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柄的愚蠢,和猶豫不決的性格又一次激怒的趙副将。
雖然趙副将覺得劉文柄作爲侯爺,人品還是不錯的。
但感情歸感情。
這樣的白癡主将,繼續留着還能用來過年麽?!
這可是關系到一萬兄弟們的性命啊!
如今戰事在即,砍掉劉文柄帶大家突圍才是最爲明智的決定!
趙副将身爲京營軍籍的将領,那都是靠着軍功升上來的,和劉文柄這種關系戶可不一樣,滿滿的榮譽感和責任感。
手掌再次按在劍柄之上,思索着斬殺劉文柄的措辭,沒時間繼續耽擱下去了。
劍再次準備拔出劍鞘。
正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任何危險的劉文柄,卻把那份剛寫好的遺書,塞到了趙副将的手中。
後者嘴巴長的老大,有些沒搞明白什麽情況。“劉将軍,這是……”
“朝廷信任本爵,才托以重事,聖上親軍交于本爵之手,實難不盡力待之,如若戰敗,趙副将或可活,但本爵必死!”
“所以還請趙副将收好此信,将其交給本爵家人!拜謝了!”劉文柄和和氣氣的給趙副将施了一禮。
趙副将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這麽煽情,這讓老子怎麽下的了手砍你……
趙副将立在原地,懷揣着劉文柄的遺書,連連點頭。“如果卑職能返回京城,必将書信帶于将軍家人……”
半拔出來的配劍,又不知不覺的推回了劍鞘。
劉文柄拍了拍趙副将的肩膀,一臉悲情的走出的大帳。
隻留下趙副将,還在原地感動的抹着眼淚。
現在想想,劉文柄這家夥,除了是個白癡之外,其他方面還是很好的啊。
等等……
趙副将有點懵,但是轉念一想,皇衛營的将士們本來是不會遭遇這般危急的境地,即使不能救援錦州成功,全身而退也做得到的。
之所以被圍,被斷了糧道。
可不都是這劉文柄的鍋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爲了皇衛營的将士,必須幹掉劉文柄。
趙副将心裏是很不情願殺這樣一個人品還算好的侯爺,如果可以兩全其美,就好了。
趙副将決定,最後再試圖勸說一次劉文柄,如果他仍然執迷不悟的将大軍陷入危局,那麽……無論劉文柄再表現的如何煽情,也絕對要将其斬殺。
等到泉下的時候向他賠罪就是!
又一次下定決心的趙副将,轉身去尋找劉文柄。
不過這一轉眼的功夫,似乎沒了人影。
“劉将軍去巡視軍營了。”
趙副将從一個士兵的口中獲得了劉文柄的下落。
在營中的一個路口再次找到了劉文柄,身旁還有着衛兵,不過爲了一萬将士的安危。
趙副将也豁出去了。
“劉将軍,再不突圍,咱們真的都要死在這裏!”
“趙副将啊。”劉文柄依然沒有太大的表情。“這事本爵已經在考慮了,畢竟關系到皇衛營将士的安危,切不可莽撞啊。”
劉文柄仍然執迷不悟,考慮,考屁的慮,清虜正在布防,他們的包圍圈才剛剛拉起來。
越早的突圍,士氣有保證,并且可以趁着清虜布防不嚴密,找到突破口,打開生路。
不過看起來,這劉文柄已經是個爛木頭橛子了,死活不會聽進趙副将的建議。
趙副将心一橫,将剛才遇到的事情抛在腦後。
猛的拔出長劍。
就準備行刺劉文柄。
這個時候的劉文柄,仍然沒有太過于在意趙副将的想法,他帶着衛兵在營地之間,巡查着将士們的訓練和生活。
一隊巡邏兵從劉文柄身邊走過,劉文柄卻突然拽住了其中的一個士兵。
寒冷的冬天,士兵單薄的衣衫下,直接摸到了胳膊。
“軍需部沒發棉衣給你麽?”劉文柄疑惑道,冬天作戰,保暖的棉衣是将士們戰鬥力的保證。
早在出征前,就應當由軍需部彙同戶部置辦分發完畢。
現在外面白雪茫茫的,穿這身衣服不怕凍出病來,那士兵也是因爲走路打着哆嗦,才被劉文柄一眼看出來不對勁。
“軍需官!”劉文柄很不高興,他覺得或許是軍需部有所克扣。
要是真害的将士凍死,那就真的該千刀萬剮。
“回劉将軍……軍需部發了棉衣了,隻是……”沒穿棉衣的小兵急忙跪下來解釋道。“隻不過小人怕家裏人凍着,過不了冬,私下裏留給家裏了……”
那小兵,似乎是才入職不久的新兵,年齡也不大,整個人稚氣十足,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觸犯了軍法,趕緊向劉文柄認錯。
劉文柄搖了搖頭,很無耐。
“這樣也情有可原,誰不會顧念家呢。”劉文柄說着,直接寬衣解帶,把自己身上套的棉衣當着大家夥的面給脫下來,直接交到了那個小兵的手裏。
“将軍!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小兵趕緊呼天搶地的叩首拒絕,其他的巡邏兵也因此隐有感動。
劉文柄呵呵了一聲,大概是凍的。“你們是天子的親軍,如今跟着本爵來征讨清虜,死也要在沙場上死,怎麽能被凍死呢……”
“将軍……”
一衆的将士無不潸然淚下,這麽好的主将,怕是再難以找到如此體恤下屬的了。
“将軍,小人,小人這條命就交給将軍,交給朝廷了,即使死在戰場也絕無怨言!”小兵被感動的稀裏嘩啦,不知該如何表達。
“快起來吧,地上涼。”
正在身後,還提着劍的趙副将,好不容易醞釀的怒火,又被熄滅了。
他現在好想一頭撞死,媽的,這白癡這麽如此關懷屬下,怎麽殺……怕是殺了的話,其他的士兵足以把他給咬死。
現在想想,劉文柄除了白癡一些,其他地方都蠻好的,簡直無可挑剔……
趙副官想哭,哭的不是因爲被劉文柄感動的,而是怎麽看都不能殺掉這個害了大家夥被圍殲的白癡。
“咦,趙副将,你沒事做麽?還跟着本爵做什麽?”
趙副将木讷于原地,在風中淩亂着。
“你拔出劍來做什麽?清虜還沒攻過來吧。”
趙副将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劉文柄強行按在了地上,然後用他那豐富的經驗摩擦着。
此時隻能把劍一橫,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跪于劉文柄面前。
“還請劉将軍務必率軍突圍,不然卑職隻能一死!”
幹不掉劉文柄,趙副将退了一步,決定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