“啓禀大人,除了男爵城堡内,整個鎮裏所有士兵已經全數控制住了。”
“做的不錯。”林若愚表揚了一下二狗,抖擻精神,一本正經的對着劉封道:“兄長此番功不可沒,現在大局已定,請兄長移步,吾等去會會這些大逆不道之臣。”
劉封不敢托大,他看得出林若愚很高興,臉上也帶着笑意道:“愚兄敢不從命!”
一百多号士兵整整齊齊的站在街道上,鎮裏的居民已經不敢在街上亂走,進進出出的士兵這麽多,再傻也知道不正常,還在街上晃悠不是找死麽。
不過這些士兵成分複雜,想要發揮作用,還得用點套路。
林若愚大步走到陣列前面,朗聲道:“某受男爵之命,主掌領地防務,今..城内諸位大人政見不合,大打出手,某召集爾等隻爲平息混亂,制止城堡内諸位大人互相殘殺,非是讓爾等攻擊自家領主,爾等可願聽某号令,助某平定混亂。”
士兵聽了大多心裏松了口氣,原來是去勸架。
之前聽說是叛亂,誰是叛亂的士兵心裏哪弄得清楚,就怕是自家大人叛亂,他們怎麽能将刀槍對準自家領主,現在好了,指揮官大人說是去勸架而已。
林若愚在這些士兵中還是有點名聲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們都該聽從林若愚的号令。
搞定了這些士兵,林若愚帶着人迅速朝城堡入口走去,墨迹了這麽久,薛勇也該要認輸了,真等到薛勇束手就擒再出場事情就不好玩了,靠着這些戰鬥力一般的小兵,他不一定幹的翻林遠。
高衛遠遠看到林若愚帶着人趕來,揮手上士兵散開空隙。
林若愚昂首挺胸走到城堡入口,身邊劉封拔出戰劍和二狗一起護衛在左右,對壘的雙方看到林若愚頓時無所适從,這可是男爵授權的正派指揮官。
他們可以不吊拿着令牌的高衛的,但不能無視他們的指揮官。
林氏一方的明面上還是林用的人在指揮,見到林若愚出現後立馬想起了自家大人的安排。
他無法讓手下的人都倒向林若愚,但制造一下氣氛還是可以的,對着林若愚抱拳一拜道:“指揮官大人,我等已經恭候多時,還請大人速速帶人進去平定薛氏叛亂。”
原來是自己人,林氏士兵頓時士氣大增,薛氏一方則鬥志全無。
林若愚雖然很想笑,但忍住沒笑出來,這麽嚴肅的場合,突然笑噴出來像個什麽事,既然林用的手下這麽機靈,他也樂的配合一下,張口就道:“薛氏士卒,還不放下武器,難道要某下令大開殺戒。”
“殺~殺~殺~”
身後的幾百士兵非常配合的連喊三聲,對壘的薛氏士卒徹底沒了勇氣,紛紛放下武器走到一邊。
林若愚伸手一揮,早就有所準備的高衛立即下令将所有投降的士兵進行簡單的捆綁,其餘士兵大模大樣的走進城堡入口,然後出其不意的将林氏所有殘兵圍在中間。
這番變動,完全将兩方都搞蒙了,這位到底是那方的。
要說是薛氏一方的,幹嘛還要綁住他們,要說是林氏一方的,爲毛又要将武器對準他們,不過他們懂不懂都沒關系,林若愚已經一步一步掃清了所有隐患。
此時會議室的打鬥已經停止下來,兩方都身上帶着傷,好在沒人挂掉,各自站在一邊對壘。
相比一臉難堪的薛勇,林遠臉色越發紅潤,外面明顯是已經被控制住了,大局已定,薛氏不過是負隅頑抗,不足爲慮,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林遠正待勸降,一名士兵突然沖進會議室。
會議室裏城堡入口有些距離,這名士兵喘了幾口氣後大聲道:“林若愚大人傳令,讓諸位大人住手。”
“什麽,林若愚!”
好幾個繼承人不敢自信的說道,其中就有林遠和薛勇。
說完之後林遠看着薛勇,薛勇看着林遠,都在驚疑不定的猜測是不是對方搞出來的,薛勇是想到高衛的流民士兵時就以爲林若愚投靠了林遠,但弄不懂林若愚怎麽會讓他們罷手,林遠則是以爲薛勇瞞着他已經聯系上了林若愚,如此一來高衛的人必然有問題。
很簡單一個推測,既然林若愚敢勝負未分的時候回來,必然是有把握的,除了高衛手中的流民,林若還有什麽拿出來能控制局面的。
林遠胸口不停的起伏,氣的渾身發抖。
高衛這個人他隻是停林帆等人介紹過,按照道理來說,一個背主之人,隻要籌碼足夠,策反并不難,林若愚一點根基都沒有,腦子不傻都知道跟着他連飯都吃不起,該怎麽選擇簡直不用猶豫。
可事實就是是事實,不管林若愚是不是薛勇招來了,高衛必然有問題,他損失大了。
三百多套士兵的基礎裝備,一百張步弓,對他來說不是小數目,況且這他麽還變相的成了資敵行爲,對林遠來說,就像一記重拳打在他的心口上。
越是驕傲的人越自信,當自信被毫不留情的攻破,帶來的打擊難已想象。
死死的看了薛勇幾眼,林遠傷口随着起伏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臉皮抽搐了幾下,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站立不穩,差點倒在地上。
薛勇見林遠吐血,頓時反應過來,林若愚不是他招來的。
相比林遠怒火攻心,薛勇和幾個家族繼承人可謂是一陣慶幸,被林若愚撿了便宜總比讓林遠勝了要好,要是林遠勝了,哪還有他們的活路。
一個人的到來,讓衆人推測出了自己的處境,現在都别玩了,等着吧!
沒過多久,林若愚帶着劉封和大隊士兵到來,步兵迅速入内擺開陣型,一百多名弓箭手拉弓上旋,武者再牛逼也擋不住這麽多弓箭手交替射擊,唯一可惜的是弓箭手太次了,隻能吓唬吓唬人。
布置妥當後,林若愚在重重保護下走進大門。
環視了眼場中還在對壘的兩方,臉色既不得意,也不失落,遠遠的單膝朝林平的方向跪下,高聲道:“屬下來遲,讓林平閣下久候了。”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話,弄得兩派終于将目光落到坐在那跟空氣似的林平身上。
“難道這一切都是林平的布置?”幾乎大部分人腦中都閃過這個念頭,一時間将信将疑的看着林平又瞄向跪在地上還沒起來的林若愚。
這不是真的!
林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傷勢,他不相信林平有這份心機謀略,将所有人都耍了。
轉瞬間他就想通了林若愚的打算,這是要占據道德制高點,先擺明自己林平調來的,不論做什麽都是合理合法的,接着他們是叛徒還是忠臣就全是林若愚說了算。
這種伎倆,前提是林平支持。
現在林平還在他這一邊,林若愚想要奪封君已令封臣,想得美,林遠暗暗罵道。
可究竟是不是想得美,不是他說了算,而是當事人林平,這位男爵繼承人這段時間可謂是受夠了封臣的橫行跋扈,假意支持林遠不過是林若愚的特意要求的罷了。
此情此景和當初何其相視,林平不禁有些恍惚。
所有人中,隻有林若愚是真心在支持他,這是父親林恩特意給他送回來的幫手,當初何等不該…
人都是這樣賤皮子,之前林若愚離開他還滿興奮的,薛勇一開始也很恭敬,可惜沒過幾天就漏出原形,這時候他才發現林若愚要好的多,是他自己的态度将忠心耿耿的林若愚逼的不得不離開。
當然,這些都是他在遐想,林若愚倒是一直明面上很尊敬,但跟忠誠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尊重林平是知道林恩男爵手段,自己毫無根基,隻有牢牢抱緊男爵的大腿才能平安無事的發育,但這種事他又不會說出來,能獲得林平好感對他的好處也不少。
再沒用的老大,也是老大,趴在他身上吸取點養分,何樂而不爲。
短短時間,衆人心思各異,隻見林平一臉肅然的站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格外響亮:“林若愚閣下請起,...閣下無須自責,若是來的太早,平如何有機會見識一衆亂臣賊子醜惡嘴臉。”
林遠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心中怒火再次點燃,狠狠的磨了幾下牙齒,忍住了...
門口的林若愚暗自搖了搖頭,林平這小子終究是沒長醒。
不過他無所謂,這對自己是好事,林平一句話将兩個派系都打成了叛徒,爽是爽了,可是依舊沒有能趁機爲自己謀取一些主動權。
壞不壞都是扯蛋,那個人不壞,現在最重要的是拉一派打一派,誰弱幫誰。
不用說,現在林若愚最強,應該借機保一個實力最弱的,對自己最有利的,比如薛勇,這家夥隻要林平伸出友誼之手,立馬就會将手遞過去拉上,然後和林若愚合力壓制林遠,将事情平息,要是林若愚不聽話就可以反過來用薛勇和林遠打壓林若愚。
雖然有點扯淡,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一個合格的統治眼中不該有對錯,平衡是永久的主題,沒有平衡就沒有插手的餘地,好在林若愚還有後手,用不着薛勇的力量也能徹底控制局面,也沒想一家獨大,他暫時隻要自己的那一份就夠了。
從地上起來後,林若愚拱手道:“林平閣下切勿動怒,諸位閣下不過是意見不合,既然林某來了,閣下可令諸位都坐下來慢慢商議,求同存異,盡量避免内鬥,方才是爲大局着想。”
說完看了眼林平背後的兩個鹹魚角色,對着林遠和薛勇道:“.....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