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在朱慈大軍凱旋之前便已經傳入京城之中。
随後由謝芳安排通曉全城,與百姓共樂。
百姓會不會因爲朱慈勝利而很樂?這還真不一定,畢竟李自成那句迎闖王,不納糧的口号,極其具有摧毀力。
朱慈不赦天下的舉動,赢得了一定的民心,但實際上許多人心裏對于京城換了天,并沒有太大的抵觸和反感。
不過,北城的居民們因爲朱慈從德勝門外凱旋,還是自發的聚集成了一列隊伍,和京師内的官員們夾道歡迎朱慈的返回。
一時之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旌旗招展,熱鬧非凡。
面對這樣的盛況。
朱慈并沒有露出太過于興奮的表情,畢竟……這還隻是第一戰。
被打掉了一萬多人。
對李自成來說,實際上是無關痛癢的。
想要徹底守住京城任重而道遠。
但面對官員和居民的興奮,朱慈作爲大明皇帝。
發表了一次簡短扼要的獲勝感言。
“朕是大明的皇帝,更是天下萬民的皇帝。”
“即爲天子,自當安撫衆民。”
“民不果腹,朕便割肉食之。”
“民不安甯,朕當以身衛之。”
“如今大明國事衰微,貪官橫行,賊匪叢生,此誠百姓之苦也。”
“朕便以手中之劍,上斬貪官還政清明,下斬流賊,以定民生。”
“旦有爲禍百姓者,哪怕是牛鬼蛇神,朕也會給你們砍下來!”
朱慈騎在馬上,慷慨激昂的對所有的人說道。
煽情并且漂亮。
能不能最終做到,百姓和百官誰也不知道。
但美帝那邊争取民意,不都是先畫張好餅,調戲百姓投票的麽。
朱慈的話,還是有所根據的。
百官被毫不留情的斬殺,罪犯亦被無情的屠戮,再配合着這次以少勝多般的奇迹之戰。
這一次的嘴炮還是很有分量的。
“吾皇威武!”
百官在朱慈騎着馬喊完話後帶頭納拜。
百姓亦是感念于新皇那熱情洋溢,又體恤民生的發言,頃服般的扣首。
因爲着朱慈的果斷,因爲着朱慈的武功。
許多人對朱慈漸漸産生了一種崇拜之感。
……
通政司,無疑是朱慈對外宣傳的主要手段。
朱慈在德勝門的講話,很快便由陳良谟負責通曉全城。
由于朱慈說話的時候,也沒開麥,聽清楚的人,并不多,并且是文绉绉的漂亮段子。
但經過無數主講在各處宣傳,在全城引起的反響還是很強烈的。
尤其是那句割肉以食之,經過各種版本的诠釋和加工。
令廣大人民群衆,大爲感動。
“聖上這是百年難遇的明君啊,心系百姓,又英武蓋世。”
“将心比心,這樣的聖上,咱們又怎能背棄。”
“是啊,天下大亂,可都是那些吸人血的貪官幹的好事,要說咱們得聖上,那還真沒得說。”
“聖上真的不會割肉吧。”
“混賬,那可是咱們皇帝,要是讓皇帝都割肉了,咱們這些臣子又有如何顔面面對天下?”
……
對于朱慈他自己在德勝門所說的話,引起了怎樣的反響。
朱慈本人并沒有深查。
裝了個逼就跑的他,想的是逐漸讓全國都對他形成個人崇拜。
獨裁是當然要的,但以恐怖和暴力來支撐的獨裁,是很容易翻車的。
隻有那種盲目的個人崇拜,才能将整個國家的力量徹底凝成一股繩子。
指誰打誰,所向無敵。
這都需要争取自己的基本盤來維系。
朱慈已經獲得了軍隊的基本盤,對于普通的百姓,也要盡情的拉攏。
方式上,就是保證全城百姓的吃喝不愁,同時沒事在他們面前吹吹牛逼。
隻是這還需要時間,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顯然是。
已經近在咫尺的李闖大軍。
在擊敗了高一功後,朱慈立刻開了臨戰前的軍會。
軍會除了召集本部各位将領外,文官們亦被拉了過來。
無論是武将還是文官,都是能夠爲大明死節之臣。
所以隻要每一處的城門由他們來掌管,朱慈并不擔心他們會開城迎賊。
“防禦的重點在彰義門,西直門和阜城門三處,兵力和火炮火器也集中在這三個地方。”
朱慈知道的是,李自成在第一天進攻北京時便是攻擊這三處城門,而根據北京周圍的地理布局,從昌平而來的李自成,最方便進攻的也隻有這三處城門。
他們會在第一天嘗試攻城,而朱慈要做的是,至少要撐住第一天。
“啓禀皇上,臣以爲,或可以棄外城,而守内城。外城大而難守,亦無重要之處,分兵于外城恐難支撐。”
新城侯王國興道。
朱慈聽後,覺得還是可以的,手下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城内有能夠募集到的壯丁當然不可能形成戰鬥力。
收縮陣線是集中力量的方法。
隻要内城還在,南邊的外城可以适當的放棄。
但直接棄守也非常不妥,這等于告訴李自成,京城的内部空虛,滋長了他拿下北京城的信心。
隻能在戰略重心上偏向内城
“外城能守則守,不守則棄,外城旦有一門陷落,其餘諸門,立刻回拱内城。”
“遵命。”
在确定了守城方陣後。
剩下的便是各門的守備安排。
以王先通守阜城門,劉文柄守彰義門……西便門由(略去諸多人事安排)
朱慈親自坐鎮西直門,這個門基本上會是承受炮火最激烈的地方。
諸臣多有進谏要代朱慈守西直。
但都被朱慈一一拒絕。
他是做不到,安安靜靜在大後方等着手下拼死效命。
作爲皇帝,那就應該利用好自己的身份,激勵部下鬥志。
這是決定生死的時刻。
不然的話,隻能陪着老爹挂樹上了。
當然……正規的守城是肯定需要的。
除此之外,朱慈準備再給李闖的大軍上一層debuff。
在交代完事情後,讓衆臣各司其職回去準備。
朱慈呵退了其他人,隻留胡豐主一人。
“胡豐主,朕可曾虧待過你?”
聽到朱慈突然如此問起,令胡豐主大爲驚恐,立刻跪地磕頭。“皇爺怎地如此問奴婢,皇爺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心裏曉得很。”
“那可願爲朕辦一件事?”
“奴婢本就是皇爺的人,莫說一件事了,就是讓奴婢即刻去死,奴婢也絕不含糊。”胡豐主見朱慈說的語氣有些怪,大概是意識到了,朱慈要他做的事情可能關乎性命。
“不……死到不會死。”朱慈搖了搖頭。“朕要你投降闖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