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鍾的聲音回蕩在衆人的耳畔。
距離宮城如此之近,聲音亦是清晰可聞。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芳總不能抵賴了吧。
甯承烈等人望向謝芳,仿佛在說……怎麽沒有!難道你耳朵聾了?!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謝芳的臉皮厚度。
是的,即使宮内依然回蕩着景陽鍾悠悠铿锵的聲音。
立于宮廷大門之外的謝芳仍然無動于衷,反而帶着一種戲谑的表情望着面前的文臣們。“都說沒有了!還不快滾!”
口氣之烈,無恥之至。
令甯承烈等人差點要氣炸,其他大臣則義憤填膺,紛紛對謝芳的行爲口誅筆伐。
“聖上下诏,太上皇監國理政,吾等俱尊皇命而至,揚忠伯何故百般阻撓!等到聖上歸來,本官必會向聖上參你一本,參你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之罪!”
甯承烈義正言辭厲聲呵道,而其他文臣亦是連同聲援。
“謝芳,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莫非真不把聖上下的诏命放在眼裏。”
若對方是那個暴君皇帝,甯承烈等人絕對屁都不敢崩出來一個,但謝芳不過是暴君的鷹犬,他們還是有些骨氣和勇氣的。
況且令崇祯爲監國,乃是新皇親自下的诏命,于情于理于法,甯承烈等人都覺得占據着優勢。
然而無論如何的優勢,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都隻不過是浮雲。
謝芳若不是得到朱慈的授權,也不會如此無所顧忌。
甯承烈等人或許并沒有錯,但是……他們太笨了,難以跟的上政治形勢的變化。
讓崇祯監國……那隻是名義上的,朱慈真的能讓百官和崇祯輕易接觸?商議怎麽政變回來?
不可能,這顯然是要提防的。
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必然要被排除在外,或許他們真的隻是想和崇祯本本分分的監國。
但哪怕存在一個和崇祯通氣,并有所圖謀的人,都會爲朱慈帶來很大的麻煩。
甯可錯殺,也絕對不能漏過。
謝芳想到,之前朱慈曾告訴他,在守宮城時可權益行事。
那麽謝芳在面對文臣時,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壓制。
甯承烈幾個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的命運也必然是悲哀的。
“全部拿下,下沼獄!”
錦衣衛的人聽到命令後,紛紛上前動手,在一衆文臣的混亂抵抗下,很輕松的便将其一網打盡。
被束縛的文成仍然不服氣,甚至于面對謝芳時,毫不遮掩的面露厭惡之色。
“揚忠伯無視聖上,妄害忠良!就不怕被人千夫所指,留下千戶罵名!”
罵名?謝芳冷笑了聲。
走到這一步,又擔心的什麽罵名?爲新皇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背負的罵名可還少?
謝芳跟着朱慈一條路走到黑,他擔心的不是被千夫所指,而是失去朱慈的信任……那麽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爲烏有。
眼中更有着厲色。
意志堅定的揮手而下,錦衣衛在群臣的破口大罵之下将其壓了下去。
謝芳覺得自己已經很仁慈了,此時要是換做聖上在這裏……這些白癡或許會落的更慘的下場。
然而,甯承烈等人仍然是毫不領情,那雙目之中帶火的憤恨,簡直要把謝芳給生吞活剝了。
謝芳也無可奈何。
景陽鍾的鍾聲……依然在回蕩。
……
北城之外,臨時的祭軍壇已經搭建好了,在禮部的安排下,按照既定的步驟開始出征前的祭軍儀式。
當然作爲主帥。
朱慈應該在出發前再次發表一次激動人心的講話。
不過在此之前……
薛義成回來了。
是的回來了……薛義成聽說聖上要出征,慌不疊路的連家的沒回,連錦衣衛的衙門也沒去,直接去了北城。
說起來薛義成能夠活着回來,還真是挺傳奇的。
幾天前,他被吳三桂的人追的被逼跳崖。
當他無意中完成了向前翻騰兩周半轉頭一周半屈體的動作落入海中後。
強大的水壓,令他得大腦極度的缺氧。
缺氧的結果是很懵逼的,在海中掙紮了半天,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他……似乎會遊泳。
但海水水況顯然比河裏的水況要複雜的多。
首先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另外還有溫帶大陸性氣候下,從西北邊吹來的季風。
渤海的含鹽量又普遍較低,因此形成的洋流乃是從海底擁向海面,繼而湧出渤海灣。
薛義成雖然沒摔死在礁石上,但想要躲過關甯軍的追捕,暫時沒敢露頭,憋着一股氣,朝着另一個方向遊去。
克服了千重萬難,總算遊回了岸邊,身體已經濕透。
爲了不沉入海中,錦衣衛的裝備都已經卸了下去,此時的薛義成身隻剩下白色的單衣,冷風吹過,凍得瑟瑟發抖。
尋到了一獵戶家。
摸着人家的獵叉,和獵戶夫婦親切的交流了關于助人爲樂的善惡觀念,獵戶夫婦深明大義的拿出了衣服和食物幫助了走投無路的薛義成……度過了如此艱難的困境。
……
總之,說出來都是淚啊。
當薛義成看到京城的輪廓時,激動的都差點要哭了出來。
薛義成得到了朱慈親自接見。
看到了薛義成那渾身上下傷勢,以及孤身而來的現實。
朱慈差不多已經明白了,遠在山海關的吳三桂到底對待他這個新的明廷是個什麽态度。
聽着薛義成簡單的描述了在吳三桂那邊的遭遇,朱慈深深鎖着眉頭。
“上岸之後,有沒有再遇到關甯軍?”
薛義成搖了搖頭。“回聖上,臣上岸之後便小心謹慎,換上常服,并走之小路,雖然路遇幾夥流寇,卻非關甯軍的士卒……想必其以微臣必死,回去複命了吧。”
如此看來,吳三桂的表現,卻系暗有圖謀的小人。
朱慈心情有些複雜,幾乎有較大的可能,即使擊退了李自成,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便是關甯一方的軍勢了,甚至連野豬皮都可能被引入關來。
那麽……從現在開始……似乎眼光要更加長遠一些。
薛義成能夠安全回來,已經足以慶幸。
好生安撫了一番,并交代劉文柄處理好犧牲的兩名錦衣衛家屬的撫恤事宜,命薛義成回家休息。
而朱慈則登上軍壇……發表出征前的最後演說。
……
推書[将白]被編輯忽視的好書。裸奔上架,仍有可以的成績,想必有其獨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