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劍法?”
不愧是江湖人,被人踩倒在地了,第一時間不是羞惱,反而是好奇。
卓沐風淡淡道:“這是我自創的殺狗劍法,不值一提。”
黃朝晖大叫起來,顯然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侮辱,這時才劇烈掙紮起來。然而他被卓沐風打得不輕,牽動傷口下,登時一陣劇痛。
其實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大,但黃朝晖輸在太輕敵,天賦雖不錯,但論打鬥經驗,連李剛之流都不如。
“讓你道歉你不肯,爲什麽非要這麽賤?别動,萬一把你的臉挫傷了,我可沒錢賠。”
說話間,卓沐風碾動左腳,直接把黃朝晖的臉磨了一遍,氣得後者臉色漲紅,你他麽不是沒錢賠嗎?
薛十誡看不下去了:“把人放了,否則,要你後悔莫及。”
沒想到卓沐風更狠,直接一腳蹬得黃朝晖慘叫起來,喝道:“給老子道歉,否則我就廢了他!”
畢雲濤和汪碧玲看愣了,這還是那個翩翩風度的卓兄嗎,難道過去都是假象?
“小子,靠着黃師兄的輕敵,你就目中無人?”
那個葉秋冬下場了,面色冷酷,緩緩拔劍道:“我的劍,從不輕易出鞘,但出鞘必定……”
話還未沒說,卓沐風一劍刺了過去。
葉秋冬隻好倉促出劍,但他的節奏被打亂,還沒利用出金剛五重的力量優勢,就被卓沐風架住劍,以圓滿的無影腳踢了個正着,死死按在地上。
“你不講規矩!”
葉秋冬臉色漲紅,尤其發現卓沐風像看智障一樣的眼神,更是羞愧欲死。
“泰禾派,就沒有一個能打的嗎?薛少俠,要不你過來試試,讓我抽一巴掌,道歉就免了。”
卓沐風對着薛十誡勾起手指:“但錢,還是要照賠!”
畢雲濤張大嘴巴,原來你是這樣的卓兄,未免太霸道了吧,都說老實人不能欺負,古人誠不欺我矣。
李豔玲一看情況要失控,連忙道:“卓幫主,大家都是江湖人,以後說不定還會碰面,何必弄得如此僵,求你先放了黃師兄和葉師兄吧。”
說到最後,聲音軟膩起來,表情也是楚楚可憐。
卓沐風動了愛才之心,道:“李姑娘所言甚是,都是一個圈子混的,要多交流才是。不知泰禾派給李姑娘什麽待遇,我墨竹幫給你雙倍,你過來,立刻給你個副幫主當當,大家一起稱霸江湖。”
李豔玲尴尬地笑起來,就你這個破幫?老娘在泰禾派待個幾年,當個高層綽綽有餘,來往的都是姑蘇城一流門派的精英。
誰跑來這破地方跟你幹,還稱霸江湖,你能在這一畝三分地當個土霸王就不錯了。
薛十誡眼睛眯起,這是當衆挖人打他的臉啊,簡直不能忍:“姓卓的,你别欺人太甚。你打傷我的人,我還沒問你要錢。”
“笑話!江湖決鬥,自己技不如人,受傷也是活該。你們理虧在先,不賠錢也可以,但我會把這二人的衣服扒光,扔到大街上,讓所有人看看泰禾派弟子的風采。趙金,動手!”
趙金幾人獰笑着走上來,駭得黃葉二人臉色煞白,不住掙紮。
薛十誡連吸幾口氣:“你妄爲江湖正道,薛某不屑與你計較……說,要多少錢?”
在場之人都以爲耳朵聽錯了。
堂堂泰禾派少主,居然打都沒打就服軟,逼格盡喪啊。
薛十誡也是有苦說不出。
如果有十成的把握,他當然不介意教訓卓沐風,但對方的實力委實讓他壓力山大,赢了還好,一旦輸了,傳到姑蘇城,自己丢不起那個人,這便是成名人物的無奈。
“師妹,聽說那朵花,乃是你花了十兩銀子買的?”
卓沐風看向商紫蓉,表情真誠。
商紫蓉粉臉如火燒,連脖頸都紅透了,在四周衆人驚呆的目光中,低下了頭。
師兄,你怎麽能如此不要臉,明明是随便摘的,估計就能賣幾個銅闆,讓人家怎麽答應嘛。
現在回想起來,商紫蓉突然覺得,師兄之前那麽憤怒,該不會就是存心訛人吧?
“不是十兩,難道是十五兩,不對,二十兩?”
“師兄~”
商紫蓉實在受不了,扭着越來越大的屁股,跑回了房間。
迎着一群人嘲笑的目光,卓沐風面不改色,淡淡道:“師妹心慈,罷了,就十五兩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做人不能無恥到這個份上。”
“來戰!”
薛十誡拳頭握緊又松開,心中發誓要讓卓沐風好看,從懷中拿出了五兩銀子,甩了過去:“就這麽多,再多大不了拼命!”
他要能随手拿出十五兩,早就去買星級藥材了。當然,服藥需要隔一段時間,最近他剛好不能服用。
卓沐風見薛十誡的表情,知道這是對方的極限,接住銀子,兩腳将黃葉二人踢回去:“畢兄,汪姑娘,李姑娘,一起留下吃飯吧。”
這是準備趕人了。
李豔玲連忙委婉拒絕。畢雲濤和汪碧玲倒是想留下,但礙于薛十誡的面子,總不好太過分,也隻能随之離開。
卓沐風喜滋滋地掂了掂銀子,返回院落,徒留下身後趙金幾人崇拜的眼神。
在隔着墨竹幫一條街的客棧住下,黃朝晖越想越氣,來到了薛十誡的房中,怒道:“薛師兄,今日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此時的薛十誡,完全不見了氣急敗壞的樣子,而是笑道:“放心吧,此仇當然要報,順便還能找到大盜六足邪。”
“薛師兄知道六足邪的下落?”
黃朝晖十分驚愕。
“那人就在墨竹幫。”
沒有人知道,異種狼狗咬碎那朵錐形花,并非突然發狂,而是因爲,那株名叫「月情迷」的花,與商紫蓉院子的其他花卉搭配,巧合地出現了「千裏迷蝶」的氣息。
确切說,那便是千裏迷蝶的配方。
但即便咬碎了月情迷,阿達依舊顯得狂躁,時不時朝另一處院落望,薛十誡就知道,中了千裏迷蝶的六足邪,一定就在那處院落。
“會不會是因爲,那處院落種了一樣的花?”
黃朝晖提出懷疑。
薛十誡搖搖頭:“絕無可能。月情迷,一株隻有一朵,三十天開一次,且花期隻有六天。
這種花本來就少見,而且必須是特定的幾天,與特定花卉配合,才能散發出千裏迷蝶的氣息,很難找到花期重合的兩朵。”
可惜當時的情況,薛十誡輕易就看出來,畢雲濤和汪碧玲偏幫卓沐風,李豔玲又太過圓滑,本身實力也不夠。
剩下他和沈君豪,很難鬥得過人多勢衆的墨竹幫,所以隻能隐忍下來。
“今夜我們三人,再加一個沈君豪,一起行動,必能打姓卓的一個措手不及。到時不僅能擒住六足邪,還能報白日的仇。等到師伯趕來,順便再賣她一個人情!”
身爲泰禾派少主,薛十誡從不是魯莽之人,一擊制勝才是他的目的。
“師兄高明啊!”
黃朝晖哈哈大笑,心服口服。
……
返回院落的卓沐風,剛推開門,猛地發現,自己的床上竟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大漢,看見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