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沒有強求瑪維說出伊利丹的位置,反而爲守望者開啓了通往費伍德森林的傳送門。
這座巍峨高聳的山脈位于卡利姆多大陸的中部地帶,四周被費伍德森林冬泉谷,艾薩拉以及灰谷環繞。
一萬年前,海加爾山曾經是卡多雷自然學派的聖地,許多荒野衆神生活在群山之中,與慕名而來的自然先知溝通交流自然的力量。
海加爾山成爲了卡多雷德魯伊學派的發源地。
而後,上古之戰爆發了。
燃燒軍團的入侵被永恒之井的爆炸結束之後,瑪法裏奧帶着德魯伊們回到了海加爾山。
天崩地裂讓海加爾山變得滿目瘡痍,廣袤的森林沉落海底,到處都是崩裂的縫隙,暗夜精靈的森林小屋也成了廢墟。
但是,德魯伊和哨兵部隊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海加爾山最高聳的兩座山峰之間,似乎湧動着無窮無盡的自然之力。大地,森林和天空都在緩慢的恢複,不過精靈們的眼中卻充滿了恐懼!
“伊利丹,你都做了些什麽?”瑪法裏奧幻化成巨熊,他加速奔襲到惡魔獵手的一側,巨大的熊掌将伊利丹拍倒在地。
伊利丹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他任由瑪法裏奧用藤蔓将他束縛在地。
藤蔓沒有任何收縮,即便伊利丹在瑪法裏奧眼中已經是個無藥可救的惡魔。
“哥哥,我看到了真正的未來。”伊利丹渴求着兄長的理解。
瑪法裏奧搖搖頭,他認爲伊利丹被感情沖昏了頭腦。
伊利丹從小就不願意服輸,瑪法裏奧作爲伊利丹的兄長,深知伊利丹對于成功的渴望。
直到泰蘭德出現在兄弟二人中後,伊利丹迫切的想要表現自己,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建造功績,赢得泰蘭德的青睐。
“你該休息了,我的弟弟。希望你可以在地牢中冷靜下來。”瑪法裏奧無奈的說道。
伊利丹冷笑一聲,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狀态,說什麽都是錯的了。
他接受了燃燒軍團的邪能之力,幻化成了醜陋的惡魔,即便他自诩爲惡魔獵手,但是精靈同胞們依然将他當成一個怪物,完全不在乎伊利丹到底斬殺了多少惡魔。
瑪維将伊利丹帶到了費伍德森林,瑪維依稀記得她在審訊伊利丹的時候,伊利丹說的話。
“你隻看到了我保留了永恒之井的井水,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永恒之井的井水,你和我,乃至整個暗夜精靈,卡多雷一族如何在這天崩地裂的世界中活下來。你明白麽?瑪維。真相披着罪惡的外衣,你們誰都沒有勇氣觸及。”
瑪維沒有反駁伊利丹,她在将伊利丹關到地牢後,并沒有過多的對伊利丹進行懲罰,反而細心的照顧了伊利丹很長一段時間。
瑪維的觀念與伊利丹相悖,但是這并不代表伊利丹和瑪維沒有共同語言。
瑪維在上古之戰結束後,在暗夜精靈的社會組織中被劃到了邊緣地帶。哨兵組織替代了暗夜精靈戰事的所有軍事組織,大量的軍事組織如庫塔洛斯的部隊也被收入到了哨兵組織中,即便庫塔洛斯·拉文凱斯是上古之戰中卡多雷軍隊的指揮官。
這些回憶的曆史斷片,瑪維繪聲繪色的說給了科林。
面無表情的瑪維此時臉上多了許多表情,她很同情伊利丹,至少在她眼中,伊利丹至少是個勇敢的精靈。他敢于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而且他爲自己的執念,付出了所有。
走出傳送門後,瑪維站在費伍德森林,眺望着遠方高聳的海加爾山。
正如科林所說,費伍德森林邊緣的天空出現了血紅色的迷霧,夢魇已經從翡翠夢境滲透到了現實世界。
費伍德森林的鐵木村已經沒有了平民居住,瑪維走在村中的街道處,她看到了許多被打散了身體的高大古樹以及遍地的血液。
精靈族人的死亡給了瑪維沉重的一擊,數千年了,卡多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遭受如此巨大的劫難了。
科林表現的很冷靜,他和瑪維一樣,見過許多英勇的戰士身死沙場。
“換個方式,你隻需要告訴我伊利丹在什麽地方。”科林和瑪維走到了鐵木村的邊緣,他擡手升起奧術屏障,以保證對話不被外人聽到。
瑪維頓了頓,她知道災難将至,可是她作爲守望者的領袖,依然遵循與泰蘭德的領導。如果沒有泰蘭德的首肯,她沒有權利将伊利丹帶走。
可如果帶走伊利丹的人是眼前的魔導師,那麽又會不一樣。
可是地牢中的守望者不會貿然讓科林魔導師進入,如果他想要救出伊利丹,就一定會與自己的守望者部隊發生沖突。
瑪維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
沉思片刻之後,她決定跟随科林一同進入關押伊利丹的地牢。
不爲别的,瑪維不想自己的守衛,死在科林的手中。
而且,就算是泰蘭德想要審判她,也會在這場災難結束之後。
到時候,自己是否還活着都是一個未知數。戰争就像是一片龐大的沼澤地,淌過沼澤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何時會陷入泥潭,瑪維也是如此。
瑪維帶着科林穿過了縱深的森林,進入到一片沉寂之地。
高大的鐵木樹群衆下方,坐落着一座古老的精靈神殿。神殿中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枯涸的月亮井。
瑪維右手按在了一塊活動的石塊,輕輕按壓,神殿盡頭的石闆松動,出現了一個縱身的地道。
話不多說,科林和瑪維同時走進了地牢。
地下通廊相當漫長,大約走了五分鍾後,科林才在漆黑的通道中看到了一抹綠色的光輝。
兩名守望者從暗影中悄然來到了科林和瑪維身後,手中的利刃已經橫在了瑪維和科林的脖頸處。
“放下。”瑪維輕聲說道。
“典獄長,您怎麽來了。”在确定眼前的守望者不是某些古怪的靈魂乃至惡魔僞裝的之後,兩名守望者點亮了洞壁上懸挂的燭台。
頓時整個地牢布滿了光亮。
瑪維在守望者中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她帶着科林來到了關押伊利丹的地牢,事宜守望者打開牢門。
靈魂的世界黑暗的太久了,精靈的身軀有些萎靡,皮膚黑黢的精靈端坐在窗邊,擡眼望着瑪維。
“好久不見。”伊利丹有氣無力的說道。
瑪維擺擺手,示意看管伊利丹的獄卒過來。
“他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一名守望者說。
瑪維點點頭說:“準備食物。”
伊利丹的嗅覺很靈敏,他感知到了又一名外來的客人進入到了暗影堡,而且他還聞到了久違的奧術氣味。
如此強大的精靈魔法師,伊利丹自認爲這名魔導師足以和艾薩拉女王比肩。
“我來帶你出去。”瑪維沉寂了數秒,她開口說道。
伊利丹愣了片刻,他猛然起身,走到了瑪維的身邊,詫異的問道:“出去?怎麽?瑪法裏奧和泰蘭德回心轉意了?他們終于明白了我所看到的幻象了是不是?”
瑪維很看不慣伊利丹這副摸樣,她冷冷的說道:“一萬年了,你還在尋求瑪法裏奧和泰蘭德的肯定,他們将你當成了和薩維斯一樣的怪物。或者說可以利用的一柄武器。你在上古之戰殺死了上千名惡魔,換來的不過也是數萬年的牢獄生活。他們看不到你爲卡多雷做出的攻陷,他們隻知道你是一個被邪能玩弄了身軀的精靈。”
一連串的話語讓伊利丹竟然笑了。
伊利丹也不理解,這麽多年過去了,瑪維怎麽開始替他說話了。
把我抓到這裏的時候,瑪維可不是這個狀态。
“你變了。”伊利丹笑道。
瑪維白了伊利丹一眼,隻不過她帶着戰盔,沒有讓伊利丹看到她的表情。
“惡魔和夢魇占據我們的世界,我,不,是這位魔導師需要你的力量。”瑪維說。
伊利丹因爲身體衰弱,他體内的力量衰減的一幹二淨,沒有了邪能以及奧術能量的扶持,伊利丹現在無法用靈魂的視角看到事物。
以至于他看不到科林長得什麽,隻知道科林是一名精靈。
“說實話,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暗夜精靈的事情。還有,卡多雷以後變成什麽樣子,都與我沒有關系。我将海加爾山打造成了精靈新的家園,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以後,我們分道揚镳。”伊利丹決絕的說道。
沉默許久的科林開口了:“我在預言中看到了神殿中的你,你成爲了一個獄卒。”
獄卒?瑪維直接将科林當成了一個神棍。這樣不着邊際的話,他是怎麽說出來的。
可伊利丹的面色驟變,他獻祭了邪能,換來了真相。
伊利丹在納薩拉斯學院進修的時候就不相信魔法的預言,他認爲奧術魔法隻是虛無的幻想。無論多麽強大的魔導師,看到了的未來隻是心中的投影。
但是科林所說的預言,讓伊利丹刷新了對預言魔法的認知。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名說話的魔導師,但是他卻看到了自己獻祭雙目所看到的未來。
這是宿命,他一直都這麽認爲。
伊利丹眉頭緊促,他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科林将右手按在伊利丹的肩膀處,爲伊利丹的身軀注入足夠的奧術能量。
邪能之痕在接受到了奧術能量之後,被邪能咒印強行轉化成了邪能之力。
堕落的邪能之火重新點燃了伊利丹體内的生命之力,他漆黑色的瞳孔再次閃起了光亮。
伊利丹的身體重新煥發了生機活力。
靈魂的世界再次出現了光亮,伊利丹的視線漸漸變得明朗,他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魔導師。
的确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魔法師,而且他的模樣與卡多雷不同,伊利丹在心中推測,魔導師應該是達斯雷瑪帶走精靈的後裔。
單單憑借這一句話,科林得到了伊利丹足夠多的信任。
其實科林并不知道伊利丹獻祭了雙目從薩格拉斯手中得到了什麽。但是在遊戲世界,伊利丹犧牲了雙眼,換來了軍團戰争最後一刻的景象。
科林知識嘗試性的說了伊利丹最後的命運,他是魔法師,即便是伊利丹不認同他的預言,那也說明不了什麽。
在艾澤拉斯,預言可以魔法師們忽悠的最強手段。
顯然,伊利丹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然他的表情不會如此的詫異。
“科林,半精靈。”科林與伊利丹握手,表達友好。
伊利丹不善于僞裝,在科林面前,他并沒有掩蓋心中的想法,直白的說道:“我知道通往安托魯斯的大門,薩格拉斯就那裏。”
“凡人如何踏入扭曲虛空,哪裏盡是惡魔,盡是無窮無盡的混沌。”科林搖搖頭,輕歎一聲說道。
伊利丹噴射着邪能火焰的雙眼布滿了光亮,他激動地說道:“燃燒軍團用了一顆奇妙的石頭作爲縱橫諸界的鑰匙,那顆石頭可以連同無數個現實世界,在任何一個世界建立錨點。扭曲虛空位于現實和虛無的位面之間,所以隻要燃燒軍團試圖踏足一個現實世界,他們都會利用薩格拉斯鑰石在現實世界建立錨點,然後将扭曲虛空的入口拉倒現實世界之外。”
“所以上古之戰也是如此?”
“對,但是艾澤拉斯周圍有着上古生物留下來的禁制,鑰石雖然隻能建立錨點,但它無法連同虛空中的邪能。”伊利丹解釋說。
科林得知了鑰石的效果後,他明白了伊利丹的計劃。
這也是爲什麽伊利丹能在艾澤拉斯世界的上空打開通往阿古斯世界入口的原因。
“那我們怎麽樣才能得到薩格拉斯鑰石?”科林追問,
伊利丹面帶微笑:“暫時不知道,但萬世之鑰在一顆燃燒軍團的行星前哨上。”
“馬頓?”科林思索片刻說道。
伊利丹上下打量着科林,心說:這個魔導師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不确定,但是隻要拿到鑰石,我們就能擁有逆轉戰局的力量,軍團雖然強大,但他們依然有最薄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