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很深，像是一個很大而深不見底的漩渦一樣，企圖把人給吞噬。
陶意雲心疼地去抱住正在抱走邊緣的季淵。
季淵下意識要推開。
“季淵，何止半分？我心裏滿滿都是你。”陶意雲的紅唇一張一合，神色特别認真，說出來的話也無比好聽。
季淵的手頓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陶意雲，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又眨了眨眼睛，然後别過視線，不敢再看。
他的身體因爲緊張而有點僵硬，可到底沒有把陶意雲推開。
男人作出這樣的動作，在陶意雲眼裏特别可愛，也格外讓她心疼。
“淵淵，二十五年來，我第一次喜歡别人，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你多包含一下。”陶意雲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季淵，一句一句認真地說。
她說……第一次喜歡别人。
第一次！
初戀！
季淵愣了一秒，然後冷聲“你騙我！”
“真的。”
季淵哼了一聲，一把将陶意雲推開，坐在沙發上，冷聲反問“你第一次喜歡别人？那你爸媽呢？”
看季淵好像沒有想要又跑了，陶意雲松了一口氣，對他說“阿萌，那是愛。”
“陶意雲！”季淵又怒了。
陶意雲趕緊說“我這不是在慢慢更喜歡你嗎？像你喜歡我一樣。”
季淵想開口争辯他那不是喜歡，但是沒說出口，他隻是冷聲說“我才不喜歡你，你不幹不淨的！”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她應該生氣的，可是陶意雲自己也沒料到，自己仍是一番縱容的樣子，甚至語氣都沒有變惡劣，“我不幹不淨？阿萌，你要對你的話負責。”
陶意雲實在擔心季淵的傷勢，一邊說，一邊去找她的醫藥箱。
辦公室裏面沒有備這些東西，陶意雲隻好到外面去拿。
看到陶意雲居然走了，季淵心底一慌，立馬就站起來了。他手上砸辦公桌的傷口還在流着血。
季淵跟着陶意雲，發現她隻是去拿紗布，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不慌了，還有幾分歡喜。
他佯裝什麽都沒發生，回到她的辦公室，沉着臉坐在沙發上等她。
這副樣子活像剛剛緊張得跟出去的那個人不是他。
陶意雲很快就回來了，拿着消毒水這些東西，熟練地給季淵處理傷口。
砸那個檀木辦公桌，季淵得用了多大力氣才把桌子砸出一個大坑的？反正陶意雲看着季淵血淋淋的傷口，滿心愧疚，心疼極了。
“疼嗎？”
這點傷對于季淵來說不算什麽，畢竟他是活在刀口子上面的人，就算是小時候訓練時，随便一次受傷都比現在嚴重百倍不止。可是他現在輕啓他薄涼的绯唇，說“疼。”
“你活該！讓你這麽暴躁，多相信我一些不行嗎？”陶意雲毫不客氣地責備着季淵。
季淵目瞪口呆，她不是應該心疼他的嗎？
“嘶——”季淵故意倒吸一口涼氣。
陶意雲吓了一跳，忙放輕手，“是我的錯。”
“你知道就好。”
陶意雲看了一眼季淵，繼續給他消毒包紮。
有很多人給季淵包紮過傷口，裏面包括他自己，可是他從來沒有試過有人給他處理一個小小的傷口動作居然這麽輕，每一個步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她果然是在乎他的。
哼哼。
給季淵包紮好以後，陶意雲才放開他的手，雙手環起來，整好以暇地看着他，挑眉問“說吧，爲什麽我不幹不淨？”
季淵瞪着陶意雲，恨不得去掐她，可是他沒有動，隻怒聲“你喜歡過那個姓楊的！”
“别多想。”陶意雲說“我和阿彬一起長大，我隻當他是鄰家哥哥，對他沒有感覺。”
季淵度量了一下陶意雲話的真假，最後沒有得出一個所以然的結論來，他還是不高興地說“那個男人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
“阿萌，吃醋了嗎？”陶意雲抱住季淵笑着問。
季淵的心被陶意雲突然的動作弄得漏了一拍，他去推陶意雲，語氣非常嫌棄地說“走開走開！”
陶意雲放開了季淵，坐在旁邊，對他說“我隻喜歡你，和阿彬說過的。”
她放開她了，季淵心裏又悶悶的，不滿意。“陶意雲，你現在是我的太太，不許叫别的男人這麽親密！”
“遵命，我的季先生。”
因爲她那個‘我的’，季淵總算是有點滿意了。
陶意雲站起來，去拿藥給季淵。剛剛那一杯溫水被季淵這麽一折騰已經涼了，她又裝了一杯溫熱的。
“乖，這下給我好好吃藥。”陶意雲把藥和水遞給季淵。
季淵哼了一聲，不接過來，還是問“那個姓韓的律師呢？”
“我和他沒多大關系，他有未婚妻。”
“你怎麽認識趙沉寒的？”
季淵就是磨着，毫不緊張自己的身體，可是陶意雲擔心啊，她把藥又往前遞了遞，說“先吃藥，吃了我就告訴你。”
“我手疼。”季淵說着，還揮了揮她剛剛給他包紮過的手。
“還有另一隻。”
季淵臉色一僵，滿臉不高興，“陶意雲，你根本就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張嘴。”陶意雲妥協了。
給季淵喂了藥，可是季淵還是不滿意，因爲藥太苦了，他喝了半杯水還是滿嘴都是苦的。
這個苦不能他自己受着，于是季淵把陶意雲扯下來……
陶意雲也嘗到了滿嘴的苦，她看了季淵一眼，然後推開他，去被他砸出一個坑的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了一包東西過來。
“撕啦——”
陶意雲把那包東西拆開，抓了一把出來塞到季淵嘴裏，“這樣就不苦啦！”
甜味很快就沖走了藥味的苦。季淵保證，這絕對是他人生以來第一次——吃棉花糖！
軟軟的，甜甜的，在嘴裏多放咬一會兒還會變得粘粘的。
季淵糾結着吃這個會不會太損形象了，可是他舍不得吐了。
看季淵在吞咽了，陶意雲自己也不忘記抓了一把吃。
季淵吃完以後，滿嘴都是甜甜的，他看着陶意雲還在吃，有些驚訝。看不出來，他家老婆居然喜歡吃這個，還放在辦公室裏。
陶意雲見季淵看着她，把棉花糖舉在他面前，側頭問他“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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