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手下的那些文官們,顯然很看不起……朱慈那屎爛的文采,甚至暗地裏把教過朱慈的老師,諸多當過東宮侍講的大佬們給罵了個低朝天。
怎麽就把聖天子教成這幅粗鄙的德行。
但這事……還真是莫大的冤枉。
亂葬崗的那些棺材闆都要壓不住了。
不過,相比于讀書人的嗤之以鼻。
這麽簡單粗暴的檄文……被一些武人看了,就有着另一種感覺。
尤其是後半段,又是鮮血,又是亡魂的,還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多铎是臉色鐵青,表情陰晴不定。
(不要後退哪怕一分!不要撤回一兵一卒!)
這又是何等的狂妄和自大……多铎覺得,他們八旗軍被朱慈蔑視了。
這是驕傲的八旗老爺兵們無法容忍的。
不過遼甯皇帝卻也有狂妄的本錢,那便是……在此之前,有着大敗李自成的戰績。
“豫親王,且不可輕敵,逆子皇帝既能以弱兵勝強賊,亦有其獨到之處。”
“本王自是知道!”多铎冷眼看向吳三桂,壓着聲音道。“然李自成之流,畢竟蟊賊爾,勝之亦不足以自傲,遼甯皇帝太過了些!”
多铎看不起農民軍那些廢物,百姓和逃兵混雜的隊伍又能有怎樣的戰鬥力?幾十萬大軍,竟然一觸既潰,無論在軍容還是記錄上,都無法稱之爲正常的軍隊。
而他們八旗軍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乃是日天日地日空氣的存在,根本不是流賊可比。
吳三桂沉默無語,隐有所慮。
檄文被傳到遼東,多爾衮看後,卻并沒有太多的惱怒。
粗魯的話,自然不會讓多爾衮感到氣憤,他比一般人要冷靜的多。
多爾衮從這檄文中最直接的感覺是,遼甯皇帝那很有渲染力的語言。
結合着遼甯皇帝三言兩語說服京營造反的傳聞,多爾衮越發了解大明的新皇到底是個怎樣得對手。
那看起來隻是意氣用事的行爲,卻實在難以說是頭腦發熱的行爲。
大清之所以能夠走到這種地步,走到能和強大的明廷分庭抗禮,并勝多敗少的地步。
靠的是八旗戰士的武勇,更是靠着一代代的愛新覺羅的苦心經營。
在戰略上足夠重視對手,這是肯定要銘記的軍事思想。
多爾衮試圖從這封檄文中尋找蛛絲馬迹,來看破遼甯皇帝到底有什麽憑靠……來應對他們大清的鐵騎。
“範學士……你怎麽看這封檄文?”範文程雖是漢人,但對于大清的貢獻,還是值得肯定的。
這些年的奴性早已讓他的得到了建奴的信任,這種信任不僅僅體現在深信範文程的獻策,更體現在……哪怕建奴高層把範文程的老婆睡了,也不擔心他會有所怨言。
“奴才以爲,遼甯皇帝隻是虛張聲勢罷了,用以動搖我軍心。”範文程跪着道。
多爾衮點了點頭,仔細思索,似乎也隻有這種可能。遼甯皇帝喜歡裝神弄鬼,這是有目共睹的。
他的戰術理念是在攻敵人身的同時,打擊敵人的心理。
用敵人心理上的崩潰,實現戰役逆轉。
用如此渲染力的文章,加上遼甯皇帝那有着閻王的兇名。若是膽小之輩,還真有可能怯懦。
但要隻是于此,多爾衮倒不怎麽擔心,他們八旗軍的紀律性絕非流賊可比,更不可能以鬼神而威吓潰散。
“嚴令八旗各統領,此檄文勿要要軍中傳閱。”
……
對于其他人怎麽想,檄文的版權所有者朱慈倒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若是能起到一定的嘲諷作用,迫使鞑清軍做出一些沖動的舉動,漏出破綻,那自然是極好的。
若是不能,那也無所謂。
反正不過是些垃圾話而已……就像三國的關羽,斬敵前基本都要先逼格很高的噴上一句。“汝乃插标賣首爾!”
在心理和生理上雙重斬殺對手,那種感覺确實很美妙。
回到現實,朱慈不得不清醒。全殲入關的八旗軍……非常不現實。
如今的八旗軍已經是完全體形态,六芒星屬性值全滿。
和他們打野戰……打不過,打守城戰,也非常難。
他又不是小說裏的主人公……龍傲天般的一股腦砍過去,全殲敵軍。
總要認清現實。
現實就是……如今的鞑清和吳三桂合力之下……任何計謀都難以将其摧毀。
建奴軍在這個時候無敵,基本上屬于一種設定了,無法改變。
但是……但是……作爲一隻有理想有抱負的蒼蠅,如果無法在雞蛋上找到縫隙并叮上去,那就隻能去吃屎了。
完美的建奴軍雖然無法被擊敗,但并不代表無法戰勝建奴……這兩句話矛盾麽,一點也不矛盾。
關鍵看如何理解。
局部的戰役上,或許會失敗,但總體的戰略上要取得成功,這便是朱慈面對建奴入關威脅時的思考方式。
畢竟他的本質目标,隻是想保護幾根蘿蔔而已。
……
朝會結束。
繼而便是軍會。
軍會上軍閣的幾位高官,和文官一樣,表達了與漢奸鞑子死戰到底的決心。
全城上下,可謂上下一心。
“臣願領一軍,拒守永平城,阻敵于京師之外!與永平共存亡!”王先通扣請道。
除了他之外,其他将領亦有出班請命。
朱慈緊皺眉頭,望着下面的衆人,以王先通,張慶臻爲首的主要将領,在忠誠度上絕對沒的說,哪怕就是把兵權放給他們,鎮守一方,朱慈也不會擔心他們會反叛。
但是……忠誠是一方面,能力上實在不行啊,高傑勉強有點出息……對李自成或許不會投降,對建奴卻很難說,畢竟當時他還沒到投降的那一步,就被自己給蠢死了。
“新建侯,朕封汝爲京畿總督軍務大将軍,禦賜你尚方寶劍,節制諸軍,抵禦建奴!”
朱慈的突然發話,令衆人都感覺到一陣迷茫。
在這種時候……一向很抓兵權的遼甯皇帝,突然把兵權下放……
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是面對建奴大軍,準備南渡?
南渡那是不可能的……不但不南渡,朱慈的戰略想法是……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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