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州的戰事,算不上大敗。
至少豪格全身而退。
但那六萬精兵,折損上萬,怎麽看都讓人難以接受。
那可是醞釀了一年之後,鞑清全力的一擊,結果并沒有取得想要的效果。
代善面對遼陽内外不滿的聲音,并沒有太大野心的他,最終還是把執掌清廷大權的權柄,交還給了多爾衮手裏。
這可是全村人的希望啊。
這樣的結果讓多爾衮并不意外,隻是很悲涼的看到面前的爛攤子,頗爲無奈。
攻打錦州的決策,在多爾衮看來是極其不理智的。
的确,遼甯皇帝南征,北京空虛,這可是趁機出兵的最佳時期。
但如果真這樣想,就太過于鼠目寸光了。
或許,如果順利,可以拿下錦州,再順利一些拿下甯遠,再順利一些再拿下山海關。
但那有什麽用呢?
一時的勝利,并不能代表着長遠。
明朝這個龐然大物,想要對抗,就不能斤斤計較于小的得失。
尤其對手是遼甯皇帝,那就更不可能用如此簡單粗糙的計劃來應對。
所以說,錦州沒能拿下,并不意外。
“聯盟,隐忍,蠶食。”
多爾衮再次站在了鞑清的頂點,提出了三詞方針。
在隐居的一年以來,他也并非無所事事,對于鞑清内外的困境也看在眼裏。
這些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現在已經不比當初。
當初的他們之所以能在和明廷的作戰之中,屢屢得手。
第一,靠的是明朝内部的農民軍,他們總是分散了明朝的兵力,使得明朝根本無法全力應付遼東的局面。
第二,靠的晉商不斷地輸送物資支援遼東,使得他們将八旗兵武裝到牙齒,形成強大的戰鬥力。
第三,便是明廷内部的紛争。貪婪的明朝官員并沒有足夠的動力,去滅掉他們鞑清,反而是利用他們鞑清在遼東的猖獗,可以堂而皇之的向明廷要錢,大發國難财。
這三點,如果少了任何一點,他們都很難在遼東站穩腳跟,屢屢挫掉明軍的兵鋒。
不過短短的一年,從遼甯皇帝上台之後。
三點全部喪失。
鞑清想要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實在是困難重重。
所以,理智的多爾衮,轉變了策略。
聯盟,聯絡反明勢力,形成強有力的,遏止明廷的力量。
蒙古人算一個,據說他們被明廷整的焦頭爛額,肯定恨透了明朝。
漢人也算一個,除了那些已經投靠了他們的漢奸之外,明朝内部應當還有對遼甯皇帝不滿的力量,這些都可以成爲對抗明廷的手段。
還有一個不得不考慮的潛在力量。
羅刹人……
這是一股出現在北方苦寒之地的人種,白皮紅毛,那些人窮兇極惡,面目猙獰,英勇善戰等等。
當然,多爾衮還并不完全了解羅刹人,隻是從北邊而來的部族人口中,得知了這麽一個存在。
他們在北方已經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城塞,靠吸食當地土著的血爲生。
當然,這些多爾衮,都不信,不過羅刹人似乎很強,似乎可以用來作爲和明廷作戰的秘密武器。
“索尼,這一次就交給你了,北上,尋常羅刹人,摸清楚他們的虛實,看能否相助于我朝。”
“渣!”
除了派出索尼作戰羅刹人之外,還派人去蒙古草原,聯絡哪裏的蒙古部族。
這是多爾衮初步的聯盟策略。
第二策略是,隐忍。
在鳌拜野戰失禮之後,多爾衮已經意識到了,如今他們已經頹廢到了在正面戰場,都難以取勝的地步。
明軍似乎掌握了一種十分強大的武器,射速驚人,已經達到了可以完全壓制任何步騎沖鋒的地步。
這就很恐怖了。
“爲什麽你既然知道明軍是靠着火器之利,而取勝,爲何不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一件那樣的火器?!”多爾衮面對重傷的鳌拜沒有任何憐憫,大發雷霆的斥責他的過失。
遼東統屬的漢人,并不多,但工匠還是有的,如果能繳獲一兩件明軍新式的火器,仿制出來,至少便不會如此被動。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多爾衮實在對鳌拜這種敗了也不知道怎麽敗的行爲感到惱怒,還不如死了算了。
鳌拜滿臉蠟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多爾衮沒再多說什麽,立刻派人,想盡一切辦法,坑蒙拐騙,煎炒烹炸,也要搞到明軍的那種武器。
多爾衮很忙,在一上台之後,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不過沒有什麽好埋怨的,爲了他的大清,咬着牙也要和明朝對抗下去。
……
等到朱慈緊趕慢趕的返回北京,已經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時候。
北京城外,旌旗招展,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文官武将,分立兩側,迎接朱慈的返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等攜萬民,賀喜聖上凱旋。”
也不知道強迫的還是自願的,大量的百姓,在城外臣服般的等候。
錦衣衛扼守關要,維持秩序。
整個場面相當的宏大,估計花了不少錢,讓朱慈肉疼不已。
當然更重要的是,老爹老媽都出來了,還有坤興昭仁,皇後妃子什麽的。
“寡人聽聞,那西賊已平,張獻忠伏誅?”
崇祯有些激動地說道。
朱慈看到了在坤興身旁的昭仁正在朝自己噘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天知道是怎麽回事。
朱慈也對她撅了下嘴,把後者逗笑了,然後回到崇祯的問題。
“恩,西賊已伏誅,凡所屬皆被屠戮。”
“好好好。”崇祯激動的不行,差點有些失了禮節。
崇祯确實激動,相比于李自成,張獻忠似乎更加可惡。
鳳陽的祖墳就是他挖的,如果有可能,崇祯都想把張獻忠給咬死。
李自成,張獻忠,都倒在了兒子手裏,現在的崇祯,哪怕是有人千呼萬喚的讓他重新當皇帝,這張老臉恐怕也挂不住。
和兒子相比,他實在不是當皇帝的料,慚愧……
“張獻忠,毀我大明祖墳,實在該死,祖宗若聞,也當寬慰,聖上做的很好,還應祭司宗廟,讓祖宗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