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沐風逃得很快,但九派魁首追得也很緊。他剛返回巫府不久,九位大高手也追上門來了。
巫冠廷攔都攔不住,路百茗嚷嚷着要見卓沐風,直接往卓沐風的院子跑去,其他人也在起哄,說非見卓沐風不可, 否則事情沒完。
見他們怒氣難平,設身處地着想,女婿這次确實把他們坑得太狠了,巫冠廷隻好溫聲勸說,并答應帶他們去見人,一路上都在想着怎麽調和雙方的矛盾。
院門推開, 卓沐風正向巫大娘子彙報今日的情況,并很狗腿地剝了一顆荔枝,親手喂到巫大娘子的嘴裏。
巫媛媛給了他一記妖媚的白眼,嘴上說死相,其實滿意得不得了。
卓大官人則識趣道:“别說喂東西,隻要能讓娘子開心,讓爲夫幹什麽都行。”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巫冠廷和九派魁首的眼中。巫冠廷重重咳嗽一聲,滿臉都是大寫的尴尬。
秋越看到某人的無恥模樣,想起了遠在南海避禍,孤苦伶仃的女兒,眼神頓時跟刀子一般鋒冷。
路百茗冷笑道:“堂堂狂龍,卻是這番做派,簡直丢盡了男人的臉面!”
丁洋歎道:“自古男爲天,女爲地,哪有丈夫給妻子低伏做小的道理,卓少俠,你未免有失尊嚴!”
其他男性魁首也是大作批判,唯獨朱可靜,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要發洩,但此刻若是聲援同伴,豈不是等于認同了這群臭男人的可笑觀點?隻好抿着嘴不出聲。
看着在巫媛媛面前乖覺的卓沐風, 朱可靜突然覺得,這小子倒也有可取之處。
“義父,咦,怎麽各位前輩也來了?征召之事已經結束,晚輩該幫的也都幫了,其他事情實在愛莫能助,諸位前輩莫要爲難我啊。”卓沐風站了起來,攤攤手表示不解。
路百茗走上前去,用棍子敲着地面,怒氣沖沖道:“卓沐風,你别想轉移話題,我等來此,不是爲了讓你幫忙,免得被你把命給幫掉!”
提起舊事,就連朱可靜都抛棄了剛才對卓沐風的一點好感,重新以冷眼看着他。
卓沐風明知故問道:“既然如此,晚輩似乎沒什麽得罪你們的地方吧?幾位如此興師問罪,到底所爲何事?”
這話生生把幾大魁首給氣樂了,恨不得狠揍這張充滿無辜的臉,邱青城上前道:“卓沐風,别裝傻了,上次你假傳大長老的命令,差點害得我等喪命,你難道不該給個說法嗎?”
除了苗空群和楊孤不好意思之外,其他魁首皆死死盯着卓沐風,想看這厮如何回答。
既然話挑明了,卓沐風也沒辦法繼續兜下去,索性聳聳肩:“你們太小看卓某了,以大長老的寬容仁厚,知道你們是被蒙騙的,怎會怪罪于你們?相反,正因爲你們聽他的命令,他隻會更器重你們。
從這個意義上講,卓某不僅沒有害你們,反而幫了你們,你們不思回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問我讨要說法,未免恩将仇報了吧?”
此話一出,莫說九派魁首被氣得渾身哆嗦,就連巫冠廷和巫媛媛都一臉驚爲天人地望着卓沐風,見過無賴的,可真沒見過這麽無賴的。
你說得輕松,萬一大長老那天心情不好,要拿幾人出氣怎麽辦?巫冠廷因爲身份特殊的挂你,當然沒事,但其他魁首可就不一定了,稍微出點差錯,人頭落地都不是不可能。
結果到了這厮嘴裏,反倒成了功勞一件了,合着幾大魁首擔驚受怕的罪全白受了,聽他的意思,還得好好感謝他不可。
朱可靜臉色漲紅,語氣顫抖道:“卓沐風,做人不能這麽無恥!”
路百茗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鐵棍把地面砸出了道道裂痕:“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簡直妄爲正道!”
丁洋則把目标對準了巫冠廷,斥道:“巫兄,你向來公正嚴明,爲人正直,義子如此,難道不管管嗎?”
陶白白皮笑肉不笑,燕孤鴻臉色黑如鍋底,秋越眸光如刀,苗空群和楊孤則左右看看,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
巫冠廷啞口無言,心說我想管也管不住啊,正打算假意呵斥卓沐風幾句,卓沐風卻爆發了,冷冷道:“說話注意點,我無恥?我颠倒黑白?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們爲了應征之事求我,我給出條件,雙方各取所需,中間稍微出了點波折,你們就怪我?
誰幫你們擺平了難題,又是誰讓你們在大長老面前露臉,博得了一個忠心的好印象?
就因爲不知情,因爲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我就該承擔責任了?敢情你們隻想要好處,壞事都得由我來背是吧?天下沒這樣的道理!我的解釋,你們愛接受不接受,言盡于此,若沒有其他事,那就請吧。”
話說完,卓大官人一甩袖,鎮定自若地坐下,一番話說得九大魁首臉色又青又紅。
他們明知道卓沐風在強詞奪理,可就是找不到有利的話去駁斥他,真是又氣又急,郁悶惱火得快要發狂。
巫冠廷見勢不對,可别打起來,連忙道:“沐風,好好說話,各位前輩的心情也能理解,你身爲晚輩,當多多體諒才是。”
卓沐風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貌似礙于義父的面子,才别着頭,硬邦邦地答了一句:“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空氣說話,不仔細聽,真不容易聽見。
巫冠廷一陣無語,各派魁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
半天不表态的陶白白,搖了搖頭,隻能對巫冠廷道:“巫兄,是非曲直,我想大家心知肚明。你我同爲一條陣線上的人,不該如此相欺才是啊。”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卓沐風,轉身而去。
燕孤鴻:“三江盟确實不比從前了,有了靠山,便能歪曲事實,我等确實拿你們沒辦法,告辭。”緊随陶白白走出院子。
秋越更幹脆,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而朱可靜等人,瞪了卓沐風好一會兒後,亦隻能帶着滿心的不忿和憤怒相繼離去。
在此過程中,巫冠廷不住挽留,最後跟了出去解釋。等到院中沒有其他人,巫媛媛擔憂道:“壞人,你剛才……”
卓沐風苦笑道:“你也覺得我太蠻橫,太過分了嗎?他們被我利用,除掉了黑夜山莊三派,現在想要讨個說法,又被我羞辱。”
巫媛媛抓住丈夫的手,美眸中滿是信任:“不,我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有原因,我隻是擔心他們會對付你。”
還有什麽事,能比所愛之人毫無保留的信任更讓人滿足的?
卓沐風一把将巫媛媛拉入了自己懷中,湊在她耳邊道:“好吧,如果我沒猜錯,那幾個家夥應該知道自己因禍得福,其實心中很慶幸,可又不想白白被我耍,所以故意上門,想讓我割讓利益。
我若答應了,一定會被他們趁機狠狠咬上一口,所以隻能強勢到底。你放心吧,卓沐風一生所求,不過是無愧于心四個字。
這次确實虧于他們,隻要他們不心存報複,今後我會補償的,總不會欠了任何人。至于剛才對義父的态度,我也是演的,就算不尊重任何人,我也絕不會不尊重義父!”
巫媛媛眸光如水,眼波潋滟,每一寸都堪稱完美的身子癱在丈夫懷裏,口吐芬芳道:“嗯,我相信你。”
院子外,巫冠廷帶着笑容離開。其實他又何嘗猜不出那幾位老對手和義子的想法,但有的事,總歸要做做樣子。
各派魁首負氣離開了巫府,幾分真幾分假,惱火和失望免不了,但也不至于有報複的心思。不說苗家和飛箭島,哪怕是另外幾派,也很清楚現在的形勢。
雖然那小子确實很可恨,但也确實碰不得。這次多半也是看出了他們的企圖,幹脆不給他們發難的機會罷了。
雖然應征者都進入了封天大陣,但五大江湖的頂級勢力高手,都不曾離開,反而各自在城中找了地方住下,一邊等待結果,一邊互相聯絡。
一時間,姑蘇城幾乎成了武者之城,處處可見聲名遐迩的高手。
在重利的刺激下,到了第二天,便有很多武者前去暖陽山報名,希望進入封天大陣。在核實了身份,并施展内功,确定不是魔門中人後,得以一一放行入内。
且随着消息的擴散,很多散修都起心動念,紛紛往姑蘇城趕來。
外界無比關注封天大陣内部的情況,可惜除了極少數人,誰也不知道戰況到了何等程度,隻能耐心等待。
但誰也想不到,就在應征者進入的第五天,三處通道的某一處,竟遭受了魔道的攻擊!
據說這一戰無比慘烈,魔道出動了三位超級高手,第一時間趁着通道開啓的關頭,殺得正道人仰馬翻,許多魔道高手瘋狂湧入封天大陣。
雖然超級高手之間互有感應,而且每一處通道,都有一位聖地超級高手守護,但因爲太突然,等十二聖地的其他超級高手趕到時,那三位魔道巨擘已經消失在通道内,明顯是奔着天傀大陣去了。
“是魔門十大高手中的三俗,雷大娘,杜三娘和厲屠夫!”剛才獨戰三人的南宮鑫咬牙道。
“我們大意了,沒想到魔道敢在這時候動手,必須往内加派人手,否則光憑北堂依三人,極可能出現纰漏!另外,必須排查各家的防禦人員,沒有内***道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通過我們設在外圍的重重陣法!”東方常勝沉聲斷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