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幹什麽呢？精神點！給我搞起來！！”</p>
一從集訓解放出來，李文音就仿佛下山的猛虎，精神十足。</p>
大早上六點就來到排練廳準備工作，除了中午下午的吃飯時間，一直帶到了晚上十點多。</p>
越來越精神。</p>
“加油加油！！！”</p>
李文音拍着手。</p>
“真的是最後的五遍了！”</p>
“五遍？！！啊！！！！”</p>
指揮台下哀嚎一片。</p>
這都工作多少年了，再一次想起了當初被學校老師支配的恐懼。</p>
“五遍以後又五遍，這日子沒法過了！”</p>
哀嚎聲中，一個不和諧的哀嚎被李文音聽了一個倍兒清楚。</p>
“阿凱，你說啥？”</p>
“沒啥！”</p>
聽聞李文音問話，阿凱渾身一個激靈。</p>
“那行吧，滿足你，來，中提琴，58到79小姐，空擦擦，走起！”</p>
“不是吧！空擦擦也單抽？！”</p>
中提琴傻了。</p>
這一段的跳弓節拍器......</p>
有手就行啊！！</p>
這TM也能被單抽？！</p>
都怪阿凱這個怪B亂說話！</p>
感受到身邊同事們凝結成實質的怨念，阿凱渾身抖了三抖。</p>
“來！”</p>
中提琴不情不願，隻能繼續走起來。</p>
圓号在狂笑，是的，他們在狂笑！</p>
總算高光了一次，代價就是一整天被單練的人都傻了。</p>
多少年都沒腫的嘴巴已經開始在抗議了！</p>
旁邊用來倒樂器裏積壓的口水的盆栽......</p>
快要澇死了！</p>
好幾把圓号，共同澆一朵花。</p>
白天還挺有朝氣的，晚上已經開始蔫了。</p>
就這強度，鐵打的地都經不起犁啊！</p>
看着已經開始萎靡不振的盆栽，圓号手覺得，自己與它們好像。</p>
真是一個美麗的孤兒世界。</p>
“圓号！！圓号！！幹什麽呢？！”</p>
李文音拍了拍指揮台，把魂都飄飛的圓号手們拉回到了現實世界。</p>
号手們一愣，看到李文音右手的指揮棒不停的點着自己的這個聲部。</p>
“進啊！進啊！！”</p>
“.......”</p>
一時之間，腦中居然一片空白。</p>
圓号首席下意識的擡起圓号，手插在管子裏面。</p>
嘟~~~</p>
“........”</p>
李文音氣笑了。</p>
“瞅什麽瞅？你這别叫圓号？叫溜号吧！！”</p>
“哈哈哈！”</p>
周圍傳來一陣笑聲。</p>
搖了搖頭，李文音看了看手表。</p>
喲吼，十點半了。</p>
怪不得都開始精神恍惚了，搞了這麽一整天，誰都得被折騰的大腦短路。</p>
“行吧，看大家也已經沒狀态了。”</p>
李文音拍了拍手。</p>
“今天就到這裏吧！”</p>
“！！！”</p>
不少本來半癱瘓在座椅上的樂手，瞬間活了過來。</p>
“好耶！！”</p>
指揮台下傳來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p>
“别激動，明天還得繼續練。”</p>
李文音冷水潑的非常有靈性。</p>
“啊？！！”</p>
又是一陣哀嚎。</p>
“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明天受折磨的不是你們了。”</p>
李文音嘿嘿一笑。</p>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最近咱們練習的這麽一段效果已經很不錯了，一時半會是很難徹底提升的，所以......明天開始，就讓大家與聲樂磨合一下。”</p>
“？？？？”</p>
樂手們紛紛裂開來。</p>
這特麽是好消息？</p>
磨合，又是磨合。</p>
誰不知道磨合這兩個字，就代表了反複的練習啊！</p>
一個樂段，每天反複上幾十上百遍遍，連續好幾天甚至幾十天，再好聽的神曲都能演奏到吐了吧！</p>
尤其是給獨奏協奏獨唱或是聲樂伴奏的時候。</p>
自己不能出錯不說.......是一遍過還是一段反複來，這玩意純看指揮的心情與歌唱家的發揮！</p>
再NB的歌唱家也不能保證在排練新曲的時候完全一點錯誤都不出。</p>
樂團就得跟着練。</p>
尤其是這個指揮家。</p>
李文音。</p>
這人的心情一向是不怎麽好的。</p>
......</p>
“文音，最近你是不是沒别的事情忙，專門負責樂團的排練了？”</p>
溫教授打來電話。</p>
“是的，溫教授，那邊的綜藝錄制，下一個場景需要在兩周以後，最近時間比較寬裕的。”</p>
“那就行，寬裕的話，你最近把該走的流程都走了，最好明年九月份就能開課。”</p>
“沒問題！”</p>
李文音一口答應了下來。</p>
“哦！還有一件事。”</p>
溫教授笑呵呵的對李文音說道。</p>
“川音那邊想請你去做榮譽教授，央音和國音那邊也有這個想法，滬音那邊更直接，人都到了京城了......”</p>
“但都礙于你最近比較忙，而且本校這邊職稱啊學位啊流程還沒走完，太着急不合适，就一直沒跟你說，最近不忙的話，考慮考慮，如果方便的話，那就答應了吧，對你比較好。”</p>
“啊！沒事，主要就是怕沒時間，有時間一定的。”</p>
李文音嘿嘿一笑。</p>
一種“卧槽爺牛B”的感覺油然而生。</p>
“教教拉琴彈琴啥的沒啥問題，這玩意也沒啥避諱的。”</p>
李文音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p>
所謂良性發展，實際上就是源自于花花轎子衆人擡，同樣的事情，看法不同，結局也不同。</p>
成名後，有音樂學院找上門來，不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尤其是對于李文音這種開辟了獨一份東方風格學派的人。</p>
榮譽教授，實際上就是一個挂名的榮譽。</p>
不需要硬性安排上課，但沒事去上幾節課也對大家都好。</p>
大家覺得你NB，請你過來，給個榮譽頭銜，然後請你講講課。</p>
而如果你不吝啬一身所學，将經驗技巧授予學生們，培養出更多的人才，這樣更能凸顯你的NB。</p>
畢竟，大家NB才是真的NB。</p>
如果死守自己這點東西，生怕被人學去，搶了自己的飯碗，那樣不僅毀壞了人際關系，更是讓良性的循環發展陷入遲滞。</p>
雖然白眼狼哪裏都有，也确實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個例存在。</p>
但......如果師傅能保持進步，根本餓不死。</p>
隻會出來更多想要拜師的徒弟，名望也會水漲船高。</p>
如何抉擇，根本不需要考慮，共存與雙赢才是人類社會最好的發展模式。</p>
“嗯，回頭先給你安排個公開課，你自己準備準備，隔壁陳教授可是墨迹我很久了！”</p>
“嗯嗯，好的，那我這幾天整理一下。”</p>
“好，那就這樣。”</p>
溫教授挂掉電話，黑着臉瞪着找上門來的陳教授。</p>
“咋樣？老東西？你滿意了？”</p>
“嘿嘿，滿意，滿意！！”</p>
陳教授豎起大拇指。</p>
“夠意思！”</p>
“哼！！”</p>
溫教授瞥了一眼陳教授，總覺得越看越不爽。</p>
“欠我的二十年啥時候還？”</p>
“這.....”</p>
陳教授讪笑一聲。</p>
“十......十五年怎麽樣？”</p>
“老東西你.....”</p>
“報告！”</p>
“進！”</p>
門外有學生要進來，兩位教授頓時臉色一變，全部變得正經了起來。</p>
“溫教授！”</p>
一名學生走了進來。</p>
“怎麽了？”</p>
“啊，溫教授，我就是想問問.......李文音該怎麽安排，目前聯系不上他的人。”</p>
“安排什麽？”</p>
溫教授一愣。</p>
“就是......這不是馬上就要組織拍畢業照了麽，李文音......畢業照是跟本科畢業生一起照......還是去照博士照？”</p>
學生撓了撓頭，麻了。</p>
沒見過這種人啊。</p>
“還有畢業典禮的彙報......以及彙報晚會，李文音......這......”</p>
“這......”</p>
溫教授也愣了愣。</p>
也是，這個天字第一号的大奇葩，還真的極少出現。</p>
就算是那些BT的保送直博生......</p>
也是本科應屆畢業以後，轉手續變成直博生，再花費一定時間攻讀學位。</p>
但李文音這個......</p>
提前畢業的手續辦了，直博生的手續搞了，現在甚至連博士畢業也就隻差手續了。</p>
但其實寝室沒換，平時也都是跟着同級的這幫人一起來往。</p>
到了現在該拍畢業照了，也不能說因爲提前畢業.....就不和這群老同學拍畢業照了吧。</p>
但拍的話.......</p>
你特麽穿學士服還是穿博士服？</p>
距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但在拍照之前，李文音這個博士畢業的手續是肯定能下來的。</p>
這就有點超出人們的理解範圍了。</p>
“這有啥難的。”</p>
溫教授大手一揮。</p>
“跟大四同學拍完學士畢業照，就跟這一屆畢業的博士生拍博士畢業照呗。”</p>
“上午穿學士服，下午穿博士服。”</p>
“這......”</p>
學生愣住了。</p>
沒毛病，但就覺得哪裏不太對。</p>
“好吧，謝謝溫教授，我這就去安排。”</p>
“嗯......”</p>
學生走出辦公室，陳教授已經呆了。</p>
“老溫，你不至于這麽急吧！！你都不想讓李文音有一個完整的大學生涯？提前畢業？”</p>
“屁話，站着說話不腰疼，李文音在你手底下你能忍得住讓他熬完大學四年再搞博士手續？”</p>
“忍不住。”</p>
“那不就完了！！”</p>
溫教授翻了個白眼。</p>
“壓榨怎麽了？咱們同志之間怎麽能叫壓榨呢？那叫能者多勞！！我還想着等李文音副教授職稱下來以後，給他安排去做碩士導師呢，先從碩士導師做起。”</p>
“嗯？這好像挺有意思的。”</p>
陳教授也突然嘿嘿一笑。</p>
如果李文音這個碩士導師做的早......</p>
沒準真的能帶自己這一屆同學呢。</p>
好家夥，前幾天還是同學，過兩天就是你研究生的導師。</p>
那畫面，啧啧！</p>
想想都帶勁。</p>
“他知道這回事不？你跟文音通過氣了嗎？”</p>
“知道！”</p>
聽聞陳教授的話，溫教授輕輕一笑。</p>
“但不完全知道，隻知道一點。”</p>
“？老頭子，我感覺你在琢磨什麽歪東西。”</p>
“哈哈！到時候就知道了！！”</p>
“......”</p>
-----------</p>
“公開課，公開課。”</p>
李文音撓了撓頭。</p>
“公開課，上點什麽呢？”</p>
“上一次在央音講過小提琴和鋼琴了，這一次講點什麽好呢？”</p>
“有了！！”</p>
想到自己最近正在排練的《尼伯龍根》，李文音突然眼前一亮。</p>
嘿嘿怪笑着開始在本上寫寫畫畫，準備起公開課的文件。</p>
......</p>
第二天，李文音一如既往的來到排練廳。</p>
樂團早已就位。</p>
聲樂部的歌唱家們也紛紛到場。</p>
隻不過......李文音總感覺他們仿佛面有菜色。</p>
“怎麽了？沒休息好嗎？”</p>
你還說！</p>
你居然還敢說！！</p>
這幫歌唱家們眼珠子通紅，死死的盯着李文音。</p>
誰讓我們這麽崩潰的，你這是一點B數都沒有啊！！</p>
“怎麽了？”</p>
李文音撓頭，有些羞射。</p>
“你們這麽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p>
你不好意思？</p>
你居然還能不好意思？</p>
我覺得你很好意思啊！！</p>
“咳咳！先進去吧。”</p>
樂團的領事看不下去了。</p>
就這？</p>
一會兒估計得打起來.......</p>
就李文音那些任務，自己看到一個大概目錄都頭皮發麻。</p>
有時候領事真的提心吊膽的，生怕李文音被憤怒的群衆們生撕了。</p>
每次看到李文音萌萌哒的踏入音樂大廳，總感覺他好像是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p>
李文音來到指揮台上。</p>
“來吧，開始！”</p>
排練開始。</p>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p>
聲樂部的人表現的不僅非常完美，就在意志力方面，也甚至讓很多樂手汗顔。</p>
真能頂啊！</p>
這TM真的唱了一整天啊！</p>
就算是交互着來，也有保養嗓子，但這麽一整天跟着排練，對體力的消耗簡直是無窮大！</p>
樂手們是經曆過來的。</p>
第一次排練能把自己排練的渾身酸痛，像是進行了一組非常強力的訓練。</p>
第二天還得繼續。</p>
直到後面已經開始麻木了，才真正适應了李文音的節奏。</p>
聲樂部這咋上來就這麽适應？</p>
下午吃飯休息的時間，也有樂手好奇這個問題。</p>
“姐，你們剛來怎麽就能受得了李文音的強度啊？”</p>
小提琴組的大波浪，忍不住問了問排練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女高音。</p>
女高音翻了個白眼。</p>
“受不了？受不了的今天壓根沒來！”</p>
說到這裏，女高音渾身打了個冷顫。</p>
“你知道嗎，李文音在我們單位本來是抽掉了八個人，活生生的讓六個人崩潰了，是真的精神崩潰，緩了好久都還有後遺症......”</p>
“卧槽？！這麽恐怖？”</p>
“真的，完全不是誇張。”</p>
女高音一臉心悸。</p>
“那是相當的恐怖了，他這麽大型篇章的組曲下來，沒有強悍的體力，強大的意志力，是根本堅持不下來的。”</p>
“就連醫生都無法理解我那幾個崩潰的同事的經曆，我覺得他們可能有陰影了。”</p>
大波浪深有同感。</p>
“也是，一開始我練習的時候，前幾天簡直就是在地獄，胳膊酸的我回家都擡不起來......”</p>
“唉！”</p>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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