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這次是季淵先妥協的,不過聽着這語氣就是老大不樂意“你别去太久。”
“好。”
陶意雲走了以後,季淵才微微蜷縮起來。胃病,不是一般的痛,他的胃病已經很嚴重了。
他又想起陶意雲昨天說過的話,那幾句總是在他腦子裏回轉,忘也忘不掉。
就是那一段“我和阿彬沒有多一點的關系,不然這麽多年早就喜歡上了,還用等你?”
他知道她是在解釋,也知道她要撇清和别的男人的關系,但是他就是計較了。
這些話,提醒着他遇見她比那個姓楊的遲,提醒了她和姓楊的曾經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感情,從小一起長大,這種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就算是無關情愛,他也嫉妒了!
憑什麽是别人不是他啊!
這麽一想,季淵心裏的火苗又忍不住燒起來。所以今天晚上他沒有回家,去和徐凱風肖成彥他們喝酒了,心情不好,趁機發洩一下而已,才不是因爲和老朋友團聚。
晚飯的确沒有心情吃,但是他也有着故意不吃的心思,就是想看她心疼的樣子。喝醉了也不敢回家,生怕自己犯病,一個沖動之下把她囚禁起來。
是的,他有病,偏執行人格障礙。父親母親火化那一天,他正好也看見了陶意雲——一個冷冷清清的女孩。
他極力否認自己的病,找過心理醫生,在看不見她的時候也勉強能控制住。後來卻越來越泛濫,跟蹤是最輕的。
治不好,控制不住,他本來也是無所謂的,想着小姑娘成年以後,抓到自己身邊就好了。
但是,她十七歲那一年,有一個同樣是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人要把她抓起來囚着。那是一個青年,智商極高,思維敏捷,請她喝乙醇做的酒,她自然是拒絕的,那人沉着、冷靜,用了許多辦法。最愚蠢的是,那人居然對她用的藥物,這方面是她擅長的。
那人失敗一次情緒就會更加偏激,最後使用強硬的手段,他跑出去幫她的時候慢了一點,那人的刀背砍在她腿上。
後來他就親眼看着那個長着青胡子的男人被她一把手術刀抵在脖子上,接着,她給精神病院打了電話。
那時候,季淵怕了。
不是怕她的手段,而是那個厭惡的眼神!他現在還記着她對那個人說的話“你這樣的人,隻會讓我惡心,你對我不是喜歡,而是精神病引起的占有欲!”
她說,不是喜歡,是病……
可是,他明明很喜歡她的!
那一天,他幾乎落荒而逃。
以後,季淵積極配合治療,努力去控制自己,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不是純粹的喜歡,是帶着精神病的雜質的,他也不願意這樣。
向來自制力強大的他,自以爲控制得很好,但是每一次他妒忌的時候,他都必須要遠離她,然後把自己灌醉。
真是可笑的自制力!
季淵眼裏,掀起了肆虐的風暴,但是看着床頭櫃上面那瓶她留下來的胃藥,又那些嗜血的情緒和念頭漸漸終歸平靜。
他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
季淵想陶意雲了,他找到自己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她是過了幾秒鍾才接的電話,語氣依舊寵溺“怎麽啦?”
“陶意雲,你爲什麽這麽遲才接電話。”
季淵不悅的聲音傳到陶意雲耳朵裏,想着他現在可能是小委屈的表情,陶意雲嘴角不自覺彎起了一抹溫情的淺笑。
“抱歉,我正在買東西。”
“你快點回來!”
“好。”陶意雲隔着電話都能想象到季淵他别扭的樣子,頓時有些失笑,問他“你要吃銀鹭八寶粥嗎?”
給親親老公在外面買粥吃,陶意雲有點過意不去,跟他說“抱歉,我不會煮粥。”
“随便吃什麽,你快點回來!”
“好,快點。”
季淵能想到她笑意吟吟,語帶寵溺的樣子,莫名就覺得有點兒羞惱,一下子就挂了電話。
挂了,他又惋惜,猶豫着要不要打回去,她就主動打過來了。
季淵那是秒接。
秒接以後他又覺得不妥,因爲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晾了他六秒鍾,他現在秒接總覺得自己有點廉價,等她一說話,季淵又覺得很值。
“老公,不許挂電話!”
“不挂。”季淵問她“你在哪裏買東西?”
“超市啊!”
“遠嗎?”
“不遠。”
“你買好沒有?”
“我不知道買什麽。”
“快回來!”
“我去還在營業的餐廳看一下好不好?”
“不要,太久了。”
“很快的。”
“女人就是麻煩。”
“我樂意。”
……
季淵和陶意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陶意雲很快就買了吃的回去。
一推開房門,季淵就不悅地說“你太慢了。”
“抱歉……”
陶意雲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季淵打斷了“不許!”
“嗯?”陶意雲把食物放在床頭櫃上,有點疑惑地看着季淵。
“不能說抱歉,抱歉沒有用。”
“好。”陶意雲笑着,拿出一個飯盒打開來,“那我爲了彌補我說錯話,給你喂粥好不好?”
“可以。”季淵自然非常樂意,哼哼唧唧地答應了。
他安然享受着陶意雲給他喂粥,吃了幾口才發現不對勁,奇怪地問“哪來的小米粥,不是說銀鹭嗎?”
“去城東路買的啊,那邊還有開門營業的飯店。”陶意雲把勺子放在季淵嘴邊,催促他“快吃,小米粥養胃。”
那條路,晚上去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季淵心裏甜甜的,有着說不出的滿足,張開口接受投喂。
小米粥沒有多好吃,太清淡了,不過粥還是暖暖的,溫暖了季淵的胃,也溫暖了他的心。
又喝了幾口,季淵就把飯盒推了推,别過臉不讓陶意雲喂他。
就在她奇怪的時候,他說“你也吃一點。”
“我不餓。”
“你去買之前說餓的。”
就他把她哄他的這些話都記清楚,陶意雲無奈,心裏甜滋滋的,依言喝了一口粥,然後繼續給他喂。
得到間接接吻的季淵非常滿意,溫馴地配合着吃粥。
給季淵喂完粥以後,陶意雲收起了飯盒和勺子,拿了一張紙巾給他擦嘴,一邊問“今天爲什麽跑去喝酒?不記得我說什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