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響起了尤瓦爾氣急敗壞的聲音“樂樂！”
樂樂被尤瓦爾的一聲吼吓了一跳，倒退一步，委屈的低着頭。
“你倒是委屈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
“别訓我的寶貝。”陶意雲舍不得樂樂委屈，打斷了尤瓦爾嚴厲的呵斥，“我都舍不得訓他，就這點事，你也不能說他！”
樂樂眨眨眼睛，心裏突然就不怕這個大人了，因爲媽咪護着他！
小家夥聰明極了，沒有擡頭，還是低着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
尤瓦爾赤紅了眼，氣急反怒“他做錯了事情！”
“不就是一個試管嗎？”
陶意雲把那雙手套摘下來丢給尤瓦爾，手套還是幹淨的，至少沒有染血。她到這個屋子的外面的水龍頭處仔細清洗了一下手。
然後又去抱起了樂樂，溫柔地問“有沒有被吓到？”
“沒有。”樂樂伸出小手，抱住陶意雲，看了一眼暴怒的尤瓦爾，問陶意雲“媽咪，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
“是啊。”
樂樂從陶意雲身上爬下去，走到尤瓦爾面前，低着頭，帶着歉意說“對不起，金毛叔叔。”
尤瓦爾看看這一地帶着顔色的碎片，還有低頭認錯的樂樂，嚴厲地說“你就是故意的！”
“好了！”陶意雲拉過樂樂，語氣也有點沉“尤瓦爾，你不要說他了，他知道錯了。”
陶意雲抱起樂樂，又說“等下把這裏弄幹淨，然後你自己看着辦。”
看着陶意雲就這樣把樂樂帶走，尤瓦爾憤慨“你這就是溺愛！”
陶意雲告訴尤瓦爾“那真的是一個正常人。”
她說的是劉祥林，尤瓦爾知道，但他氣呼呼不說話了。
陶意雲還沒有走多遠，就打雷下雨了，大顆大顆的雨豆子砸下來，外加天空電閃雷鳴的，她不得不抱着樂樂在道路兩旁的屋檐下躲雨。
“怕嗎？”
“不怕。”樂樂說“樂樂很勇敢的，媽咪把我放下來吧！”
“真厲害。”陶意雲輕碰了一下樂樂的小鼻頭，笑得溫柔。
“媽咪，讓我下來吧！”
“你不重的。”
“樂樂可以站着啊！”
“好。”
遲了一點，尤瓦爾也跑過來了，他手上多了一個小箱子，是他放在劉家的那個箱子，裏面有解剖工具。
尤瓦爾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但是他不打算理樂樂，連帶着在他眼裏溺愛孩子的陶意雲也不想理，甚至沒有去問劉祥林的情況。
很快就不打雷了，但是雨還是下着，甚至更大，路面上有了淺淺一層積水。
陶意雲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二十三點多了，給季淵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他不接。
第二個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
陶意雲聽着這聲音，知道是張心雪。
“陶小姐，你打電話給阿淵做什麽？告訴我，我幫你轉告就好。”
正是午夜，也許是從睡夢中醒來接電話的，張心雪的聲音一改平時的清純，帶着一點暗啞，在夜色中顯得特别妩媚。
陶意雲挂了電話。
樂樂離得近，聽見了這通電話，他抓着陶意雲的衣角，忙說“媽咪，爸爸不是這樣的人。”
“嗯。”
看陶意雲臉色不好看，尤瓦爾忍不住問“怎麽了？”
樂樂惡狠狠地扭頭瞪尤瓦爾一眼，語氣冰冷“不要你管！”
尤瓦爾有點無辜，他今天沒有做錯事情吧？
看着小師妹的心情有着前所未有的低沉，尤瓦爾自己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況且這心情還在影響人，他笨拙地開口問“剛剛那些人，你看出點什麽來了嗎？”
“明天再說。”
尤瓦爾知道陶意雲是在顧及樂樂，他本來也不是要現在問，隻是想幫她轉移一下注意力，既然她這樣說，尤瓦爾無所謂地聳聳肩。
外面，雨越來越小了，趨向于要停下來。
“我讓人來清理現場，還是我去找人？”
陶意雲看他一眼，說“我以爲你弄好了。”
那眼神，怎麽看怎麽涼，尤瓦爾傻笑裝愣。
陶意雲翻了下白眼，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陶隐就過來接他們了，至于那個屋子，也有人去弄幹淨他們的痕迹。
上車以前，雨已經停了，有一個在外的女人回家，要路過這一攤淺淺的積水，女人脫下她的高跟鞋提起她的裙子，踩在水上。
看見陶意雲的時候，那個女人停了腳步，似乎有點兒驚訝，愣愣地看着陶意雲。
陶意雲察覺到這個視線，也擡眸看了一眼。
在陶意雲平淡的眼神下，那個女人似乎有點兒難堪，把裙子提得更高，跑開了。
陶意雲納悶地側頭，看見那個女人進了一家民房。
樂樂軟軟糯糯的聲音喚回了陶意雲的思緒“媽咪，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嗯？”
樂樂趴在陶意雲懷裏，眷戀着那一點溫暖，聲音帶着難過“如果……爸爸不好，你不能也不要樂樂！”
“樂樂是寶貝，不會不要你的。”
這個孩子現在還是安全感不足，稍有點風吹草動，他就很緊張，難怪剛剛到現在一直拽着她的衣服，原來是生怕她不要他。
陶意雲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對樂樂笑了，繼續溫柔地告訴他“樂樂是天下最可愛的寶貝，媽咪最喜歡樂樂。”
“那媽咪一定要一直都把樂樂帶着，像今晚一樣帶在身邊。”
“好。”
樂樂也天真爛漫地笑了，确認自己是很重要的，窩在陶意雲懷裏，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這些稀裏糊塗的對話，溫暖了整個車子，前面開車的陶隐什麽也不敢問，專心開着車。
看着樂樂的睡顔，陶意雲彎起嘴角，心裏思量着哪一天季淵真的犯錯了，她就把樂樂帶走，留他一個孤家寡人自己生活，哼！
别墅很快就到了，陶意雲下車以後，尤瓦爾也跟着下來。
“我今天可以住在這裏嗎？”
陶隐瞪大眼睛看着這個金毛藍眼嫌命長的外國佬。
這人是不知道這裏是季先生的别墅還是怎麽的？
“不行。”
“那好。”尤瓦爾現在還怕季淵丢他的東西，他想住這裏的念頭并沒有那麽大，叮囑了一句“陶，你看開一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尤瓦爾看了一眼陶意雲和樂樂，就跟着陶隐回酒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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