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僅僅一招,路邝傷退!
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經曆過人世浮沉的超級高手,此刻心中的震駭根本無人能夠想象。需知哪怕是實力超卓的教主,也不可能一擊就打傷他。
淨空秃驢能不能不知道,但路邝直覺感到, 燕伊晴打出的内力品質,還在淨空秃驢之上。傳言萬化魔功是魔門所有無上武學的根源總綱。
而十二聖地的無上武學,全部來自魔門,今日一戰,路邝有些相信了,不然無法解釋自己爲何被克制得那麽嚴重,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諸般念頭在腦中閃過, 路邝魂飛魄散,忙不疊借着被擊飛的勢頭, 不顧傷勢全力飛掠而出,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誰都想不到,路邝居然吓跑了。
始作俑者的白衣姐姐,一臉呆滞地站在原地,她當然不願讓小弟身陷險境,于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鼓足了全力。
很明顯,連她自己都意外于自己的實力,不敢相信路邝那麽不經打。
“姐姐殺了他!”卓沐風在後方大吼,也驚醒了白衣姐姐,但放眼看去,群山莽莽遼闊,哪裏還有路邝的影子。
白衣姐姐縱身飛回,來到卓沐風身邊,雙手絞在一起,一臉歉疚地低頭道:“小弟,我把人給弄丢了。”
三江盟衆人眼睛都看直了,這真的是一招打傷路邝的魔門第一高手?怎麽跟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樣,很怕卓沐風似的。
風雨護法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都在萬花山莊待過,他們對燕伊晴的性格有些了解,但她和卓沐風的關系,卻是這次才知道。
看這二人相處的模式,分明是郎情妾意,而且還是由卓沐風主導。
害怕白衣姐姐多想,卓沐風伸出手,撫了撫她飄飛的鬓發,笑道:“不怪姐姐,是路邝太狡猾了,何況你追出去,我們的安全也無法保障。”
他動作溫柔,語氣中帶着寬容和寵溺,令白衣姐姐俏臉微紅,輕輕嗯了一聲。
身後的三江盟和魔門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無言以對。真的搞不懂了,這個卓沐風到底有何等魅力,何等本事,連十年前的天下十美之一,南宮馳的未婚妻,如今的魔門第一高手都對他服服帖帖?
一衆男子都說不出是驚訝還是羨慕。
風行霸嘿嘿笑了起來,差點想給聖子豎起大拇指,連燕伊晴都能搞定,看這樣子,讓對方俯首稱臣不在話下。
如此一來,隻要聖子再加把勁,掌控玄陰流也是指日可待,身爲下屬,豈能不喜?
雨師師當然猜得出風行霸的龌龊思想,忍不住朝這厮翻了個白眼,不過心中也是感慨連連。
而苗傾城,闵懷香和巫媛媛,則是把白衣姐姐看了又看。尤其是巫媛媛,見到丈夫與其他女人親密的樣子,要不是眼下的情況不合适,怕早就要發飙了。
一行人不敢耽擱時間,當即再度疾奔。
卓沐風在暖陽山待過幾個月,對這裏的環境較爲熟悉,領着衆人專挑偏僻的路走,哪裏的地形複雜往哪裏,一路上并未遭到截殺。
加上見識到了白衣姐姐的恐怖實力,衆人信心大增,一個個都對逃出生天充滿了希望。
趕路途中,卓沐風吩咐下去,由趕路快的,帶着趕路慢的,後者趁機恢複内力,之後再輪流替換,如此便能省去休息的時間,還能應付可能的不測。
身爲愛妻好男人,卓大官人當然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嬌妻,也順便借此機會,與嬌妻親近一下。
不過巫媛媛已經提前一步抓住了巫冠廷的手臂,他又不好公然讓對方松手來找自己,隻能作罷。
就這樣一刻不歇地疾奔了數個時辰,雖然兩批人不斷輪流,但終究是消耗比恢複多,連巫冠廷的臉色都已泛白。至于其他人,更是上氣不接下氣,雙腿都要累癱了,衆人才停了下來。
天近夜色,月滿霜華,卓沐風筆直地駐足在一棵樹下,仔細觀察四周,山勢起伏如龍,林木幽深無盡,凄凄夜幕之下,寒星點綴,他們正停在一處小山坳前。
以暖陽山的面積之廣,一般情況下,十二聖地休想再追上他們。
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卓沐風是個無比謹慎的人,事關所有人的性命,他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此地所有人中,大概也隻有他和白衣姐姐,依舊擁有充沛的内力,可與敵盡情一戰。
爲了防止目标太顯眼,衆人沒有生火,也沒有人大聲說話,都各自盤坐調息着。白衣姐姐來到了卓沐風身旁。
不遠處,倚靠在一株樹旁,作勢運功,實則根本靜不下心的巫媛媛,一直瞅着這對男女不放。
卓沐風的感應力何等敏銳,尤其正是警惕的時候,輕易察覺到了許多道目光的探視,心中明白,這群人都對他和白衣姐姐的關系很好奇。
但其中有一道目光,卻讓卓沐風渾身發毛,餘光瞥見身邊的白衣姐姐,這厮總算意識到,自己惹家裏的母老虎生氣了!
至于生氣的原因,還用說嗎?平常自己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母老虎都能鬧上半天,如今卻是公然和另一位女子勾勾搭搭,關鍵這女子同樣美得冒泡,已經對母老虎構成了威脅,母老虎不生氣才怪了。
若非大家正在逃亡,卓沐風真懷疑,巫媛媛會當場給自己難堪,他想想就已是頭皮發麻,居然有點感謝目前的環境。
被十二聖地追殺,被魔門惦記,這厮還有功夫考慮兒女情長,也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了。
卓沐風清了清嗓子,在母老虎的監視之下,不敢對白衣姐姐做任何動作了,目視前方道:“姐姐,夜深了,你快找個地方去休息吧。”
白衣姐姐憐惜道:“該休息的是你,你累了一天,這裏就交給我吧。”
沒人的時候,這厮非要趁機說些甜言蜜語,順便抱起白衣姐姐占夠便宜不可,但是現在,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察覺到背後越發淩厲的如刀目光,他隻好讪讪道:“那姐姐也早點休息,我确實有點累了。”
說罷,轉身往休息地走去,卻不敢去看巫媛媛,因爲他要是往那邊走,白衣姐姐沒準又該吃醋難過了。
而且他也很怕巫媛媛來個冷嘲熱諷,到時下不了台,丢臉的還是自己,于是擠出笑容,來到了巫冠廷和苗傾城身邊坐下。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想表現,這厮聊了幾句,抓起巫冠廷的手腕就是一頓檢查,那叫一個殷勤仔細,說義父消耗過大,讓孩兒幫幫你吧,都不等巫冠廷拒絕的,直接出手輸送内力。
巫冠廷也怕卓沐風過分消耗,畢竟現在己方能打的人不多,不斷勸解:“沐風無需如此操勞,爲父的銀芒神功自有奇效,恢複極快。”
卓大官人義正言辭,而且說得極爲大聲,生怕别人聽不到似的:“爲爹效勞,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談操勞?”
連義父都不叫了,直接變成爹了。
苗傾城瞅了瞅這厮,暗暗翻了個白眼,女婿喊嶽父作爹很正常,可這種時候來這一套,她豈能看不出卓沐風的用心,這是覺得愧對女兒了,想着曲線救國呢!
任憑巫冠廷如何勸說,卓沐風就是不松手,堅持輸送内力,同時以餘光暗暗關注不遠處巫媛媛的臉色。
可惜巫大美人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是什麽心情。卓沐風挺七上八下的,也不敢真的過分消耗自己,不一會兒便住了手。
還有一個苗傾城,他倒是不敢硬來了,畢竟一個是嶽母,一個是義子,總不好有太多的肢體接觸,隻能口頭上表達關心。
這方面更難不倒卓沐風,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随口就是一堆,表情相當之真誠,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媽呢。
苗傾城生生給氣笑了:“我說沐風,你自己的妻子不關心一下,跑來關心我們兩個老頭老太太,這是什麽意思?”
卓沐風這麽做,本就是爲了找借口留在此地,省得面對巫媛媛,沒想到被苗傾城給捅破了。他暗罵自己大意,怎麽忘了這女人比巫媛媛還刁鑽,巫媛媛有今天,還是跟這女人學的。
心中無奈,卓沐風嘴上卻笑呵呵道:“媛丫頭正在打坐,吵醒她不好。等她醒了再過去不遲。”典型的睜着眼睛說瞎話。
見女兒死死盯着這邊,臉色冷沉,苗傾城哼道:“媛丫頭不是醒了嗎?還不過去?”
卓沐風滿嘴苦澀,都這樣了,讓他還怎麽找借口?都挑明了,要是自己再不去,九成九會壞事。隻好裝模作樣地一轉頭,仿佛剛發現似的,一臉喜色道:“咦,媛丫頭醒了啊,什麽時候醒的?”
在苗傾城似笑非笑,外加鄙夷的眼神中,卓大官人狀若興高采烈,實則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途中他很快發現,白衣姐姐正朝這邊看來,心中立馬一陣哀歎,卻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來到巫媛媛身邊,卓大官人立刻感受到了何爲冰凍三尺,蹲下身,僵笑道:“這一路上,情勢太兇險,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話,娘子别生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