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格什，去廚房拿兩根烤好的血蹄牛腿。”

站在門口位置的獸人副官看起來有點呆，他接到命令後說：“好的長官。”

招待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光有肉是不行的，奧格瑞姆打開他随身袖攜帶的木箱，取出了一瓶造型精緻的烈酒。

紅色的瓶身銘刻着鴉羽的标志，這是奧格瑞姆帶領先鋒軍突襲泰羅卡森林時繳獲的戰利品。

佐格什沒有讓兩位長官等太久，五分鍾後他端着一個木制的盤子來到了奧格瑞姆的房間。

“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沃舒古，應該有三年了吧。”奧格瑞姆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匕，他在流淌着金色油花的牛腿上切了幾刀，然後将牛腿遞給杜隆坦。

“對，自從古爾丹成立暗影議會後，各大氏族就再也沒有去沃舒古集會。我們似乎忘記了傳統。”杜隆坦咬了一大塊牛肉，他臉上的陰霾被美味的牛肉消解了幾分。

“嘗嘗這鴉人釀造的烈酒。”奧格瑞姆沒有接着杜隆坦的話題繼續聊下去，他不願意提起古爾丹，這會讓他心中升起一份挫敗感。

奧格瑞姆是黑石氏族少有幾個願意沉下心來思考的獸人，他知道古爾丹用他的黑暗魔法蠱惑了大多數獸人。

被元素抛棄的薩滿們率先成爲了古爾丹的第一批信徒，他們拜入古爾丹的麾下學習嶄新的法術。久而久之，古爾丹似乎已經成爲了獸人的新神。他賦予薩滿們嶄新的法術，給予獸人們強橫的身體和力量。沒有獸人拒絕變得強大，這是獸人的天性。

奧格瑞姆願意遵循傳統，但他改變不了大多數獸人。

接過用石塊打造而成的酒杯，杜隆坦一飲而盡。借着胃中升起的暖意，他握住了奧格瑞姆的手，沉聲道：“我們曾經一起去過沙塔斯，去過德萊尼人的城市。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本應該和平相處，或者我們還能貿易，平等的交流相處。”

氣氛變得壓抑且沉重，奧格瑞姆知道杜隆坦不是來找他叙舊，而是說古爾丹的事。

他很無奈，搖搖頭說道：“杜隆坦，這是大勢所趨。”

“我有預感，我們獸人會因此走向毀滅。我不止一次發現我們現在就是古爾丹手裏的武器，被他随意驅使，實現他個人的目的。你想想，我們參加過這麽多次戰鬥，有多少次戰鬥是有意義的？我不想承認，但我們就是在侵略，是在屠戮生命。”

杜隆坦很激動，他越冷靜就愈發覺得心中的負罪感倍加沉重。

面對質問，奧格瑞姆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擡起頭問杜隆坦：“所以，你想做什麽？”

“殺了古爾丹！”

杜隆坦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意，他說。

奧格瑞姆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親眼見過古爾丹的力量，古爾丹揮手之間，可以殺死幾十名刃牙虎人。那種墨綠色的詭異法術不僅能奪取人的性命，還可以奴役元素和生物，召喚裂隙後的惡魔。

“我們不可能殺死他，他的力量超過了我見過的所有先知。你和我二人去找他無疑是自尋死路。”奧格瑞姆完全不敢想象他們攻擊古爾丹下場，如果他們被那墨綠色的火焰灼燒到了身體，不超過一分鍾他們就會被灼燒成幹屍。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杜隆坦右拳砸在桌子上說：“即便他再強，他也是個獸人。如果我的巨斧劈碎了他的腦袋，他還會活着麽？”

杜隆坦說的沒錯，再強大的薩滿先知，他的身體也很脆弱。沒有了元素的幫助，他們的防禦和普通獸人沒有任何差别。

殺死古爾丹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正如杜隆坦說的，隻要巨斧可以劈碎古爾丹的腦袋，那他必死無疑。

“我還是不能幫你，杜隆坦。另外我也勸你不要沖動，你是霜狼氏族的酋長，你如果刺殺失敗了。你的族人會成爲最下層的奴隸。”奧格瑞姆提醒杜隆坦說。

在賈納爾提醒杜隆坦在堡壘小心謹慎行事後，杜隆坦就想好了對策。賈納爾這些年成長的很快，他已經具備了成爲酋長資格。

“我會讓賈納爾接替我成爲酋長，而且我會放出消息，說我回到了霜火嶺。我隻需要一點簡單的易容法術就可以掩蓋我作爲酋長的身份，這并不難。”杜隆坦在刺殺古爾丹前做好了全部的打算，即便是他失敗了，他的身份也隻是一個沒有氏族歸屬的獸人刺客。

奧格瑞瑪想罵杜隆坦瘋了，但他說不出口。在奧格瑞姆心中，杜隆坦是一名真正的獸人。他就像是沃舒古那些死去的獸人先祖一樣，擁有着獸人所能擁有的全部高貴品質。

他遵循傳統，信仰榮耀，勇敢無畏。杜隆坦才是獸人真正值得擁護的大酋長。

“黑手跟我說過，下個月我們将進入影月谷進攻卡拉波神殿，古爾丹會在安波裏村外的高山施展一個巨型法術。如果你真的要去，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奧格瑞姆将隻有黑石氏族高層才知道的機密告訴了杜隆坦。

伊崔格作爲古爾丹施放法術時的護衛，奧格瑞姆手下的部隊負責保護古爾丹施法時的安全。

“謝謝，我的老朋友。”杜隆坦起身，給了奧格瑞姆一個擁抱。

對于杜隆坦來說，他在奧格瑞姆這裏得到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

臨走之際，奧格瑞姆喊住了杜隆坦。

“你跟德拉卡有孩子了沒？”

“還沒，我本來想在戰争結束之後跟她結婚，但現在好像沒機會了。”杜隆坦苦笑道。

嘭！一聲炸響在牆外響起，奧格瑞姆和杜隆坦同時提高了警惕。

制造爆炸聲的是一名潛伏在暗影中的人型生物，她有着纖瘦的身形，嘴角卻露着兩顆獠牙。

“作爲一名間諜，你很不專業。”科林将半獸人從陰影中強行撕扯出來，使其暴露在圍牆邊的窗戶角位置。

半獸人丢了一顆炸彈想趁亂逃走，但可惜的是，科林進入能量形體狀态，躲開了爆炸，他穿透了半獸人的身體，來到了她身後。

“該死！你是誰？”女性半獸人感覺到事态不對，她問道。

“迦羅娜？”科林不确定眼前女間諜的身份，但他見女間諜一身皮甲裝束，手中還握着一把匕首。再加上她正在幹着竊取情報的工作，科林覺得她很像迦羅娜。

“你認識我？”迦羅娜很詫異，她的身份很隐蔽，除了古爾丹沒有人認識她。

迦羅娜想要攻擊科林，但她站在窗角邊緣位置，身體周轉的空間有限。迦羅娜想過逃跑，但她腳下是超過五十米的高牆，即便她的身手再好，跳下去也絕對會摔個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