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皆是過河卒


“血刀刃最後跟着不存走了,不存跟他以前交情極深,一起多次出生入死,彼此都是替對方擋刀無數次的鐵搭檔。不存送給了他一部包含輕功、内功成套的珍貴絕學《胡家刀典》。他這些年都在重修,總算想通了,估計也快要重出江湖了。

小雲則被帶到了神州幫另一個總壇,隻是不肯脫離古月山莊,但有不存罩着,大家也沒有人敢找小雲的事。回山莊吧,江湖是一個怪圈,它讓人恨,卻又離不開,即使你走了,總有一天還會回來……”

依韻聽到這裏,沉默的在那裏發呆,也不知在想起什麽,小琳這時拉着紫衫進來道“藍,安排酒席一起去吃飯吧。”

“是!老婆大人。”藍太陽哈哈大笑,惹得依韻從發呆中又恢複過來,小琳揚着手狠狠拍了藍太陽的胳膊一巴掌,“讨打!”

“你們一定得多在這裏玩一段時間。”小琳又對旁邊的依韻道。

依韻笑笑,“沒有問題,我現在閑的很。”

吃罷了飯,已是入夜,小琳拉着紫衫同睡,依韻便和藍太陽懶懶的往另一個隔音的客卧床邊一倚,準備閑聊。

藍太陽與依韻剛才都喝了不少的烈酒,隻是依韻由于諸毒不侵,不知系統是不是将酒勁也當做了能緻人眩暈的毒,從當初在涯底時就知道自己永遠喝不醉了,純粹是品那種酒味,而藍太陽則是喝酒從不逼出酒氣,而且頗爲享受酒後難得的醉意,此刻看着昏黃的燭光,突然肆意率真的放聲哼唱起了歌來:

“酒一再沉溺,何時麻醉我抑郁。

過去了的一切會平息……

沖不破牆壁,前路沒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掙紮與被迫。

踏着灰色的軌迹……盡是深淵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後悔與唏噓!

你眼裏卻此刻充滿淚。

這個世界已不知不覺的空虛。Wo~,不想,你别去……”

“《灰色軌迹》……,沒有想到你也喜歡20世紀的老歌,呵呵。”依韻聽着藍太陽有些沙啞又充滿滄桑的歌聲,調笑着道。

“是啊,沒有想到你知道這首歌名,我還準備在你驚訝時冒充我自己創作的歌呢,哈哈……”藍太陽帶着醉意放聲開玩笑道。

“呵呵,我就是不知道歌名,也不會信你本人有這個才華寫出這種歌的。”依韻立馬打擊道。

“喂!依韻,太瞧不起人了!不過,你沒發現這首歌挺應景的嘛,真的适合我們這種江湖淪落人,我們走的其實就是灰色軌迹啊,每天都提着腦袋吃飯,随時會重生,前路根本沒有辦法看清,隻要踏錯一步,就可能掉入無底深淵,與人差距拉到無限大,再也難爬起來,唉……”藍太陽前半句話還是歡快的語調,不過越說越漸低落,最後隻有深深歎氣。

“嗯,你說的我很贊同,這首歌的确适合江湖人,不過你白天還在勸我重生江湖,怎麽晚上自己好似又後悔身在江湖了?”依韻像老友一樣拍了拍藍太陽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藍太陽仰望着天花闆,又歎了一口氣,唏噓道“唉,真想把時間都花在陪小琳上啊,但是我總抽不開身,我從沒後悔踏進江湖,但自從小琳出事後,我才有些後悔了,我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如果隻單純的當個技能人或是商人該多好啊,能一直陪着小琳,過的平靜。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背了一身債,不止有同生共死兄弟的情債,也有仇人的恨債,已不能回頭了!即放不下兄弟,仇人也不會放過我,我現在隻能盡全力努力,讓自己不去被後浪吞沒,繼續想盡辦法立足下去,小琳選擇了我,我身爲一個男人,必須給予她幸福!”說到最後,藍太陽雙掌搓着臉,語氣已經有些哽咽。

依韻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的掙紮與矛盾,他明白在這個群狼狩獵、沒有法律的世界裏,唯有實力、唯有頂尖的實力才能保護親人,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他若不明白這個道理,也就不會理性的勸自己重出江湖,但在感性方面,他其實也厭倦了江湖的算計與兇險,他想要回到從沒有進入過江湖的時侯,那時什麽也不懂,也許如果選了另一條路,或者會真的可以成爲一個單純如小琳那樣的技能人。

“偶有幾許安定,人卻早非少年;做了過河卒子,隻能拼命向前……”依韻喃喃的望着屋頂自語道。

多少年前,我曾經也如少年一樣天真過,生活隻要安定幾分,就開始慢悠悠的了,耽誤了許多修練時間,卻不知道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不拼命向前,等惡浪撲來之時,必會打得粉身碎骨。

就如凡人生病,也許最後關頭隻差幾千塊,兩月的薪資而已,卻隻能在病床上孤獨的死去,再哀嚎健康時爲何沒拼命多賺一些錢時,悔恨已晚。

直到遇到小刀,我才明白每個人生來都是過河卒子,進入江湖以後,隻能拼命向前……

……

“陳留,我們去哪?真想多呆幾天,小琳姐人真好,特好相處。臨走還送我這麽多漂亮的衣服。”紫衫可愛的一隻手提着一個大大的包袱,一隻手緊挽着依韻的胳膊,咬着性感的下唇,語氣充滿了不舍。

依韻淡淡一笑,“去反神州聯盟總部,我們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天,已經休息夠了。”

“什麽兩天,隻是一天多而已啊,我們來的那半天也算是一天嗎?而且第二天藍太陽就有幫務急事出去了,你就自己在那裏自私的練足十幾小時武功,隻陪我和小琳兩個小時,哼!~”

“沒有辦法,男人總是比女人要忙嘛,何況我跟小琳是多年的老友,不需要刻意的一聊一天,用以加強感情,我們隻聊幾句就足夠了,再說,你跟小琳聊天,聊的全是女人的話題,而且一個比一個語速快,倒顯得你們才像是多年的老友,我是外人一樣,我根本就插不上嘴啊。”

“哼!~你不知道三個女人一台戲呀,兩個女人也不差。對了,你在聯盟那裏有朋友嗎?跟小琳姐一樣好相處嗎?是否能罩着我們?我怕遇到了天道,他見到我怕會惱羞成怒的,到時連累你就不好了。”

“呵呵,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怎麽樣的。”

“還有,陳留,你帶的背包裏放的什麽?我很好奇,你又不許我偷偷打開看。”

“别看,以後會知道的,裏面的東西,很兇很兇!”

紫衫似乎真的受到驚吓,沒有聽出依韻說的是玩笑話,挽着依韻的胳膊連忙又加了幾分力。

“那你爲什麽還帶着它?”紫衫安靜了沒一會,又忍不住好奇心發作的問道。

“因爲不帶着它,會碰到更兇的東西…”

……

“陳留,爲什麽要換馬車?聯盟總部好象不是在那邊呀。”紫衫不解的詢問道。

“先去華山,沒聽剛才那一輛馬車上的人說麽?反神州聯盟聚集了大批人馬,會在那裏跟神州幫大戰,我們去湊個熱鬧。”

“嗯,那肯定會碰見我們錢幫的幫主,聽說幫主武功很高強,有幫主在就不怕天道了。”紫衫提及凝望,語氣中好似滿是崇拜的樣子,讓依韻一陣好笑。

“紫衫,你不是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麽?真的很怕天道嗎?還是故意在我面前裝柔弱?”依韻突然好奇的看着紫衫問道。

“哼!~誰在你面前裝柔弱了?裝柔弱你也不會知道憐惜,這幾天我已經發現,我在錢幫學的一切增加魅力的手段,好似都對你這個木頭無用似的,我更怕你呀!~”紫衫氣悶的撇了撇嘴道,樣子煞是可愛。

“呵呵,所以說你還是不要用你跟錢幫學的那一套了,那一套也許可以惹得别的男人圍着團團轉,但對我無用的。”依韻說着繼續坐在馬車裏,低頭自修了起來。

很多年前,到底是多少年前?我已忘記,我記得當時我也在聯盟裏,我記得我是聯盟的五支柱之一,古月山莊的莊主,瘋魔依韻。

隻是我爲何會總是忘記時間的?我是真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隻是喜歡那種忘記一切迷茫的感覺?……不過我感覺忘記一切隻會對我有好處,那種迷茫的味道對我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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