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的不可大意就是一邊催促林平正式下令,一邊自顧自的繼續先斬後奏。
現在明面上林若愚遠遁,林遠殘廢,林帆被剝奪爵位,剩下三個林氏繼承人被限制自由,林用暫時可堪一用,林氏士兵已經暫附庸他旗下,其餘的士兵也被他牢牢控制,雜姓封臣也唯命是從,不敢吱聲,多少顧忌林若愚的反應,那股流民隊伍也他沒太過插手,但這個沒有忠誠概念的背主之徒定然會明智選擇,以後慢慢收編就是了。
局勢可謂一片大好,隻等一切結束,坐等男爵率軍回來,再圖更進一步,擴大薛氏封地。
此番可謂暢快淋漓,順利的如旭日東升,江河日下,一身抱負得以伸展,縱然心裏有些許擔憂也被薛勇死死壓在心裏,他不願意破壞自己的感覺,就像正常人不想承認自己是不是有錯誤,總是找客觀理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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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薛勇不願去想一些可能大煞風景的事,林若愚就在不斷的檢讨自己的錯誤了。
各方陸續的情報傳回來,林若愚對整個事态的演變大緻有了個明晰的認識,自己在其中犯下的錯誤可不少,第一是沒仔細了解薛勇這個人,并推測他會在自己走後做什麽,隻想到了如果自己不走他可能會做什麽。
第二個是走的時候沒想到把新收的小弟家人安置好,導緻高衛控制的幾百号人差點叛變。
第三是沒想清楚自己的立場,沒看清真正對自己有長期訴求的人是誰,導緻自己隻和臨時盟友合作了一把之後就失去必要的支持,差點喪失了收服雜姓家族的機會。
除了以上幾點,其餘種種不一而足,最重要的是有點小視了林遠。
凡是就怕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将林遠和薛勇擱在一起,高下立判,而且這家夥居然給自己送了份書信,表示之前戰友一場,等傷好之後要和林若愚把酒言歡,信中敬重之言一套一套的。
這他麽有多扯淡,林若愚看完之後一陣惡寒,林遠的格局器量着實不能小觑。
這些話林若愚一個字也不信,林遠這家夥既然這份隐忍,必然已經對自己之前坑他的事琢磨出了大概,哪怕看起來很正常的事,這家夥一定對有所懷疑。
不管怎麽說,網已經鋪開,隻要林遠感覺妥當後就會收網,自己該做的都做了。
現在隻需要跟着林遠節奏走就是了,就看誰在水裏潛的好,不被水面上的獵物提前發覺,誰就是最終大獲全勝的人。
現實中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房子用的是按揭付款,總共價值三百多萬的别墅,林若愚多少有些心痛,之所以不用全款,他不怕被王能用排查大筆交易的方式縮小目标。
小心無大錯,林若愚去辦理的時候甚至都起了疑心。
原因很簡單,他沒看到之前接待自己的中年女經理,并且得知那有些小伎倆的女人居然在自己走後就被辭退了,這讓他感覺過于巧合,好在那個陪他辦理手續的妹紙沒什麽異常。
不過要說一點異常都沒有也不是,他總感覺這妹紙從頭到尾對他貌似都不怎麽爽。
以上都是小問題,林若愚現在已經下線,穿好黑暗系的裝備,作爲本色演出的深資者,他要去會見他的新隊員們,了解他們的情況,并掌握一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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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陽大酒店,一間豪華寬敞的套房中,十多個人東一個喜一個的坐在裏面,大多兩眼稀奇的打量房間,想來都是屌絲出身,沒住過這麽高檔的地方。
少數兩個老老實實坐在一旁,像乖寶寶一樣,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是想給等下要來的人留下個乖巧的印象。
最随意的就要屬一個放蕩青年,嘴裏叼着一根香煙,散碎的劉海遮住半張臉盤,不知是疲憊還是整麽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憂郁,倒是顯得幾分氣質。
或許是等得不耐煩了,憂郁男扭頭對旁邊正襟危坐的王能道:“王大少,真有你說的主神空間深資者?”
王能聞言頭也不回,臉色有些不滿道:“燕兄,能不能正式點,都跟你說了這都是他安排的,别怪我沒提醒你,這人脾氣可不好,等下小心說話,别惹到他。”
說完對着房間裏的十多個人道:“大家都坐好,時間差不多了。”
衆人都比較聽話,乖乖的回道自己的座位上,他們聚集在一起,有些是自願,有些是被威逼利誘,對那個即将到來的人不了解,但對已經施展手段的王能了解了,這爲大财團的公子哥可不是好惹的,在場除了一旁的憂郁男之外,誰都不敢放肆。
當然,還有一個人例外,他雖然同樣不放肆,可心裏對王能可沒有多少懼怕。
這人當然是重生歸來的李東同學,一開始他就老老實實的坐着,他比王能更清楚那個人有多恐怖,不管自己怎麽打算,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邊正襟危坐的等待,李東也在用餘光打量,慢慢回憶衆人之間的關系。
這兒十多個人中一年後活下來的隻有幾個,大多都是打醬油的,撐不來了多久就領飯盒了,包括那名據說是官二代的放蕩青年,燕北歸,最後不知道是整麽死的,據傳是被王能陰了。
不過燕北歸雖然最後死了,但不代表他就很差,事實恰恰相反。
這家夥在他們之中算是很牛逼的,武力冠絕公會,除了那個人不能拿出來比較,公會中不管是現在這些人還是後來者,沒有一個比他強。
李東已經琢磨好了,這個人必須要結交,要是能救他一命,對自己絕對有好處。
一臉憂郁和不耐煩的燕北歸不知道是察覺了什麽,腦袋微微一偏,正好看到小心翼翼從他身上收回餘光的李東,張嘴吐了團煙霧,繼續保持憂郁的樣子。
挂在牆上有些裝飾性的老式撞鍾一聲輕響,約定的見面時間到了,包括燕北歸都神情凝重起來。
和撞鍾相差不過一秒,房門“滴”的一聲被人推開,卡着時間點的林若愚身穿黑袍,頭戴面具正式登場,大步跨進房間,王能立即站起來道:“黑袍先生,我們都到齊了,剩下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我們會抽時間繼續搜查。”
“嗯,做的不錯。”林若愚沙啞的聲音沒有什麽情緒的說道。
說完環視一圈,總共十三個,取個十三太保的名字正好應景,不過這麽中二的事林若愚也隻是想想,說出來豈不是破壞自己營造的神秘感。
王能聞言趕緊伸手虛請道:“先生請入座。”
林若愚沒動,他看的出看來,這些人的目光中有審視,激動,疑惑,害怕,局促,自己坐下後衆人的情緒或許會好一些,但他可沒打算來一場氣氛又好的交流。
不理低頭虛請的王能,指着燕北歸道:“從你開始,逐個自我介紹。”
林若愚的眼神沒問題,掃了一圈就能發現這人是眼神最大膽的,估計不是有什麽身份就是有幾分本事,這種人最不安分,要是有問題正好一開始就解決掉。
這他麽又不是真的主神空間,沒有不能殺新人的約束,有威脅就殺雞儆猴。
自小喜好各種格鬥的燕北歸對氣勢的感覺很敏感,就算有人偷看他他也會有所察覺,面前這個所謂的黑袍深資者從進來開始就氣勢凝固成一股,必然是打算着有人冒頭就要殺人立威的節奏,點到自己他不奇怪,高手之間自有奇妙的感知,并且他還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殺機。
雖然身體有點躍躍欲試,但他還沒練武把腦子練傻,摸不清這個深資究竟有幾分本事前最好還是不要手癢。
雖然不能動手,但是習武之人自有驕傲,幹脆利落的站起來,眼神一掃頹廢,抱拳道:“燕北歸,江陽人氏,無業,喜好格鬥,南拳北腿略知一二,請閣下多多指教。”
氣勢不錯,可惜他這是裝逼給瞎子看,林若愚對現實的格鬥一無所知,什麽亂七八糟,直說自己會打架就行了麽。
會打架是個好天賦,至少比一般人生存能力要強一些,林若愚點點頭道:“燕北歸,我記住了,現在公會除了我全是新人,你就暫代副會長一職。”
說罷看向下一個人,示意他可以站起來自我介紹。
這麽輕描淡寫的完事,還讓自己成了副會長,燕北歸還真有點莫名其妙,按照他的想法,這名深資者估計也就是比他們提前進入那個世界一段時間,得了些能力,八成以前就是小屌絲,很可能會出言威脅幾句鞏固自己的權威,他也可以順勢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
一拳打在空氣裏,燕北歸也不好再說什麽,神色鄭重的到了聲謝就坐下。
尊重是互相的,既然對方尊重自己的本事,那自己相應的也要給他尊重,以後看情況,事情不對在做計較就是了,相信王能這個家夥也是這麽打算的。
陸續站起來幾個介紹後,終于輪到激動不已的李東。
前世玩家中的終極BOOS就在眼前,身上的氣勢雖然沒以後那麽強烈,但那股毋庸置疑的語氣很快讓他回味起以前面對他的感覺,差點就忍不住自己大聲說出自己有重要事情禀報,大佬快帶我起飛。
這幅樣子,話還沒開口林若愚面具下的臉龐就不覺凝重了一些。
心裏暗暗道:“這家夥怎麽跟見了親爹似的,勞資就算有私生子,也不可能長這麽大個,莫非是認出我的真面目了。”這樣一想,林若愚暗暗蓄力,準備要是第一句話不對就動手幹掉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