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張心雪對季淵做了什麽,她退開來,溫聲說“阿淵,好了。”
季淵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一個巧笑嫣然的陶意雲,她會霸道地親他,所以現在縱然張心雪已經檢查完了,他還是不想睜開眼睛。
一睜開,老婆就走了。
季淵留戀自己的想念,以至于默認了張心雪叫他‘阿淵’。
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外面,緊握着一瓶藥劑,看着他。
狗……
陶意雲心裏想罵幾句季淵和張心雪的,但是,沒舍得。
随着張心雪的動作,她的眸子一點點陰暗下來。
老公真是不乖啊,能不能直接剖了,做成标本冰存着?
陶意雲的眸子的陰暗越來越沉,像風暴一樣怵頭,手已經去摸口袋裏的手術刀了。
她的手術刀是特制的,和師父他們的手術刀一樣,在同一個生産線專門替他們生産,很鋒利,不說削鐵如泥,但至少削骨如泥。出神太嚴重,不小心割傷了手指。
陶意雲回過神來,放下刀。她把手心掐得生疼,默念了好幾次冷靜以後,把藥劑放在口袋裏,一臉風淡雲輕推開門直接進去了。
“老公,你還好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季淵愣了一下,随即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茫然,忍不住伸手摸索着。陶意雲的到來這倒是吓了張心雪一跳,她趕緊退開來。
怎麽看季淵和張心雪的樣子都是作賊心虛。
陶意雲醋壇子早翻了,臉上卻保持着她的面癱,側頭瞥一眼張心雪,然後涼涼地看着季淵。
張心雪帶着手套的芊芊玉手扶了扶桌子,才擡眸看了一眼陶意雲,發現居然是有着盛世美顔的女人!雖然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但是這毫不妨礙這個女人的美,更像是眼影一般,把她大大的星眸襯得更好看了。
嫉妒在心裏瘋長,張心雪大聲對陶意雲說“你是誰啊,離阿淵遠一點!”
“阿淵?”陶意雲逼近這個女人,質問的語氣。
“意兒!”季淵喚了陶意雲一聲,冷漠的語氣有些重。
陶意雲側頭,語氣嘲諷地問季淵“怎麽,你不高興了?”
似乎猶豫了一下,季淵垂下手來,低頭承認了“是。”
這時候,肖成彥不适時地解釋了一句說“嫂子,這是張心雪。”
陶意雲看着季淵的樣子,心就像是被千萬利刃滑過一樣,生疼。再加上肖成彥的話,更是異常難受。她從小到大心都沒有這樣難受過,父母雙亡時沒有,獨自出國時也沒有。
那個被趕走的女仆說的張小姐,相比就是這個吧?
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像待宰的肥羊。
一大把年紀了,還保養得特别好。化了淡妝,是一張清純漂亮的初戀臉,看上去就軟萌可愛的,給人一種保護欲,身上沒有噴季淵不喜歡的香水,眸眼如一汪盈盈秋水。
季淵幾年前微信朋友圈裏說的‘如星入心’是她嗎?
她還沒有對這個女人做什麽呢,就急着護上了,陶意雲一肚子酸水無處發洩,又酸又澀的,滋味超不好受。
這是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
算了,寵着。
陶意雲委屈地微微抿唇,退開來,依着季淵的意思沒有去爲難張心雪。
張心雪離肖成彥遠,她沒有聽到肖成彥的話,不過有季淵喚陶意雲時語氣微沉,她便有底氣微微昂起下巴,不屑地瞥了一眼陶意雲,嬌聲問季淵“阿淵,她是誰?”
張心雪的聲音甜甜的,但是聽起來一般不會讓人覺得膩味,反而很順耳。陶意雲心裏還是很羨慕這種小女生的聲音的,但是這個女人作起來的時候(比如說現在),聲音嗲聲嗲氣的,宛如小女孩撒嬌,聽着是不錯,但是搭着她已經成年的樣子,容易讓正常人惡心反胃。
尤其是她那一幅正室夫人的樣子,讓陶意雲覺得讨厭極了。
手癢,想解剖。
可是,阿萌不讓她針對這個女人。
陶意雲心裏不高興,臉上卻是面癱的,一分也不表現出來。
“你再說一句無關的話,現在就……出去。”季淵生生把‘滾’改成了比較文明的兩個字。
他在陶意雲盡量面前不說‘滾’,保持他良好的素養,因爲她喜歡有素質的男人。
張心雪沒想到季淵這麽不給面子,但是她惹不起,手抓了抓衣服,對季淵說“阿淵,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重見光明的。”
肖成彥微微蹙眉。這個張心雪,出國留學幾年,都忘記了季淵是不喜歡别人在他面前說‘光明’的了嗎?
這個時候,季淵還來不及訓斥張心雪叫他的稱呼不對,陶意雲已經特麽忍不住了,語氣鋒利地問“張小姐,失禮了,請允許我了解一下你對眼科的專業水平。”
張心雪的手抓了一下空氣,緊握起來,微微昂起來問“憑什麽?”
“他不是試驗品,健康必須保證。”陶意雲瞥了一眼季淵,然後也不管他會不會反對,就逼近張心雪,問“請問你是從哪裏畢業的?”
“耶拿大學。”
“有醫師證了嗎?”
“有!”
“在什麽科室工作?臨床經驗幾年?”
張心雪臉色不自然,沒有回答陶意雲的問題,語氣不耐煩地說“你的問題太多了。”
接連着季淵也出聲了。
他說“意兒,不要問了!”
陶意雲閉了嘴,往後退開幾步,心裏更加委屈了,一肚子酸水都在冒泡。
“哼!”張心雪得意地笑了一下,下巴擡得更高一些,對季淵甜甜一笑,可惜季淵看也不看她一眼,兩隻看不見的眼睛粘着陶意雲。
“這位小姐,你看看,阿淵都允許是給他治療了,請你不要爲難我。”張心雪轉過頭來看着陶意雲,臉上挂着得體的笑。
“我爲難你?”陶意雲輕喃出聲,話是對張心雪說的,眼睛卻看着季淵。
這副情景,肖成彥突然有點害怕。
季淵微微皺眉,用冷漠的語氣說“意兒,你不要和她說話了!”
陶意雲注視了一會兒季淵沒有焦距的眼睛,然而他臉上是一如既往令人讨厭的冷酷,并沒有覺得這句話有半分不妥。
陶意雲語氣酸溜溜的,還帶着說不出的委屈,說“那你就讓她給你治療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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