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幾個廪生帶來的冷場并沒有持續多久。
便由謝芳帶人穿過人群當着所有人的将其拿下。
直接拖了出去。
衆人噤若寒蟬,無人敢動敢言,要說其他的人,都心服于朱慈的稱帝,那是絕不可能的。
但是敢于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的,也就那幾個不怕死的廪生而已。
昨日朱慈的所做所爲,已經在衆人心中印上了兇名。
那幾個人的下場……幾乎完全可以預料。
“朱慈烺……防民之口勝于防川,你暴虐不仁,必爲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那幾個廪生,邊被拖走,邊破口大罵,而随着他們消失在宮門之外,聲音也偃旗息鼓。
随之而來的是門外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傳到寂靜的廣場之上。
所有人都不覺間心驚肉跳起來。
朱慈立于台階之上,俯視着廣場下的衆人,眼神之中并沒有因爲突然的變故而出現任何的慌亂。
昨日的殺戮,早已将朱慈的内心錘煉的堅韌起來,殺掉幾個廪生更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還有何人認爲朕當不得大明之主?”
在鴉雀無聲的廣場上,朱慈的聲音不大,卻回蕩的很遠。
在刀與血的威迫之下,更沒有人敢于對朱慈的這句話有任何質疑。
範景文身爲文官之首,雖然接受了朱慈爲帝的事實,卻也不得不以自己的立場出班進言。“臣聞桀纣亡于暴,漢隋亡于亂,聖上若爲帝王,當修德政,以服民心。”
言下之意,就是說朱慈太暴躁了,這樣做是不對的。
其他人都爲範景文捏了一把汗,很明顯,新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狗,跟他較勁根本就是作死。
但是朱慈在面對忠心爲國的大臣卻是另一番态度。
“範學士明言曉義,朕心甚慰,即日起遷爲武英殿大學士,領内閣首輔職,爲朕草拟诏書,處理政務。”
從範景文被升任内閣首輔開始。
朱慈在登基後新朝的重建工作也逐步開始展開。
遣散了那些無官無職的生員,等候調用之後。
崇祯亦是返回後宮,等待朱慈移宮的安排。
朱慈本人當然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直接就将範景文等那些能爲國家死節的忠臣招入皇極殿中開會。
首先要明确在他登基以後,這個北京城到底誰才是老大,誰說的算!
“即日起,凡朕所下中旨,朝廷内外必須無條件遵從,旦有推脫封還者,無論理由若何,即刻革職查辦!絕不姑息。”
明末的朝廷就是因爲行政效率太低,導緻許多時候,耽誤了很多大事。
往往一件事情,因爲政見的不合,相互開撕,本來早就應該解決的事情,硬是拖了好久,就比如說吳三桂的回防問題,就比如說南下遷都的問題。
等到這些問題有了答案……卻已經太晚了,後悔也來不及。
怎麽樣提高行政效率?當然是搞絕對的獨裁。
朱慈不敢說自己做的一定是對的,但對于一些大事的決斷心裏還是有數的。
當朱慈擺明要将一切的大權攥在手裏之後,看向下面衆臣的反映。
想象中的反對之聲并沒有出現,這讓朱慈也很驚奇。
實際上,下面的這些大臣并非覺得朱慈這麽做是對的。
但現實卻是,朱慈手中緊握着兵權,如果有人對他的命令提出質疑,恐怕直接就會被幹掉,而他的命令依然會得到實施。
也就是說,朱慈的中旨已經不同以往,早就已經具備了讓其他人不得不服從的威懾力。
現在不過是将其擺在台面上,進行合法化而已。
他們覺得朱慈有些多此一舉。
但朱慈覺得,先把這話擺出來很有必要,睡女朋友和睡老婆完全是兩種體驗。
……
雖然朱慈知道在自己登基之後,有許多事情需要改變,但現在還不是一蹴而就的時候。
留給他得時間也隻有十幾天而已。隻能先将緊要的,朱慈覺得必須要辦的事情處理
在明确了自己的權威之後,便是所有幸存官員的職責确認。
也就是等于給這些效忠于大明的忠臣應有的封賞。
原本的朝廷被朱慈打穿,實際上也起到一種精簡官吏的作用。
朱慈将昨日通宵所寫下的人事任用,交給身邊的胡豐主讓其在衆臣面前宣讀。
胡豐主本就是陪侍朱慈的太監,識文斷字肯定是有這個能力的,而在朱慈登基之後,他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遷範景文爲武英殿大學士,領内閣首輔,兼工部尚書。”
這個剛才是說過的,隻不過又加了個工部尚書,這又幹首輔,又幹尚書的基本上就沒出現過,但這也沒辦法,朝廷上現在就這麽些人,隻能一個人扳成兩半用。
“遷李邦華爲文華殿大學士,領内閣次輔,兼吏部尚書。”
“遷孟兆祥爲建極殿大學士,領刑部侍郎。”
内閣方面……也就隻能湊出這三個人了,其他的人在資曆上都還不夠格,直升這種事情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沒有相應的功績,就給硬提上去,朱慈覺得不太靠譜,總歸空出了三個内閣席位,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爬上來了。
“貶倪元璐爲戶部左侍郎,代尚書職責。”既然之前倪元璐曾自陳他有過失,官職自然會降一級,但是由于戶部沒人了,這戶部的事情,還是得他來幹。
“遷王家彥爲禮部尚書。”
“遷陳良谟……”
一直念到最後,所有文臣任命結束,衆臣跪地謝主隆恩。
然而文臣們卻發現,所有人授予的官職均在吏,戶,工,刑,禮五部之中,卻唯獨沒有一個受任兵部職銜。
然而現在正是用兵的時候,連兵部都沒有的話……這還如何能調兵遣将?
“啓奏聖上,如今闖軍臨近,兵事滋大,還需尋一可靠之人,領兵部事宜爲妥。”李邦華比較直率,提出了這一點。
“朕亦知曉其中利害,然此國難當頭之際,一切應以戰備爲主,其它則次之。”
“兵部掌諸軍調令,實則掣肘于諸軍,朕意奪兵部,還權于都督府,獨握兵權,備軍禦敵。”
“自朕起,大明皇帝宜兼任總督兵馬大元帥,執掌大明所有兵馬。”
軍政分離,還是很有必要的,總是讓文官壓制着武官,就算是隻老虎,也給壓成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