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建人洩了氣，王川把目光放向兩個女玩家，希望她們能秉公直言說出點正義的話來譴責顧眠。
不料這兩人一個驚魂未定根本不想張嘴，另一個聽顧眠說話聽得津津有味，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顧眠說的是真的……
之前在副本裏王川不是沒見過把鬼往隊友身邊引的豬隊友，要是從前碰到這種人，王川肯定會直接抛棄他，如果真是蠢到無可救藥連活着都能拖累隊友的話，王川甚至會考慮解決這個拖油瓶。
而顧眠比以前他見過的所有拖油瓶都要厲害。
以前的隊友頂多是被鬼追的時候慌不擇路向着其他人藏身的地方逃跑，把所有人一起暴露；甚至還有被鬼追殺故意往其他人那邊跑讓隊友墊刀的，王川對這種人記憶深刻，他記得之前進副本碰上過一個叫明月的隊友就是這種人，他最後被明月坑的很慘。
這些暫且不說，單說眼前。
顧眠的行爲比那啥叫明月的要過分多了。
别人是被鬼追了才往隊友旁邊跑，他倒好，半路攔下一車鬼來自己當司機把鬼帶到隊友旁邊，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以收錄進《遊戲靈異隊友大賞》。
行爲相當惡劣。
但王川又不敢張嘴譴責。
想到那蜷在路邊的司機、擦肩而過的黑影，他便閉住了嘴，不說話了。
趙爽看了看面前的顧眠，又回頭看看剛才那個鬼所在的隔間，神色又恍惚起來。
大概是因爲顧眠看起來比較有安全感，幾個人杵在廁所裏沒有立刻離開。
滄月沒有繼續追問顧眠的事情，而是看向旁邊神色恍惚的趙爽：“剛才那隻鬼，你也認出他是誰來了吧。”
趙爽恍惚着點頭：“是孫子豪。”
雖然那臉像抹了層面粉似的，但她們也還能認得出來。
滄月回想起剛才那隻鬼看她們時令人惡寒的目光，心想恐怕自己的猜測又錯了，趙爽和孫子豪雖然是情侶關系，但孫子豪不一定會保護趙爽。
看剛才孫子豪的眼神，如果不是顧眠從它旁邊探出頭來，恐怕她們三個已經變成屍體了。
趙爽好像不記得自己和孫子豪的關系一樣，茫然地開口：“爲什麽我們的同事要這樣……”
滄月猜測這些鬼如此針對她們，很有可能和十月一當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可惜現在眼前唯一一個活人趙爽失憶了，幾人沒法通過她了解當天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看起來刺激趙爽恢複記憶尋找生路好像并不是唯一的生路……
滄月邊想着邊擡頭看向顧眠。
幾次的經驗告訴她隻要在這個人旁邊就是安全的，雖然離譜，但是事實。
想到這滄月猶豫着詢問：“你的那把電鋸，是什麽特殊物品嗎？對鬼有殺傷力的特殊物品。”
顯然是問顧眠的。
顧眠微微一愣，仔細思考了一下：“我覺得它應該是沒有你說的功能的。”
滄月臉皮一抽，又開口詢問：“那接下來你能和我們在一起嗎，不要離隊，在副本裏離隊是非常危險的。”
她總不能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會很危險”這種話。
顧眠思考一會兒開口：“離不離隊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恐怖副本，指不定什麽時候鬼就給你整個乾坤大挪移把你挪走了，你們以前在副本裏不會沒經曆過吧？”
确實，可可在心裏點頭。
想來副本也早就料到了顧眠的德行，倘若他自己匹配進副本那便是毫無忌諱，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尤其是這種沒給具體任務，隻給存活時間的副本。
如果和楚長歌胖子進副本說不定顧眠還會有所收斂，不會完全放飛自我。
想到這可可突然慶幸起來，慶幸顧眠之前大多是和那兩人一起進副本，讓顧眠疑似神經病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滄月考慮了一下覺得顧眠說的很對。
雖然不知道這人爲什麽跟個BUG一樣，但如果副本出了BUG肯定會被修複的。
修理不了BUG就隻能修理利用BUG的人，到時候沒她們好果子吃。
說不定什麽時候顧眠就被一個乾坤大挪移挪走了，或者是她們被挪走。
“算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滄月歎一口氣站直身子走了幾步，“BUG雖好，但不敢亂用。”
“什麽？”趙爽有些奇怪的看着滄月。
“沒事，”滄月搖搖頭，“我們先下樓吧，走樓梯。”
雖說電梯通電了，顧眠也在，她也實在不敢坐電梯，剛才想坐電梯逃跑也是因爲能走的路全被堵住，想坐電梯試試運氣。
這時顧眠突然開口：“等一下。”
怎麽了？
滄月轉頭看向顧眠。
顧眠沉思一會兒開口：“我開着大巴車來的時候，車上有三十多個人。”
所以呢？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顧眠。
“但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滄月面色一僵，聽這語氣怎麽有要把那些人都找出來的意思？
夏建人梗着喉嚨開口：“你沒來的時候，我确實是聽見有一大群人站在廁所門口。”
可可也轉頭看向顧眠：“我和王川從樓梯上下來之後就隻看到一個從廁所裏跑出來的。”
王川眉毛一跳，他知道鬼這種東西有時候來無影去無蹤，有時候上個樓還得坐電梯，十分薛定谔。
所以那群鬼現在還在這一層也有可能。
隻是聽夏建人說那群鬼剛才還是在廁所門口的，他和可可下來的也不慢，并沒有看見廁所門口有鬼，除了那黑影之外也沒看見别的東西離開。
就在王川思考着的時候，一邊的顧眠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幾人眼看他走進了男廁。
一邊走着一邊還說着：“說是剛才還在門口，我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也不在女廁，不會躲到這裏面來了吧。”
“等……等一下！”王川顫抖地擡起胳膊想要攔住顧眠，但顧眠速度太快沒被他碰到。
顧眠步子很快，幾秒就走到男廁第一個隔間一把拉開了門。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滄月感覺這場面十分眼熟，不久之前她還經曆過，不過角色不大一樣。
幾人張着嘴，眼睜睜的看他從第一個隔間拉到最後一個隔間，然後盯着最裏面的隔間盯了好幾秒，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什麽也沒有。”
有什麽的話那就出大事了！
“我們還是快走吧！”滄月毫無道德底線的沖進男廁所拉住顧眠，生怕他再做出什麽詭異的事情來。
什麽都沒找到的顧眠被幾人一路從十三樓拉到一樓，他停在樓下的那輛大巴車還在。
破爛的大巴在路燈的照射下分外詭異，王川這才知道顧眠口中的“破爛”是有多破爛。
它的車窗和擋風玻璃已經碎的差不多，車身的鐵皮凹陷了好幾個大坑，幾個輪子都已經爆胎，整輛車髒兮兮的仿佛在泥裏滾過一樣。
這怎麽看都是一輛靈車，正常人絕不會半夜攔下這種車的。
“你們累了嗎，可以上去休息一下。”顧眠看向旁邊幾人。
滄月頭搖的像撥浪鼓：“這就不用了。”
這時旁邊的趙爽突然快走幾步來到車前，對着破爛的大巴發起呆來。
她盯着大巴看了好一會兒，又去車頭看車牌。
她注視了車牌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顧眠幾人：“這……這就是十月一那天我們坐的大巴。”
警方早就在墳山找到了失事大巴，爲了調查失聯人員所以并沒有立刻破壞現場，但沒想到這輛車會半夜開到這地方來。
滄月也快步來到車頭看着車牌号：“你想起什麽來了嗎？”
趙爽擡頭看着破碎的擋風玻璃，晃了晃頭：“有點……我記得那天我們坐在車上……然後好像我和誰發生了什麽争吵……”
争吵？
夏建人立刻想到了自己手機上的聊天記錄，聊天中趙爽質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件事情”，或許她在車上也是因爲“那件事情”和别人吵起來的？
滄月沒有開口，隻等着面前的趙爽繼續回憶。
可惜她隻是記起這一點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趙爽留在半山腰的基地是因爲她跟人吵架，氣憤下車？
如果趙爽氣憤下車，那她男友的孫子豪爲什麽沒有跟着下去，還是說趙爽是和孫子豪發生了争執？
滄月又想起剛才在廁所裏孫子豪那恐怖的眼神，她覺得趙爽和孫子豪之間的關系可能并不是很好。
“我就說要想恢複記憶還是要故地重遊才行。”顧眠走到車門旁拍了拍搖搖欲墜的破門，可惜現在演員都跑了。
“先不提故地重遊，現在已經五點，天快亮了，我們休息一下然後交流……”王川邊說邊向前走着。
但接着他就發現不大對勁。
車子旁邊的幾人好像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一樣，沒人給他眼神。
王川張着嘴想要提高音量，又擡手想擺手讓他們注意到自己，但就在這時，他感到腰上一涼。
他低頭看去，兩隻血肉模糊的手從後面伸來，抓住了他的腰。
“救——”他長大嘴想要喊出聲，卻被猛地向後一拉，人消失在了原地。
最先注意到不對勁的是可可。
“先等一下！”她沖着顧眠幾人開口，“有人不見了！”
我先去打幾局遊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