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瓦娜斯生了兩天的悶氣,在路過爐灰莊園的時候,她自己跑到了小鎮裏。
奧蕾莉亞想去找二妹,但是被科林攔了下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科林心說不能慣着希爾瓦娜斯,作爲一名遊俠将軍,竟然還耍小女孩的性子。
希爾瓦娜斯可以走的很慢,她在爐灰莊園小鎮的商業街道溜達了幾個小時。
然而,希爾瓦娜斯遲遲未見科林和大姐的身影。
“我要三十串烤肉。”希爾瓦娜斯找了個位置坐下,她向服務生招呼道。
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來到希爾瓦娜斯的身旁,他眼前一亮,不過等他看到希爾瓦娜斯銳利的雙眼時,自覺打消了心中不成熟的念頭。
這年頭從北方過來的高等精靈,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我們店的烤肉串分量很足的,精靈女士。你确定要點三十串麽?”服務生一邊爲希爾瓦娜斯擦拭盤子,一邊詢問道。
希爾瓦娜斯冷冷的說:“确定,我還要兩瓶奧特蘭克清酒。”
服務生記下來,轉身離開。
該死的科林,真是讨厭死了。
希爾瓦娜斯等着烤肉串全部上桌之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一會兒,整個木桌上的烤肉串被席卷一空。
雖然希爾瓦娜斯不是一個吃貨,但是常年以來的遊俠訓練,緻使希爾瓦娜斯不得不攝入比普通人更多的熱量。
吃飽喝足之後,希爾瓦娜斯抿着清酒,她目光渙散,沒有目的的觀察着店裏的客人。
時值秋冬之交,天氣轉涼。再加上來自北方大陸的寒流,爐灰莊園的冬天總是來的比較早。
小鎮周圍的樹木早就變得光秃秃的,鎮外的道路上也堆滿了樹葉。
一陣寒風從半開的窗戶溜到了屋内,希爾瓦娜斯微微感受到了一股涼意,她從魔法包裹中取出了一件帶着白色絨毛的披風。
“下雪啦,下雪啦。”店外的街道上響起了小孩子的歡呼聲。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溫度下降的很快,不一會兒,店内的客人都不約而同的揉搓着手掌。
店主也感受到了寒風的凜冽,他抱着許多木炭走到了爐火旁。
填了許多塊木柴,房内的溫度才上升了幾分。
“這鬼天氣,這段時間老是莫名其妙的降溫。”坐在希爾瓦娜斯一旁的客人發這牢騷說。
他對面的朋友附和道:“你還記得三天前那一場寒流麽,聽說澈水湖的湖面都結冰了。”
“是啊,你說着會不會是哪一位魔法師制造的惡劣天氣。”
“不清楚啊,我覺得不大可能。魔法師不會莫名其妙的來爐灰鎮,再說了,我們這裏也沒有魔法學院啊。”
中年男人點點頭,認同道:“有道理。不過誰有知道呢,會魔法的又不隻有魔法師。”
希爾瓦娜斯也覺得降溫的速度快的有點離譜。剛剛分明還是個大晴天,吃了一頓烤肉的功夫,就開始下雪了。
正當希爾瓦娜斯疑惑之際,一名衣着灰色法袍的魔法師走到了店内。
灰袍法師走入店内,屋内的溫度驟降。
希爾瓦娜斯眼看着杯中的清酒凝結一層冰霧,她右手貼着右腿,握住了匕首。
“怎麽這麽冷啊。”
“是啊,怎麽回事啊。”
客人們陸陸續續的結賬離開,隻剩下希爾瓦娜斯和灰袍法師兩位留在店内。
服務生走到灰袍法師桌前,凍的直打哆嗦,他滿臉職業笑容說:“這位顧客,很抱歉,今天我們準備提前關門了。因爲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灰袍法師看着希爾瓦娜斯,擺擺手說道:“坐坐,我很快就走。”
服務生沒有多話,他退回到了櫃台。
希爾瓦娜斯清晰的察覺到灰袍法師周圍圍繞的寒霜元素,她發現,灰袍法師并沒有利用奧術能量來奴役冰霜元素,他使用的是一種希爾瓦娜斯從來沒有見過的黑色氣息。
“孤身一人來找我的麻煩,這可不是明智的選擇。”希爾瓦娜斯的匕首懸浮着破魔銘文,她轉頭笑着看着灰袍法師。
灰袍法師黑色的眼眸噴射着冰藍色的幽光,他放棄了作爲一名人類的僞裝,而是以亡靈狀态示人。
服務生看到灰袍法師的狀态不對,他趕忙向廚房跑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灰袍法師身體僵硬的站了起來,看着希爾瓦娜斯說:“你未免太過高估你自己了,精靈。”
希爾瓦娜斯冷笑:“雖然我很讨厭你這副狂妄的面容,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這頓飯你幫我免單了。”
“閉嘴,精靈。你很快匍匐在我腳下,成爲我的仆從。”灰袍法師露出了恐怖的面容,他的雙眼凹陷在眼窩内,白灰色的面部布滿了屍斑。
他看起來已經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一道白色的寒冰枷鎖從灰袍法師的袖口中投射出來,徑直的射向了希爾瓦娜斯的眉心。
他想要一擊緻命。
希爾瓦娜斯的反應很快,她一個後跳與灰袍亡靈法師拉開了距離。
寒冰鎖鏈砸向了桌角處,瞬間,整個區域被寒冰封禁。
希爾瓦娜斯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法術,她時刻保持着警惕,以避免自己被亡靈法師的法術束縛。
雖然這名亡靈法術的法術威能并不算強,但是對于未知的敵人,希爾瓦娜斯心中依然保持着對生命的敬畏。
在跟亡靈法師拉開距離之後,希爾瓦娜斯開弓射箭,一連串的奧術箭矢投射出去,全部擊打在亡靈法師釋放的寒冰護盾上。
不過希爾瓦娜斯的奧術箭矢很快融化了亡靈法術的法術防禦。
灰袍法師嘴角動作僵硬,他嘴角張開了幾分,剛準備說些什麽。
冷厲的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
破魔法師對于死亡之息同樣有效,亡靈法師掌控的死亡之力瞬間被破魔法術吞沒,他的能量加速消融,身體也漸漸變成了皮包的枯骨。
希爾瓦娜斯并沒有給亡靈法師訴說遺言的機會,但是亡靈法師的死亡并沒有讓希爾瓦娜斯感到一絲放松。她認爲,眼前的亡靈生物絕對不會是個例,還有更多的亡靈法師隐藏在爐灰莊園。
解決了這名亡靈法師後,希爾瓦娜斯急忙從烤肉店脫身,準備回去找科林和大姐。
這個消息越早告訴科林越好。
希爾瓦娜斯找到科林和奧蕾莉亞的時候,已經入夜。
此時的溫度開始回升,雪也停了。
下了數個小時的大雪,路面積雪大約有十公分。踩起來咯吱作響。
“回來啦。”奧蕾莉亞遞給希爾瓦娜斯水壺,笑着說。
希爾瓦娜斯接過水壺,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她突然反應過來,捂着嘴唇說:“這個水壺科林是不是也喝過啊。”
奧蕾莉亞淺笑道:“沒有,你看你。“
“哼,不能讓他占便宜。”希爾瓦娜斯冷冷的說道。
正在希爾瓦娜斯跟奧蕾莉亞對話之際,科林在希爾瓦娜斯的身上看到了一抹漆黑色的死氣。
科林對于死亡之息并不陌生,在影之國度,到處都是這樣的能量。
可以說,整個影之國度都是死靈之力凝聚而成的世界。這種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王靈之力,沒有一點活性可言。
雖說宇宙中的六大能量形态并不能完全的代表善惡,但是死亡之力對于活物來說,是最強烈的毒藥。
普通人接觸到足夠的死亡之息,他們會被死亡之息奴役,死亡後也會變成亡靈生物。
普通的植被隻要觸及一點點死亡之息,就會枯萎凋零。
“你遇到了一名亡靈法師?”科林開口說道。
希爾瓦娜斯心裏一驚,但是對于科林來說,他能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奇怪。
畢竟是大魔導師麽,什麽事情都能預知道。
希爾瓦娜斯賣關子說道:“對啊,不過我已經把她解決了。”
“爐灰莊園怎麽會有亡靈法師。”科林疑惑道。
希爾瓦娜斯見怪不怪的說:“你不是大魔導師麽,下了這麽大的雪,你就不感到意外麽?”
科林懷疑過爐灰莊園大學天氣的來曆,起初他認爲是數名高階魔法師制造的惡劣天氣,不然降雪的範圍也不會這麽大。
然而眼下希爾瓦娜斯遇到了一名亡靈法師,這件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但是如果是這名亡靈法師制造的大雪天氣,能制造這麽大的降雪範圍,這名亡靈法師的等級至少可以媲美六級人類魔導師。
以希爾瓦娜斯當前的實力,想要戰勝一名六級魔導師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意外的是,你怎麽會這麽輕松的戰勝了這名亡靈法師。”科林不解的說道。
希爾瓦娜斯自豪的抽出匕首,食指輕輕的匕刃上彈了一下自信的說:“很簡單啊,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話說到這裏,科林心中隐約升起了一份不詳的預感。
希爾瓦娜斯殺死的亡靈法師肯定不是制造這次惡劣天氣的始作俑者。唯一的解釋是,爐灰莊園附近還有其他的亡靈法師。
“我們好像遇上了一點小麻煩。”科林警覺的說。
希爾瓦娜斯反問道:“你的意思是,爐灰莊園還有其他的亡靈法師?”
奧蕾莉亞點點說道:“能釋放這麽大範圍的暴雪,肯定不是一名簡單的亡靈魔法師就能完成的。我們要小心點了。”
“還是你大姐看得透徹。”科林旁敲側擊,說給希爾瓦娜斯聽。
希爾瓦娜斯白了科林一眼,出奇的沒有反駁他。
夜幕降臨,爐灰莊園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霾。
進入莊園之後,天上還在零零星星的飄着雪花。
科林外放神性,他很快就從反饋回來的奧術能量中找到了一份嶄新的信息。
的确有亡靈法師居住在爐灰莊園内。
這股死靈之力的源自于爐灰莊園領主的住所裏。
科林和兩姐妹抵達莊園外的時候,莊園的大門緊鎖。
希爾瓦娜斯借着身前漂浮着火苗,晃了晃大門上的鐵鎖。
鋼鐵撞擊的聲音讓大門内側的小木屋亮起了火光,一名年邁的老者推開木門,提着油燈緩慢的走到了大門的入口處。
看門的老頭看着一行三名精靈來到了莊園主的居所,他先是好奇的打量着三位精靈,然後問道:“請問你們來找誰。”
希爾瓦娜斯看着老頭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氣息,她心中的懷疑減少了幾分。
奧蕾莉亞則和善的一笑說:“我們來這裏是想找莊園的領主,雖然夜晚拜訪很不禮貌,但是我們有要緊的事情找他。”
“領主大人?”年邁的老者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莫斯大人了,自從莊園内來了三位客人,大人就離開了一段時間。現在莊園内隻剩下領主夫人和領主的弟弟約瑟了。”
“三位客人?”希爾瓦娜斯追問。
老者點點頭勸道:“您還是早些走吧,那三名客人有點邪門,每到夜晚,我隐約能看到他們的眼睛閃爍着藍色的光芒。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年紀到了,老眼昏花了。”
科林開口道:“我正是因爲這件事情來的。還請您通報一下吧。”
莊園的高樓現在還有着光亮,顯然他們還沒睡。
老者也不好拒絕,畢竟門外的精靈身着一身魔導師的裝束。就算他不開門,他也有無數種方式破門而入。
老者提着油燈走到莊園的府邸,他推開大門,看着正在開舞會的客人和領主夫人。
“有什麽事麽?拜倫。”領主夫人雙手摟着一名身形高挑的男性,她歪着腦袋,扭頭的動作有些遲緩。
聽着詭異的歌聲,拜倫打了個哆嗦,他指了指門口的位置說:“夫人,有三位精靈客人在門外。”
“精靈?”領主夫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别樣的光彩,她當即說道:“快請,快請。”
拜倫走後,領主夫人一臉興奮的說:“萊克,看樣子我們有了新夥伴了。”
身着正裝的萊克冷笑一聲說道:“夥伴?他們應該是我們的奴隸。一想到他們活着的時候高高在上,一臉不可一世,我就期待着他們死後跪服在我們身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