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茉德拉都到洛丹米爾法術學院進修了,你還來農場幹活啊。”
“就是,在家享清福就行了。我聽來鳴鍾鎮做貿易的商人說,隻要進入法術學院的學生,出來都是大人物。你有福了。”
晨光微熙,廣袤的農場就忙碌了起來。自從茉德拉入學後,艾雅沒聽都能聽到工友羨慕的聲音。她們都想不到剛出生就沒了父親母親的茉德拉,作爲村裏最苦命的孩子會成爲鎮上最有出息的孩子。
在谷堆旁篩米的中年婦女就是艾雅,她頭上裹着一條白毛巾,模樣雖然說不上漂亮,但貴在樸實。
“茉德拉從小就命苦,好不容易長大了有出息了。我這個做姑媽的可不能拖她的後腿。她在學院裏進修肯定挺忙,我得多賺些錢,給她寄一點過去,讓她吃好喝好。”艾雅用毛巾擦拭着面龐的汗珠,笑着說。
農場的工友們也真心替艾雅高興。在他們眼中,艾雅不論以前家裏多苦,她都會讓茉德拉吃穿和同齡的孩子一樣,就算是來農場做幫工,艾雅也不會讓茉德拉幹重活。
茉德拉從小也懂事,不僅上學的時候是整個班裏成績第一,而且還做着一手好飯菜。很多時候,茉德拉都會做上好幾份飯菜,送到農場,讓大家一起吃。
好人有好報,在大家眼裏,這應該是最真實的寫照。
“小法瑞亞,你聽到你茉德拉姐姐進入法術學院學習了沒?你以後也得好好學習,不能光顧着在家玩,你知道麽?”艾雅摸着小法瑞亞的腦袋,溫柔的說。
不到四歲的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就鑽到了谷堆裏,藏了起來。
與艾雅從小一起長大的茉莉是小法瑞亞的母親,她看着自己調皮可愛的兒子,無奈的說:“小法瑞亞可沒茉德拉那個命,我啊,就想着小法瑞亞能長大,有自己的土地,娶個媳婦,一生不愁吃穿,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
“艾雅,你都二十七歲了,也該找個伴了。我看鄰村的托比就很好,他還是個獵人,人也老實,這些年買皮毛,家裏有點繼續。”茉莉說起孩子,聯想到艾雅帶着茉德拉這麽多年,村裏的男人都認爲她帶着一個孩子是個累贅,不願意娶她。可現在不一樣了,茉德拉成爲了法師,不僅鄰村的來找艾雅碩親事,就連鳴鍾鎮都有人來找艾雅說對象的。
艾雅過了那個年紀,她倒不在意這些男女之事了:“我就算了吧。隻要茉德拉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也而十六七歲了,就不去耽誤人家那些年輕的小夥子了。”
唉!茉莉不是第一次勸艾雅了,就是勸不動。
中午,繁忙勞碌的農場安靜了下來,農工們三五成群席地而坐,開始吃午餐。
“靜水池的方向好像來了黑丫丫的一堆人?”農場裏有眼神好的農工說。
“士兵?”
“不是,是巨魔!吃人的巨魔。”一名年輕的少年眺望着北方走出森林的巨魔部隊,驚恐的喊道。
聽到巨魔,農場頓時嘈雜了起來。農工們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工具,向小鎮的方向逃去。
艾雅拿起篩子,将米袋封好,她也跟着農工們向鳴鍾鎮的方向跑。
可跑出一段路程後,艾雅發現驚慌失措的茉莉還在農場邊緣徘徊。
“法瑞亞呢?小法瑞亞,别跟媽媽捉迷藏了。吃人的巨魔要來了,我們要快點離開!”眼見小法瑞亞以爲大家再跟他玩捉迷藏遊戲,不肯出來,艾莉急的眼淚簌簌而下。
“你跟着大家快點跑。我知道小法瑞亞在哪,我去找他。”艾雅将米篩遞給茉莉,轉身走回農場,去她剛剛篩米的谷堆找小法瑞亞。
從靜水湖到爐灰莊園,卡萊氏族的巨魔熬了整整兩天,行軍攜帶的幹糧早就吃完了。巨魔們看到人類農場,他們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
“法瑞亞,法瑞亞?别跟嬸嬸躲了,快出來,我們回家了。”艾雅彎着腰行走在谷堆間,低聲喊道。
藏在谷堆的小法瑞亞知道有人來找他了,他刻意的躲起來,不想出去。不過躲藏的聲音還是引起了艾雅的注意,她把手伸進谷堆裏,将小法瑞亞抱了出來。
“哈哈,壞嬸嬸,壞嬸嬸。”被撓癢了的小法瑞亞,踢蹬着小腳,開心的笑道。
艾雅向法瑞亞打了個噓的手勢,她放下法瑞亞指着農場的南方,向茉莉招了招手。
茉莉看到孩子找到了,她跑了幾步,将法瑞克從艾雅懷裏接過來。
“把孩子交出來!”艾雅聽見身後有巨魔的喊叫聲,她一把将茉莉推開,喊道:“快跑,快!”
茉莉看到墨綠色的巨魔如潮水般侵入到農場,她被眼下的景象了吓壞了,腦海一片空白。
茉莉隐約間聽見艾雅讓她跑,她就抱着法瑞亞,埋着頭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都感受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她才停了下來。恍惚間茉莉發現艾雅沒在她身後跟過來,她雙膝發軟,跪倒在地上,絕望的哭泣。
“人類?你沒聽到我們酋長的話麽?”身着盔甲的巨魔持盾衛士,将戰斧橫在艾雅的脖頸處。
艾雅身體在顫抖,但她依然張開雙臂,攔着巨魔持盾衛士。
“有意思,人類,看的出來你對那個孩子的愛大于你内心的恐懼。”奧卡萊将持盾衛士的戰斧從艾雅的脖頸處移開,他饒有興緻的看着艾雅說。
艾雅低着頭,她也害怕死亡,可她并沒有求饒。
“隻要你帶我們去找你的村子,我會讓你好好活着。放心,我們不吃人,我們隻想讓村民們給我們做些飯菜,或者是騰出一些屋子,讓我們好好休息一晚。”奧卡萊墨綠色的手指挑起了艾雅的下巴,他刻意保持着善意的笑容。
奧卡萊很想知道眼前的人類女性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做夢!”
話音未落,奧卡萊的短匕刺穿了艾雅的腹部,他惋惜的說:“可惜了,我給了你機會!”
“奧卡萊,你瘋了!她隻是個普通人,不是士兵!。”達卡拉看到奧卡萊殺了眼前的人類女性,他沖過來一拳将奧卡萊砸到在地。
達卡拉右手摟着艾雅的脖頸,左手掌心處滋生出淡綠色光芒覆蓋在艾雅的腹部,愈合着她的傷口。
“放輕松,我的巫術會治好你,别閉上眼,一定别閉上眼!”
艾雅難以置信的看着給她醫治傷口的巨魔,她奮盡全力睜着眼睛,可不斷流失的血液帶走了艾雅大部分力氣。
達卡拉不是巫醫,他的巫術并沒有洛阿神靈那樣強大的複蘇之力,不過他沒放棄:“想想你最牽挂的人,她就要來了,别閉上眼睛。千萬别閉上眼睛。”
“茉德拉,我的茉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