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機,稍縱即逝。
賺錢也必須足夠快,足夠有魄力。
因爲朱慈開的一個口子。
打開了整個大明市場對于奴隸的需求。
或許,他們買奴隸并非是想着利用這些奴隸去做什麽苦差事,僅僅是想着看到如今的行情,橫插一腳,大賺一筆。
但很顯然,由于資本的不斷湧入,蒙古奴隸的價格不斷在提高。
民間的市場交易價格,自然而然的超出了朝廷本身所制定的原始價格。
所帶來的結果有兩個。
第一,更多的人,湧入草原,參與到抓捕奴隸的行列之中,草原上的奴隸販子們已經形成規模,甚至不大不小的武裝了一批私人擁兵,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在錦衣衛的跟進查探中發現,這些私人的武裝部隊,裝備有戰馬,馬刀,馬具,還有一定量的土铳。
裝備水準高于邊軍,低于朝廷的皇衛營主力。
和蒙古的小股騎兵發生過數十次的遭遇戰,甚至有好幾次殲滅掉蒙古軍隊。
一些盈利性的武裝團體也在草原上開始活躍起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因爲利益的驅使,這些私人的武裝團體,敢于硬撼蒙古鐵騎。
第二,更多的豪商,也加入到了投資奴隸的交易活動之中。
漢人炒貨的個性,是深入骨髓和基因的。
以前炒糧食價格,現代炒房子價格。
但在這個時候,在朱慈的誤導下,讓這些有閑錢沒地方花的官紳豪商,通通去炒奴隸了。
“啓奏聖上,如今北邊抓來的苦力,隻有很少一部分交付朝廷,大部分被商賈之流截買而去。”
朝會之上,倪元璐還是很懵逼的,他對于目前的狀況有點看不懂了。
本來他覺得,四十兩去收蒙古苦力,純粹是燒錢,腦殼被夾的事情,但現在……四十兩就想買到蒙古精壯?那怕是要被别人笑死。
十天之内,蒙古精壯的價格已經被推到了五十兩左右。
有五十兩……都夠十個漢人工匠一年的工錢了,或者和三四個家貧的漢人簽賣身契了,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選擇花五十兩銀子去買一個蒙古人做奴仆。
但大家對于購買蒙古奴隸的熱情,仍然十分高漲,到底是什麽情況,讓這些人腦子進水了。
倪元璐實在有些想不通。
不過,這對于朝廷來說,顯然是好事,原本全部都應該由朝廷收購的蒙古奴隸,現在都由私人截買收購。
從北邊運來的奴隸不斷增多,但真正需要朝廷拿錢來支付的數量,卻不斷減少。
戶部的開支,一下子就減輕了很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聖上真是位面之子,想什麽來什麽?
“朝廷的收購價格,連續兩次提高,但現在仍然很難收到蒙古苦力。”範景文也說道,不過目前的狀況,他工地的苦力還算夠用,如果朝廷現在找不到苦力,對工地的影響倒也不大。
“是不是應該繼續提高下去?”
奴隸價格的漲速着實有些超出了朱慈的預料,資本的力量果然是迷之強大。
“略低于市場價格便可。”朱慈作爲這次奴隸價格大漲的推手,并不打算和這些大臣們通氣。
這些大臣,許多都有着豪商,資本家的背景。
恐怕,也會有利益牽扯其中。
過高價格的奴隸,已經實際上成爲了大明人的投資品。
本身的價值無關緊要,關鍵是可以吸收社會的資金。
正如同後世,債券,房産,比特币一般的存在。
其中夾雜了大量的經濟泡沫。
或許很多人都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凡是持有苦力的人,要麽是朱慈的朝廷,要麽是民間的富商。目前的态勢,絕對不會有人希望奴隸的價格下跌。
這就是當權者的遊戲。
正如同那後世的房價一樣,房産充斥着大量的泡沫,但掌握房産的資本家,哪怕是傾注全力,也要維持房價的不斷上漲。
有錢的人,十幾套房子,上百套房子,都不足爲奇。
沒錢的人,哪怕是一套房子,都要用一輩子的勞動來償還。
房價不可能下降,因爲那牽扯到太多上位者的利益。
宏觀調控,沒有任何卵用。
如果上位者真的想降低房價,有無數種辦法。
甚至隻需要一個謠言,一個房價即将崩盤的謠言。
誤導那些擁有幾十套,幾百套房子的投資者大量抛售房産,足以徹底摧毀過高的房價市場。
不過……這對整個社會都沒好處,有錢人财富瞬間蒸發,沒錢的人需要承受茶米油鹽的價格飛漲。
等等。
總之,沒錢的老百姓,無論如何掙紮,都仍然逃脫不了替上位者承擔風險的命運。
……
言歸正傳。
當一個個富商,陷入了蒙古奴隸的交易漩渦,把蒙古奴隸當做投資品來投資。
除非他們有着血本無歸的打算,不然永遠無法從這被朱慈創造的泥潭中拔出來。
并且,深陷進入其中的他們,還會通過更多的關系,拉其他人投入其中。
用無數人的力量,撐起虛高的奴隸價格。
……
相比于蒙古那邊正在鬧漢災,建奴這邊稍微好一些。
最主要的是,蒙古騎兵固然厲害,但是終究是剛從建奴的魔爪下逃脫出來,整個草原的各大部落都十分的虛弱。
以至于漢災一爆發,除非一些強盛的部落,小部落根本無力阻擋,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漢人在草原上肆虐,抱團在聚落裏才能獲得一丁點的安全感。
建奴這邊還算正常。
朱慈的诏書提到過,被販賣的人中,包括蒙古和建奴兩類人。
不過朱慈收購的苦力,卻很少有建奴的出現。
這主要是因爲最近遼東也不怎麽太平,建奴的兵力調動的很頻繁,雖然去年被打擊到了,但還沒慘到蒙古的那種地步。
私人力量還無法形成對建奴的傷害。
最近建奴很不老實。
按照條約,建奴每年需要向大明支付一筆戰争賠款。
不過很顯然,窮逼建奴是拿不出了,能拿出來也不願意拿出來。
在他們的想法裏,去年之所以被打敗,完全是因爲他們的皇帝被明政府挾持。
如果正常打,明軍根本不堪一擊。
袁樞喝着茶,和閻應元商量着什麽。“這麽說起來,咱們派去催款的人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