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北方的民風很粗犷剽悍啊!”
徐馨蕾有些咂舌。
李文音莫名一愣。
“啊?粗犷剽悍我能理解.......但是.......”
說罷,指了指正在演唱流行歌的民間藝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是怎麽看出來粗犷剽悍的?這就是一頓簡簡單單的燒烤啊?”
“......”
徐馨蕾手撓着頭,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
确實就感覺一股子粗犷剽悍的民風,但.......好像這裏的演出很正常啊,這種感覺是從哪裏來的呢?
.....
目光不由得瞥向了台下的觀衆,徐馨蕾便忍不住說道。
“你看啊,上面演出是很正常,但是.......台下這群壯漢,大金鏈子小手表,大聲叫好吃燒烤。”
“額......”
李文音愣了愣。
“沒覺得哪裏不對啊,全國吃燒烤不都是這樣的氣氛嗎?”
“.......還是不太一樣,你看,這群吃燒烤的大哥身邊還跟着扒蒜小妹......”
“噗!”
順着徐馨蕾的話,李文音看了看觀衆們,屬實一個沒繃住就噴了出來。
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敲了敲徐馨蕾的小腦瓜。
“說什麽呢?人家夫妻二人小兩口出來吃個燒烤,就長得壯實點了,怎麽到你這就變成燒烤大哥和扒蒜小妹了?”
“嘿嘿......”
徐馨蕾吐了吐舌頭。
周圍的食客其實也并沒有大金鏈子小手表,更沒有什麽墨鏡紋身光膀子,但就遠遠一瞅的這個氣勢.......
好像就應該有點這些東西。
.......
“其實東北民風很淳樸的.......人也都很和氣......”
兩人正瞎唠着,旁邊的桌上頓時一陣吵鬧。
李文音便忍不住看了過去。
另一張桌子是三個男的。
三個老爺們本來正在喝酒。
一個老爺們正滿臉通紅,用發麻的嘴唇子,迷離的眼神子,正踩着一箱子空掉的啤酒瓶大聲吹着NB。
“别肘!!我還.....輕松着呢!都别肘奧!喝!”
而就在這時,從門外沖進來一個大姑娘,打量一圈後,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旋即,姑娘一個箭步沖上去,惡狠狠的就掐着這名大驚失色的老爺們耳朵,開始訓話。
“好奧!!大晚上的不回家,偷偷跑這裏來喝酒?!”
“啊?!還别肘?還喝?!你挺牛B啊?!”
姑娘看起來就很.......非常有氣勢!
三個看起來“惡狠狠”的大老爺們,氣場都完全壓不住這麽一個靓麗大妞。
甚至看起來弱弱的.......那屬于是相當害怕了。
“别掐了,哎喲喲......老婆,我錯了,我就是出來跟兄弟們放松一下。”
“放松?!嗯?!放松?!”
捏着耳朵晃悠來晃悠去,大姑娘拿手啪啪的在壯漢腦瓜仁上扇。
“在家不讓你放松是吧?!”
“你就算不打遊戲,你洗腳去行不行啊?”
“跟你說多少次了?啊!?!肝不好就别喝酒,還喝?還喝?!”
這名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的老爺們弱弱的撓了撓頭,這一幕沖擊力屬實有點大。
看起來就像是.......
一個小雪納瑞對着一頭熊嗷嗷叫喚,一邊叫喚一邊呼巴掌,但這頭熊卻弱弱的,隻敢罰站,完全不敢反抗。
.......
“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是咋的?還在這别肘,還喝?!你這是老壽星含着砒霜上吊,生怕閻王不敢收你是不是?!”
大姑娘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桌面,端起酒瓶打量了一下。
“喲,黑龍江大曲濃香型?還有這老大箱子的冰爽?你還挺能裝的啊?!”
“三個人,三箱半,就點三個菜,其中還有一盤拍黃瓜,你特麽丢不丢人啊?!”
“連個花生米都沒有,怪不得喝這樣?!”
“咋的是不是回家還得吵吵着餓,讓我給你做點吃的啊?!不給做就開始撓撓哭,撒嬌賣瘋的?!”
大姑娘的嘴就像是機關槍一樣,嘚嘚的不停。
直接給徐馨蕾看傻了。
但看身邊其他人的眼神,似乎還有點笑意,看起來似乎見怪不怪。
大驚小怪什麽,坐下說話。
不就是又一個老爺們跑出來偷喝酒,然後被老婆抓了嘛.......
這跟家長去網吧抓孩子屬于是一個性質的問題......
“别說了,老婆......”
大老爺們蚌埠住了,臊的滿臉通紅。
“這麽多人呢........”
“咋的?敢裝B不敢讓人說是吧?!”
大姑娘看起來像是一顆大炸雷,火氣沖天的,已經是炸炸的了。
“就得讓你丢丢臉,省的你再來偷喝酒!!”
“好奧,白酒配馬尿,越喝越上道是不是?!”
“咋的你馬尿不配個白酒,白擱這世上走是不是?!”
“自己身體啥樣自己心裏沒個B數?”
姑娘越說越氣,抽着鼻子,聞了聞老爺們的身上.......頓時一臉嫌棄。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煙灰缸......
“抽!真M能抽!”
“哎呀大哥牛B啊?回家你給我解釋解釋爲啥一個月三百生活費你能抽得起大華子?!”
“咋的隻能抽華子呗?抽别的咳嗽?”
“大哥你這麽牛B怎麽不去抽煤氣罐?”
“一股子煙味,跟剛從焚屍爐裏爬出來是的,再給你半小時是不是都能腌入味了?”
姑娘小嘴叨叨叨沒完。
老爺們當時就急了。
“不是,你怎麽.......”
你好歹在外面給我留點面子吧?!
“瞪我?!反了你了?!”
完了。
老爺們的眼神瞬間絕望。
一旦女人說出“你兇我!你居然敢兇我”這種類型的話......那就證明接下來的一切,都完全沒法講道理了。
于是,老爺們雖然喝高了,但還是很機智的縮了縮脖子,盡可能不說話......
“咋的?顯得你眼睛大啊?!”
姑娘毫不留情,反手就是一個大B兜。
“瞪個大眼珠子,跟誰倆呢?在這炫耀你又得了甲亢是吧?”
“噗!”
徐馨蕾憋的滿臉通紅,但總覺得笑出來是真的不禮貌。
可是這個時候是真的忍不住。
“老婆,我錯了,回家再說,咱走吧!”
老爺們弱弱的拉了拉大姑娘的衣袖。
“......”
大姑娘發洩這麽一通,火氣倒是也消了不少。
“走吧!給你留點面子。”
面子?
老爺們醉了。
這已經完全沒沒的了,已經算得上是初級社死了。
老爺們松了口氣,站起身,對朋友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旋即便轉身跟着大姑娘準備離開燒烤城。
但.......
畢竟是喝多了。
走路有點不穩。
姑娘見狀,突然又是有點來氣,趕緊上去扶着,然後繼續噴了起來。
“瞅你一步三個晃悠的.......”
攙住自家老公,聞着自家老公身上的酒味煙味直皺眉頭。
“咋的剛從甲溝炎患者康複中心出來的是吧?”
“老婆我......”
“閉嘴,消停眯着!”
“......”
這一對小兩口就消失在了燒烤城。
觀衆們津津有味的看了這麽一出大戲,旋即便樂呵呵的與盆友們聊了起來。
而徐馨蕾算是徹底看呆了,忍不住驚疑的看了一眼李文音,指着小兩口消失的方向問......
“這.....這是啥額外的驚喜節目嗎?”
“......這就是個簡單的家庭問題.......”
“......”
“......”
好家夥!
徐馨蕾直呼活久見。
真就是小品源于生活了?
“你管這叫民風淳樸?人很和氣?”
“.......這個是例外,你懂的,彪悍的老娘們全國上下哪都有。”
李文音翻了個白眼。
男同胞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氣抖冷。
都這樣了還有女拳師打拳,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嘛?
“那我呢?”
徐馨蕾突然妩媚的一笑,用小眼神勾了李文音一下。
“你是希望我溫柔點呢?還是希望我彪悍點呢?”
嘟嘟!!!
腦海之中響起了警報。
李文音這一刻是瞬間将警惕性拉滿。
所有的女人問出這一類二選一的問題時,隻有一種可能性存在。
兩者都不是正确答案!!!
“我喜歡溫柔的你。”
腦筋瘋狂的轉動中,李文音突然拉住了徐馨蕾的小手,然後用最溫柔的目光盯着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徐馨蕾。
“我也喜歡彪悍的你。”
“喜歡開心快樂的你。”
“喜歡冷靜知性的你。”
“也喜歡熱情似火的你。”
“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的一切内在都是我所愛的,而不是膚淺的喜歡某一種狀态下的你。”
李文音的話肉麻的足以讓人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
但奈何,看徐馨蕾紅撲撲的喜悅臉色就知道,這種話對于她來說反而很受用。
“我喜歡随性的你,喜歡自由的你,在我面前,你隻需要快快樂樂的做你自己就好,無論是什麽樣的你,都是我最喜歡的你。”
卧槽!
卧槽!
好家夥!
隔壁桌一名男同胞聽到這一席話,忍不住直呼内行。
這種話沒個十年海王經驗.......能TM說的出來?
卧槽,這簡直了!
男同胞身邊的女伴面露羨慕的神色,忍不住使勁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看看人家!多會說話?!
給人女朋友哄的那叫一個爽歪歪?!
你再看看你這個直男,一句情話都說不出來?!
男同胞冷汗就下來了,梗着脖子就對女朋友說道。
“老婆!咱不用可憐他!”
“噗!”
自己男朋友瞬間的機智,果然逗笑了自己的女朋友。
而這句話,也引得身邊人哈哈大笑起來。
反觀李文音,聽聞這話,整個人頓時就有點不好了。
徐馨蕾也從李文音的忽悠中清醒了過來,哈哈一笑。
經過這麽一鬧,食客們的氣氛也更歡樂了。
“兄弟,來走一個?”
周圍已經有熱情的兄弟端起酒杯,沖着李文音這邊喊了一句。
“哈哈!謝謝,但我身體原因,喝不了酒,就......雪碧代酒了!”
“沒事兒!”
旁邊的大兄弟便和李文音隔着遠遠的喝了一杯。
這看的徐馨蕾多少有些神奇。
好家夥啊,你們這喝着喝着,等會兒沒準三桌兩桌變一桌了啊?!
而李文音倒是沒什麽異樣。
畢竟.......
出門喝個酒,莫名其妙因爲一兩句話或者什麽事就聊起來,然後就多了幾個認識的朋友,這種事雖然不多見,但其實也不算很稀奇。
“你可低調點,等下太裝,萬一暴露了,你沒準是走不了了。”
徐馨蕾忍不住提醒了李文音一句。
兩人出門包裹的算是挺嚴實了,但在燒烤城裏吃燒烤,雖然并不引人注目,但也很容易暴露身份。
“放心吧,其實旁人是很難注意到一個對自己無影響的陌生人的。”
李文音笑了笑。
“我們大家其實内心中都是有着兩種極端性格存在的,那就是自負與自卑,這是人人都有的,隻不過是多多少少的,或者是因爲個别情況個别産生的。”
“所以,人在個人感官上,會總感覺别人是在關注自己。”
“有時候會因爲自己打扮的好,感覺别人因此關注自己而變得得意,其實這就是自負影響的。”
“有的時候,或許因爲打扮的不好,對自己有些不自信,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卻總感覺他人發現到了自己的缺點細節,或者是别人注視自己,而因此感覺不适,這就是自卑在影響。”
李文音對徐馨蕾解釋着。
“其實這很好理解的,就是自我意識的一部分而已,自我,其中就包括了對自己在一定社會關系種的地位,作用,形象等等的認知,以及對自己與他人關系的認識和評價。”
“但其實,在旁人看來......真的沒有那麽明顯,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更多的時候其實也頂多就是一句.......”
李文音聳了聳肩,雙手一攤。
“你寄吧誰啊?我爲什麽要關注你啊?”
“......”
徐馨蕾咂了咂嘴,發現無從反駁。
李文音說的其實也是大實話。
兩人雖然有所喬裝打扮,但其實隻是帶了個帽子,然後進燒烤城的時候戴了個口罩。
再加上這個燒烤城人屬實不少,熱熱鬧鬧,本就容易分散注意,再加上燈光原因,戴上帽子後,其實很難被認出來。
所以,即使是摘了口罩,隻要不是把臉伸出去展覽.......
正常的吃個飯聊個天,在這種場合下,其實是很難被直接認出來的。
......
吃到七八分飽,李文音便去結了賬,随後便帶着徐馨蕾離開燒烤城。
之後遊玩的計劃早已定好,今晚倒是沒什麽事,于是,趁着還沒有到天氣最涼的時候,兩人便在大街上壓起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