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終于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名字叫做辟邪劍。
這名字乍一聽就會讓人想起那需要自宮修煉的《辟邪劍法》,不錯,這個人确實練的就是絕學級武功《辟邪劍法》。
據說此人進入混沌紀元二十年,從進入之刻起,就對外自名爲辟邪劍,随後也一直爲學得辟邪劍而四處努力,尋遍神州南北,還真讓他按照金庸小說裏的提示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找到了辟邪劍法的蹤迹。
這些年一直在閉關修煉,據說便是天道在經濟上全力給予資助,算是天道最有膽魄的一次最大膽投資,如今修得大成,終于在江湖上冒了出來,被奉爲天下會的第一高手。
此人也是奇特,渾然不在意江湖中人對他暗地的恥笑,毫不避諱的承認早已自宮,終生将獻身于劍道。卻也因此逐漸讓人沒了談笑他的興趣,倘若他自己都如此坦然和不在意,别人再談笑還有什麽意思呢?
至少對大部分人而言是如此,就好比你擁着愛人熱情的親吻,對方卻是神色冰冷毫無反應,還能有幾個人繼續親吻?背後說笑,需要看到那人激烈的反應,如果沒有,也就沒了說笑的意義。
天下會的發展很出人意料,特别是在有衆多隐士高手重出江湖加入後,再靠着輿論吸引了大批來投的新銳高手,天下會很快第一個子會天明會就招收滿員了,已經開始建立第二個叫天暗會的子會招收幫衆。
反觀聯盟方面,在人證堵的連聯盟内部自己的衆多高手都認可确有囚禁的事件後,又經過了半年多的發酵,人心已經逐漸渙散,已經大多數小幫會或是聯合獨立出去,或是投向了神州幫或天下會。
對于這些小幫會而言,本就不可能湊齊制作高級總壇裝備的材料,而低級總壇裝備在江湖上也能買到,價錢也高不多少,所以總壇裝備即使以後再開放制造,也是跟自己無關的,眼見聯盟遲早解體,退會幾個盟主爲了證明自己沒有囚禁也不敢再囚禁任何人,何必再在聯盟這個已經名聲徹底臭掉的集體上吊死呢?再在這裏呆着這些小幫會加上臭名聲甚至會連幫衆都招收不到了,而且還在不斷有幫衆爲了名聲和被囚禁的恐懼選擇提前退幫。
聯盟内部的天涯盟,月老會,英雄會等幾個中大型幫派,在聯合多次申請下,最近卻是被準許進行有限制性的制造總壇裝。而其它中型幫會、原本爲聯盟所做貢獻不多的,卻是被仍舊在以查探奸細爲由搪塞着,如此又過了幾個月,形勢果然朝着衆人期待的方向發展,
天下會在那批毒辣老江湖的幕後主持下,沒有放過任何打擊和拉攏勢力的機會,再加上神州幫也趁火打劫持續挖牆角,聯盟内的幫會脫離的越來越多,甚至連英雄會也熬不住幫衆持續因臭名聲流失而公開脫離獨立了,終于到了年底,傷心斷腸宣布由于天下會奸細的滲透,導緻聯盟大量幫派叛離,聯盟正式宣布解體。
而聯盟已經不存,很多過往秘密也不需要再守了,那些牢裏的囚犯也在一個漆黑夜晚,被全部弄昏送給了朝廷NPC捕頭,囚禁之人都是高手,過去南征北戰殺人無數,都上着紅名榜,将他們扔到朝廷天牢是傷心斷腸想的主意,然後再找些剛出獄的人證明在天牢裏見過他們進去,再不惜花錢影響輿論,就可将所有污名勉強推到朝廷頭上,也解釋了這些高手爲何一直失蹤,原來是都在連傳音頻道都開不了的天牢裏呆着贖罪,至于有人想進天牢探查更不可能,天牢裏的囚犯爲了從肉體到精神上雙重囚禁贖罪,每個人關的都是隻有一個小窗無法交流的單間,隻有入獄或出獄路過别人的單間時才能看到别人一眼,獄卒也不允許任何人停在别的囚犯的單間前交流。
而隻要将爲了掩蓋自己背叛甚至不惜污蔑聯盟導緻聯盟解體的屎扣到天下會頭上,隻需要扣幾年,并且滅了天下會,即使後來那些人出獄江湖人知道了真相,但到時天下會已滅,江湖這麽殘酷每個人總是健忘的,大家都爲了生存和修爲行色匆匆,過了這陣“風”,大家就不會再追究幾年前他人的冤屈了。
其後新的一年年初,古墓派掌門小龍女因反抗神州幫的聯盟不存,而且是被自己親手曾扶持的天下會破壞損毀,暫時厭倦江湖,返回門派閉關修煉。
一月月底,仙靈谷,華山聯盟,金剛盟,古月山莊,錢幫和經過研究決定吸收一直堅守到底的天涯盟、月老會,正式宣布結成并肩同盟,同時向江湖公布,正式對導緻聯盟解體的天下會宣戰,不滅不休!
這場戰争原本就在江湖中人的預料之中,卻是沒想到,聯盟剩餘的七大幫會竟然以這種強硬姿态宣戰,很少有幫會在宣戰之初就明确聲明要和對方不死不休的,因爲這就堵住了将來和解的任何可能,任何和解都是在打七大幫會所有人的臉。
幾乎同時,神州幫與天下會以及與之密切的幾個幫會宣布結爲同盟,傷心斷腸借此難得可以扳回一局的機會立即站出來,先是找來幾個收買好的新出獄的證明人證明那些囚禁者找到了,其實都不幸被捕頭抓到關在了天牢裏,聯盟完全是冤屈的,其次大肆指責天下會竟是神州幫一早安排的奸細,此刻終于暴露本來面目。即是叛徒:爲了掩蓋自己背叛的事實甚至不惜弄得對他們一直很好的聯盟解體,可謂忘恩負義!又是奸細:爲了毀滅聯盟甚至編造出種種匪夷所思的黑幕,可謂卑鄙無恥,兩種都是江湖人最鄙視的。
謊言說上一千遍就會成爲真理,在傷心斷腸不惜破費七幫合捐的巨量錢财大力派人傳播下,一時間,天下會的人氣急驟下降,甚至有剛加入天下會立場不堅定的人立即又退了出來。
這日,依韻剛在麒麟壇附近建的新圍牆裏殺人練完功,回到麒麟壇就又收到了武當掌門可名派人帶來的口訊,要求依韻盡快趕回武當山。
依韻沉思着,卻是想不出可名非邀請自己回趟武當的原因,紫衫知道他在想問題,十分安靜在呆在一側默默看書。
“紫衫,想去武當山玩嗎?”依韻突然擡頭朝身側的紫衫詢問。
“真的嗎?當然想去!”
依韻朝着門口瞟一眼,頭微微一晃道“那收拾東西,準備出發。”說罷跟古劍傳音了幾句,便轉身出了房門,紫衫雀躍着自顧忙開了。
“加,收拾東西,跟我回武當。”加什麽也不多說,微微點頭示意,便轉身去了。
加自從過去跟随依韻左右,便不知覺的開始模仿依韻的一切,日常表情,依韻做事的方式,練功的方式,甚至連作息都暗自調整到跟依韻盡量接近,除了他實在看不慣的每日殺人練功。
上了馬車,紫衫靜坐在依韻旁邊看書。依韻眼皮低斂,又開始了自修,加也坐在旁邊與依韻一模一樣姿态的自修,就如依韻的影子。
馬車停停走走,中間依韻與加分别下車修練武功與找旅館休息,就這樣疾馳幾天,三人終于到達武當山腳,讓趕車的幫衆跟後面由古劍安排暗中跟随的山莊精英彙合,便一路悠閑的步行上山。
武當山很高,紫衫不知多久不練輕功了,再加上左看右看,走的極慢,依韻側目望了紫衫一眼,輕笑出聲,伸出手将紫衫攔腰抱起,頓時紫衫隻覺仿佛騰雲駕霧般,不片刻竟已上了半山腰。
依韻輕手将紫衫放下,加這時也已跟了上來。
依韻打開傳音頻道,“可名掌門,我是依韻,已經到了太極殿門口,我帶着非武當的朋友,再往上有監查NPC,已不可行。”
不片刻,三人隻見一個束着道發也無法掩蓋其脫俗美麗的女子穿着掌門道袍,領着兩名道人來到門口。
可名的聲音十分動人,柔和。
“依韻,你也很多年未曾回來了,不若一同到武當後山邊遊邊談。”
依韻象征性的微微欠身行禮,做出請的手勢,紫衫則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位加師弟,我是見過的,這位可是紫衫夫人?”可名語氣柔和的一邊拐彎領路,一邊開口詢問道。
“可名掌門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紫衫。”紫衫爲人倒是不怕生,立馬接話。
“可名掌門,還是别繞圈子了,有話直接說吧。”依韻語氣冷淡,可名卻是絲毫不以爲意,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讓人覺得溫和,卻又感覺距離極遠,因爲這種溫和是那種慣常的“職業性”的。
“宋掌門将掌門之位傳于我,是希望我能将武當派的仁心撒播江湖,讓派内的弟子都有一顆真正的仁義之心。可名惟恐力量不繼,前些日子,聽派内弟子提起可謂武當招牌的依師弟。因此心生相見之情,更希望依師弟能以江湖太平爲念,助我一臂之力。”
依韻舒了口氣,輕笑道“可名掌門,你一定搞錯了一件事,我依韻有過去,是拜武當派武功所賜,但我依韻有今天,卻早已用的再非武當武功。”
可名聞言一笑道“依師弟,可名今天跟你說這番話,絕非持着自己是掌門人身份,隻因聽聞你諸多事迹,純粹是一種寄望和托付。”
依韻搖頭輕笑,“可名掌門,你難道感覺不到我身上遠超常人的殺氣?呵呵,讓我傳播仁義俠心?”
可名仍舊笑道“感覺得到,但可名相信仁者無敵。人本善,依師弟生于江湖,爲生存之故,豈能自主?但依師弟本心定是善良的,否則當初也不會選擇拜入武當派。”
依韻喃喃道“人性本善?……”眼神逐漸陷入迷茫,可名見狀一驚,卻是未出言打擾,半響依韻猛然清醒,“剛才,我們說到哪裏了?”
一旁的紫衫卻是最近早已習慣,急忙開口道“可名掌門說到人性本善。”
依韻沉思片刻,才開口道“可名掌門,你跟我說這些沒用。道不同不相爲謀,倘若你真想尋得志同道合的門派弟子,我向你推薦暮色師妹。此外,仁者無敵?想要将種子撒遍江湖,你終究是要用手中的劍說話,蕭浪所開的幫派武當聯盟,不必說也知道背後是你在支持吧?”
可名笑着搖頭道“依師弟,你迷失自己了。我雖爲武當掌門,但絕不參與任何江湖幫派鬥争,蕭師弟本心爲發揚武當,我怎會加以阻攔?依師弟,雖終要以劍說話,但本質卻是決然不同的。可名心中十分敬佩依師弟的修爲,竟領悟了罕見的忘我意境。”
依韻側頭望了望加開口道“可名掌門覺得加這人本性如何?資質如何?”
可名側目望了一眼點頭道“上上之選,依師弟眼光過人。”
“可惜,可惜這麽好的人材,至今無法修練武當鎮派武學。”依韻惋惜的道,可名不解道“莫非是江湖聲望不夠嗎?”
“聲望?我花費幾千萬兩培養他,他的聲望早就夠了。”依韻語氣卻是帶着幾分嘲諷。
“敢問依師弟那是爲何?”
依韻猛然側頭,盯着可名冷笑道“可名掌門,你連門派内的情形都看不透,還妄想來點化我?加,把你的劍給我。”
加聞言将手中長劍拔出雙手奉上,依韻單手接過,左手在強化麒麟劍身輕輕一彈,頓時,一陣鳴音仿佛能穿透千裏般四散傳開。
依韻手中劍高舉,猛然揮下,八股氣勁朝八個方向四散射開,距離有近八十米之遠,一側的峭壁也被依韻的劍氣打出一道五米深的洞穴。
依韻随即将手中長劍丢回給加,“我用的是繞指柔劍。可名掌門,可見過如此威力的繞指劍法?”
可名不明所以,卻認真回答道“從未想到我們武當的中級武功竟也能達到這等威力。”
“當然沒有!因爲江湖上從沒有人像我這樣将繞指劍法修過120級以上。便是眼下,武當派内,除你可名掌門外,絕無人能與我依韻一戰,但我過去所學的卻是繞指劍法。可名掌門可知爲何?”
可名虛心道“還請依師弟告之,以依師弟的天分,倘若早修了武當鎮派武學,恐怕可名都隻能甘拜下風。實在讓可名心下費解。”
“可名掌門你眼中将武當發揚廣大的大師兄蕭浪,控制着派内弟子武功修煉的生殺大權,能由得我選麽?可名掌門,想發揚你的仁者之心?等你真正了解門派情形、并且改善之後再談吧。”
可名面露詫異之态,愣了片刻,旋即誠懇道“多謝依師弟提醒,可名明白了,從今日起,派内弟子隻要達到基本條件,我定主動安排他們獲得派内高手認同之事。至于加,倘若有意,随時可來尋我,我會親自帶他獲得武當隐藏絕學。”
依韻牽着身側的紫衫道“走,帶你到處走走吧,來都來了。加,你就跟可名掌門先将隐藏絕學學了吧。這是你身爲被武當埋沒的天才應得的回報。”
“是!”加聲音沉穩的答道,依韻拉着一臉喜色的紫衫揚長而去。
當依韻帶着紫衫在武當山腰遊覽大半日後,這才雙雙牽手下山,紫衫興奮不減,“武當山景色好漂亮!”
“那就扔你在這裏住個一月試試,呵呵。”
“那我覺得還是總壇更漂亮點。”紫衫急忙吐着舌頭回答,像似生怕依韻真的把她丢在這裏。
依韻曬然一笑,兩人步下武當山時,依韻臉色卻是一沉!
此時武當山腳竟然圍了大批的天下會人馬,數量初步估算竟達一萬餘人,其中不少依韻卻是有印象的,都是天下會的高手,其中領頭者神态怪異,雖爲男人,臉上卻無半根胡須,他的臉色極白,穿着一身粉紅色卻是男款的中性衣裳。
依韻心下一沉,輕手推開依偎在自己身側的紫衫。
“回山上去。”
“依韻,怎麽了?”紫衫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回山上去。”紫衫不再多言,帶着擔憂的神色,轉身朝山上的路行去,行不片刻,卻見加已下來,便在他的護送下,退上武當山。
依韻面對眼前的人潮,輕蔑的笑了出聲。
“不知所謂!憑天道和霸天就想設計圍殺我依韻?他們太不懂事了,我早已過了普通江湖人能圍殺的境界,兩個看不透江湖本質的白癡。哈哈哈哈……”
辟邪劍跨前兩步道“依莊主,久仰大名,在下辟邪劍,早已想領教高招,在開戰之前,希望能有幸跟你切磋,我可保證我們之間的較量絕對公平、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依韻眼神逐漸陷入迷茫,轉入空洞,“差距,永遠是差距;不懂,永遠是不懂。”
兩人的身影,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