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父佟母去韓家讨公道,拿到了一塊地皮的補償。
這年頭市裏面的地皮都貴的要死,況且韓谷栎大哥做主,給的還是一塊上好地段的地皮。
韓家這個做法也算是舍得了,佟父沒有再多要求。
再去找佟曉瀾時,她已經又不見了,搬出了,那個公寓,不知道去哪兒住了。
去節意集團堵人,發現她請假了。
再後來,佟父佟母就親眼看見佟曉瀾和一個紅毛外國佬在一起,隻那一眼以後,沒有抓到,再也找不到人了。
佟父生氣,而佟母愧疚了,一向在人前端莊大方的她,在佟父這裏毫不要形象地哭了出來。
佟母抽噎一聲,把眼淚都抹去,聲音哽咽着:“我們……不爲難她……了好嗎?她現在……不是好了嗎?”
佟母的眼睛紅成兔子眼,話都說不完整,剛一說完,她就又落下眼淚,掩臉哭了。
佟父看着多年夫妻的佟母從來都是端莊賢淑的模樣爲了女兒哭成現在這樣,心裏便也不是好受的。
但是他沒有說話。
沉默得讓人氣惱。
佟母當下就砸了一個裝飾擺看的玉器,指着佟父大吼:“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
佟父翹着二郎腿,看着地上的碎片,緩緩開口,聲音平淡中帶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這麽多年相敬如賓過來了,瀾兒的事情我不怪你,也不想和你鬧到離婚的份上。”
佟母吓白了臉色,卻不敢再鬧,“這個玉雕我會還給你。”
她說完這句話,已經沒有了再待下去的勇氣。
佟母娘家的公司不夠強大,大部分依附着佟父維持運轉,鬧翻了對于她這邊來說,隻有壞處。
她不敢,她不是一個人,她後面還有家族。
所幸,離開佟父這一扇門以後,她還有兒子安慰。
佟父在佟母走了以後,兩隻粗糙蒼老的手抵在膝蓋處,微微彎腰,一隻捂住臉,閉上那一雙精明睿智現在卻飽含痛苦的眼睛。
有手下進來時,他聽到了動靜,馬上直起腰來點燃一根香煙,把後背放松在柔軟的沙發上。
“先生。”
佟父沒有應,吸着煙,再一圈一圈地吐出來,無形中有着中年男人的魅力。這就是佟父和佟母的區别之一了,佟父也老越有魅力和魄力,變成一個更加有吸引力的人;而佟母她,人老珠黃沒有錢沒有後台。
那手下掃幹淨地上的碎片以後,被佟父叫住。
男人吩咐:“查到曉瀾在哪裏……”
佟父沒有接着說下去,沉默了片刻,那手下便自己去猜測:“請大小姐回來嗎?”
“不了,查到她的卡,給她打二十萬。”
“是。”
…
這幾天,季爺爺季奶奶給季淵操辦起他的生日宴。
季淵是季爺爺最喜歡的孫子,季家的資産沒碰一點,自己出去打拼,短短十年,已經成爲了市首富,到現在已經要十一年了,節意公司市值依然處于上升狀态。
這風範,比起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兒子死了,又有了這麽一個聰明的孫子,季爺爺季奶奶也算是能欣慰。
除了在感情這方面有點固執以外,季爺爺對季淵沒有任何不滿。
季淵的生日宴會必須隆重,許多人都有發了請帖,徐凱風也收到了請帖。
徐凱風不是豪門子弟,算是市裏面新晉權貴,也就是說,他是富一代而非富二代。
這些天他非在季淵家賴着住在客房,理由是新房子還沒有買到。
和季淵一起住了兩天,徐凱風他是怕了,也服了。
晚上二十二點鍾必須關燈睡覺,除了在書房工作;早上七點二十分的時候他才起床,季淵已經晨跑回來在沖澡了;不能在季瑞樂面前抽煙喝酒打遊戲;七點半必須穿戴好在餐桌面前吃飯,因爲季瑞樂要上學……
一切完美來自于自律。
蹭住的徐凱風感覺有很大壓力。
特别是季瑞樂,整一個就是小機靈鬼,長了一張軟萌可愛的臉,到處去坑人。
季瑞樂眼裏的徐凱風:蹭吃蹭住,又懶又蠢,除了能教他編程以外,卵用都沒有。
是的,季瑞樂對對徐凱風的偏見比對季淵的還要大。
爸爸雖然也沒什麽用,但是他好歹不算蠢,知道跟着廚師學廚藝,哄媽咪開心。
對于季淵來說,學個做菜不在話下,況且是爲了心愛的人學的。
以前他太忙了,沒有時間學這個,他也不想學。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一廂情願和兩情相悅的差距,不是一點兩點。
他願意爲了她去把自己變得更好,更懂得寵媳婦,甚至,把不好的、陰暗的都藏起來。
這些,樂樂現在是不會懂的,她也不必要知道。
但是樂樂知道的是,每一天回家,家裏隻有爸爸和徐叔叔,媽咪不回家,他很煩。
樂樂煩,季淵更加煩,每次回到家都是空蕩蕩的,像他無處安放失落的心。
那個女人就是心大,也不怕他出軌。對,她不是心大,是自信,就是知道他甯願自己解決,死活不會出軌。
季淵很暴躁,每閑下來他滿腦子都是陶意雲,可是那女人現在肯定在對着她鍾愛的試管忙着,一點都不會想他。
這不公平。
如是想着,季淵就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陶意雲。
可是……
一打開冰箱,裏面有着她喜歡喝的特侖蘇,她喜歡喝,每天會喝兩瓶,早餐一瓶,晚上一瓶。季淵猛地關上冰箱,按按腦門制止了自己想她。
做了一道麻婆豆腐,季淵想試一下好不好吃,想起她說不準碰辣的食物,不自覺放下了筷子。
他的水杯上面有幼稚的卡通少女,和她的是情侶杯;他洗澡前時,總是能情侶睡衣比自己的睡衣多……
她在家沒有多久,滿屋子都留下了回憶,他甚至能聽見樂樂沒吃在跟徐凱風學了一節編程課以後,認真道謝。
季淵忽而彎起嘴角。喜歡啊,沒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感情永遠都不是對等的,總要有一個人付出多一點,那段感情才能長久。
每次看着身邊人因爲家族利益聯姻,他曾無數次感歎幸好他娶回的是愛情。
越相處越發現,他所謂愛情不過是一廂情願。
不過也幸好,他的一廂情願有回報。
他的情敵,是連一廂情願都不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