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你忘記和我說爸的事情了。”季淵冷不丁地提醒季淵。
陶意雲給季淵剝了一個小龍蝦,一邊喂他,一邊問“真想知道?”
季淵吃下陶意雲親手剝的小龍蝦以後,點頭,“他爲什麽要把你丢進叢林裏去?”
他不想揭開她的傷心事,可是他真的好想了解她。
“淵淵,你認同男女平等嗎?”陶意雲坐直來,語氣有些認真地問。
季淵皺眉,他是不認同這個的。
這個社會上,有太多太多弱小而需要被呵護的女人了,她們總想着被人保護,又盼望被人需要,然而這是矛盾的。
強者爲尊,這是不變的道理,沒有什麽男女平等,有能力的人,自然會有地位。
當然,想陶意雲這種,他想收着斂着藏着也做不到。
她本來不應該在家裏當一個小女人的,她是應該呆在手術台邊或實驗室裏。
他都知道,可是,舍不得。
季淵沒有說話,陶意雲自己開始娓娓地說“我小時候,不喜歡讀書。爸爸媽媽努力掙錢讓我呆在貴族幼兒園裏,也不稀罕。
因爲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就像樂樂那樣的幼兒園,一個學期單隻是學費就能讓很多縣城或鄉下的少年讀上整整四年大學。我覺得社會不公平,很不公平!”
季淵聽着陶意雲的話,覺得有些幼稚。世界上本沒有公平,除非公平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一細想,的确是這麽回事。人的許多起點都是不同的,這就是不公平。可是她能怎麽樣呢?
男人沒有聽這個的耐心,季淵也一樣,他微微有些不耐煩,又有點兒着急地說“我要知道爸爲什麽把你丢進叢林裏去。”
“阿萌,等我慢慢說。”陶意雲的口氣無比寵溺。
“好吧。”
“爸爸媽媽依着我的意思,于是我就轉學了,去了一家普通幼兒園。從那以後,爸爸媽媽再也沒有給我排過私家車,我都是自己步行去上學的。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我都沒有辦法和那些孩子玩到一起。”
陶意雲說着,似乎想起什麽來,露出一點兒苦惱的神色。
季淵知道這個,聽陶影不詳細地說過一次。她小時候,真的很天真。
和平民的孩子一起玩,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不止是他,是所有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都不會這樣做,更何況是想?
她和那些孩子玩不到一塊兒,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楊景彬。
那個男人,估計大早就打他家老婆的主意了,季淵滿心妒忌,卻不得不壓着。
才不能讓她知道,他那麽在乎她。
“我真的盡力和他們一樣了,每次去上學都穿着校服,不會穿自己的衣服,我的書包,後來也換成了廉價的地攤貨。可是,我還是不能和他們玩開。
我試圖勸我爸爸媽媽,把我們家的錢分給他們,可是,爸爸拒絕了。那個時候,我感覺人生滿滿都是挫敗。”
那個時候,她才五六歲吧?
季淵心疼,可是更憤怒。楊景彬的事情,就這樣被她風淡雲輕地略過了!
也許是察覺到季淵不耐煩,陶意雲開始說叢林的事情了“七八歲的時候吧,爸爸把我丢進叢林名義上是我打攪他和媽媽恩愛了,其實大抵是爲了讓我懂得強者爲尊。
他告訴我,想要平等,我要先學會讓我自己在不需要保護的條件下能生存。
爸爸是個足夠果斷的人,他本來想讓我空手進去的,最後還是于心不忍,丢給我一把槍。裏面隻有五顆子彈。媽媽也足夠狠,她看着我進去那片茂密的叢林,竟然一句都沒有求情。”
“所以,你就是這樣學會的?”
“嗯。”
想起爸爸媽媽的事情,陶意雲似乎心情不錯,彎起嘴角。
季淵心裏松了一口氣,可是有着更沉重的感覺。
陶意雲繼續說“在叢林裏面數天,我活了下來,但是也懂了爸爸口中的強者爲尊。
也許每個人的起點都不同,但是,那些努力的人,他們以後可以活成一個人的樣子;而那邊不需要努力就得到許多的人,他們有着更大的壓力,如果他們不努力,那隻能活成一塊行走的肉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吵着要平等,不管是階級之間,還是男女之間,都沒有平等可言。公平是屬于有能力得到公平的人的。”
季淵摸摸陶意雲的頭,以表示寬慰,說“爸太狠了。”
他用了最極端的教育方法,雖然也取得了他想要的結果,可是這個辦法,狠。
陶意雲眨眨眼睛看着季淵,對他說“爸爸不狠,那片叢林他自己先進去把那些大型動物都幹掉了,才敢放心讓我進去。但是就算這樣,她和媽媽也偷偷地跟了我一路。”
“你不應該不冒這些險。”
陶意雲對于這些事情,不以爲然,淡聲說“正如爸爸說的,我做不到以絕後患,學着逃跑也是好的。”
“以後我保護你。”季淵把她攬到懷裏,鄭重地承諾。
“難道我很弱小?”
季淵生怕陶意雲誤會了,忙說“不是。”
“阿萌,你不需要保護我,我有能力在這個吃人的社會生存。”陶意雲也順勢倚在季淵懷裏。
“我感覺,你又不需要我了。”
陶意雲伸手環住季淵的腰,對他說“錯覺,我很需要你。”
這個大騙子!
季淵沉默了一瞬,突然問“爸怎麽會用這樣的方法對你?”
如果陶意雲的父親從來都是富豪或者是大家族子弟,這也不足爲奇了,可是他隻是一個中産階級的孩子,通過自己努力奮鬥才開的翔林。
“我不知道。”
猶豫了一下,季淵問“你可以給我講一下爸媽之間的事情嗎?”
陶意雲應了聲“好。”
翔林的陶氏夫婦恩愛非常,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陶意雲以爲季淵隻是單純的好奇心。
她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是你想聽我就會跟你說。”
陶意雲看他的眼神,愈發縱容了,他也越來越淪陷了。季淵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他們兩口子除了恩恩愛愛,也沒什麽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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