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喜兒發出一聲輕微的驚疑,正追着依韻,猛然見依韻從視線内突然消失了,腳下連忙發力,卻是突然從黃沙堆砌而成的小山頭上滾落,倘若是一般的山崖,定然能及時借力穩主身形,但此時身體本已極爲虛弱,加上沙漠中本就難以借力,如同個不會武功的人般旋轉着滾落,搞的好不狼狽。
好不容易跌落較平坦的沙地,喜兒雙手撐着沙地起身,見前方幾米處的依韻剛站起了身體,輕輕晃了晃那髒得不像樣,長發上還雜着無數沙塵的頭,然後回望自己一眼便又舉起雙腿飛奔着逃去。
喜兒顧不得想象自己此時或許同樣肮髒狼狽的模樣,雙腿一用力也緊随追去。
依韻此時已經是心中叫苦不已,進了沙漠已經又逃了近一日,後面的魔女仍舊緊咬不放,這麽下去恐怕得雙雙可笑的累死,再怎麽說一個是江湖第一魔女,自己也算是一代高手了,如果就這麽累死在沙漠,被别人知道簡直是千古笑料。
氣苦的依韻邊跑邊怒吼道“你個瘋子這麽死命追着我到底爲了什麽?有這時間你能殺很多人了,你是不是看上我想嫁我?是的話你可以說啊!沒必要這麽拼命的‘追’我!”
依韻的話卻是沒得到意料中喜兒的憤怒,僅僅換來一陣慣例性的魔鬼笑聲。“呵呵呵呵…”
依韻不由一陣無言,隻得低罵道“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遇到這種缺根筋的瘋子!難怪連小刀也拿她無可奈何。”
這次依韻知道自己真的是要不行了,身體僅剩那麽一絲内力維持着,随時都可以倒地直接斃命,腦海中卻是不斷浮出過去的努力以及指間沙的等待,心頭猛然一陣酸楚。
聯盟中自己過去所做的事情包括救小琳,事實上傷心斷腸以及冷傲霜,金剛等人早已通過依韻的過往慢慢查出。隻是當确定的時候,山莊已經在聯盟内擁有較高的地位,加上發現自己的确不是神州幫的人,隻是因爲大理的友情才救人,因此才故做不知容忍着自己的作爲。
俗話說人越到臨死前腦子越清楚,依韻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一身的修爲就這麽沒了,以江湖的涼薄,以及自己誰的面子也很少買的作風,恐怕沒有幾人會幫自己,多數定會借機吞并自己的古月山莊,甚至還會連累無辜的指間沙跟着受欺辱,這些年她幫着自己管理山莊其實也無意中得罪了不少人。
依韻正想的入神,突然腳下一軟,驚的連忙運功一躍,卻是沒借着幾許力道,僅僅躍出四丈,便又跌落。
‘流沙地帶!完了!’依韻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掉進了流沙帶,在這種地方除非自己輕功到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否則不可能脫得身去,雙腿不片刻已經陷下一半,卻是絲毫不敢掙紮,這種時候越掙紮死的越快。依韻擡頭望向站在流沙帶邊緣的喜兒,反倒解脫般的一笑,“哈,任憑你江湖第一魔女又怎樣,我終究不需要死在你的手上!你個瘋子,有種繼續來殺你大爺呀!”
喜兒望着逐漸下陷的依韻,眼神又透出一絲瘋狂,随即笑道“呵呵呵呵…我說過,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就是你陷進流沙帶,在你氣絕前我仍舊會親手扼斷你的咽喉!”說罷身形如同棉絮一般朝着依韻飄去,依韻心頭一緊,卻是沒想到喜兒竟然瘋狂執着到這種地步!對于依韻而言,眼下生死根本不重要,反是心頭一口氣,絕對要赢,既然死定,怎麽也不能讓喜兒稱心如意,正欲以同歸于盡的方式拼死一搏,讓她至少損失一個替身娃娃,猛然見喜兒在自己身前六米處陡然摔落。頓時哈哈大笑道“哈哈,江湖第一魔女卻連這麽點距離都躍不過來了,還想殺我?沒腦子的人,也真是可憐。”
喜兒眼神中透着極度的不甘,凝視着腿已完全沒入流沙的依韻默不作聲。
依韻卻是歎了口氣,一改片刻前的得意,“沒想到江湖第一魔女,和我這麽一位武當派的人,一起死在流沙帶,簡直是江湖人的千古笑料!呵呵,不知道你帶替身娃娃了嗎?”
喜兒神色恢複平穩,“呵呵呵呵…我的殺道,追求的已是死于更強的殺道,雖然眼下的死法讓我頗爲遺憾,但也不失爲我本該有的結局,替身娃娃這種東西會讓江湖人有所依賴而影響意境潛意識的,而潛意識在知道有替身娃娃時必會容易判斷出錯,算了,你這種隻了解武道的皮還不了解武道之骨的人怎會了解,我從來不帶替身娃娃。”
喜兒灑脫的回話卻讓依韻産生一種莫名的詫異,在聽到對方一身已經不輸小刀的修爲卻連替身娃娃也沒帶顯然比自己更值得可惜時,突然間連之前的恨苦感覺都消失了個不少,此時夕陽餘輝灑瀉在喜兒的臉上,依韻的眼裏已經看不見喜兒臉上的沙塵,那股子無法形容描述的美麗和動人卻是直入依韻身心。
流沙漫過依韻的下巴,依韻閉氣換做内息,盡管以眼下的内力情況,即使這樣也無法支撐多久,但是,隻要能多活十分鍾,就不該放棄。
不過幾分鍾,還未至依韻閉息的極限,猛然腳下一空,就落在實地上。
依韻甩甩頭,将沙塵甩了開去,回顧四望,發覺此時自己正站在了地底一個圓形平台,平台的地面卻是布滿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孔,落下的沙塵盡數陷下,擡頭一望,頭頂處有些受損的石頂遮擋着,讓沙塵陷落的速度從而巧妙的受到限制。
大難不死的興奮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一聲輕吟把依韻吓了一跳,然後便見喜兒也從上方落了下來。
依韻此時手中的劍不知去了哪裏,自己也沒有練過掌法,自知空手偷襲是殺不了喜兒這種對殺機十分敏感的高手的,而雙腿已經累的快沒知覺,跑也跑不太遠,急需要休息,于是急中生智,直接從背後一把便抱住了喜兒,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剛落地的喜兒完全禁锢在了原地。
可憐喜兒縱橫江湖一生,方才原本以爲必死,卻是突然腳下一空,還在高興,從而反應上比依韻慢了那麽幾線,根本還沒來得及明白狀況便被依韻抱了個結實,翹臀甚至緊貼在依韻下腹,慌忙中怎生使力也掙脫不去。如此片刻,已是弄清周圍的狀況,心下已知道從背後把自己緊抱着絲毫不松手的人是誰,微怒道“依韻,快放手!不然我立即殺了你!”
“哈,做夢吧你。這裏我沒地方可逃,一放手不是死定,反正都要殺我,能多活會總是好的。咦?我記得我從未說過名額,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喜兒又勉力運功試圖掙脫,卻是終究無可奈何,反而越掙紮越讓身後的依韻占便宜,不由氣苦。
此時喜兒的内力實際上要比依韻更糟糕些,靈鹫宮的唯我獨尊神功雖然強橫,暴發力極可怕,但是在續久力方面确實要比道首武功派的内功遜色些許,眼見如此,便也放棄了掙紮,暗自調息試圖盡快多恢複些許内力。
隻是被依韻緊抱着的身體越來越感到不自在,喜兒一直從殺人中追求着樂趣,以前對戀愛毫無興趣,哪曾試過被男人這麽親密的接觸過,卻是忍着這種不适感盡量平和的道“我聽月兒說過你,你一出手我就知道是你了。”
依韻簡直驚訝的無法形容,即使知道喜兒殺人從不管人情,但是再怎麽說以自己和月兒這些年經常聯系絕對算是好友的關系,也不至于要這麽拼命的要自己命吧。頓時手上又加了些許勁道,更是不敢松懈,甚至擠壓的喜兒的臀完全像似嵌入了依韻的腹部,否則以這魔女的脾性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猶豫立即下手取自己性命,雙手同時緊扣着對方的手腕,盡量限制喜兒身體可能活動的空間,防止發生意外。開始的時候一心焦急倒還沒什麽,待過得片刻,猛然感受到喜兒柔軟豐滿的身體帶來的那種莫名的勃動,頓時感覺氣氛有些古怪,尤其身體自然的生理反應竟然頂到了喜兒的臀縫,更是讓依韻覺得無比的尴尬。
事實上依韻對男女愛情一直沒有多大愛好,在成長院時與一個已經記不起名字的女孩談了一月過家家式的戀愛,同居了一月,是爲了吃到肉,誰也談不上真愛誰,最後由于都是第一次戀愛,笨拙之極,也沒成功懷上孩子,結果還反目成了不相往來的仇人,當初因爲這事沒少讓霸天拿來取笑,跟指間沙之間則隻是在初次定下關系後親密同居了一月,中間一邊苦修武功一邊恩愛了十幾次,其後爲了專注自修武功往往一年雙方才恩愛兩次,最近更是一年才發生了一次關系。
如今依韻面對這種讓自己惱羞的情形,卻是有些不知所措,極想放手逃避這種尴尬,但是卻又不敢放手,便隻得這麽忍着。
喜兒事實上此時的難受感隻比依韻更強烈,依韻身體的變化喜兒自然感覺到了,甚至頂到了自己最關鍵的位置,卻又毫無辦法,越掙紮扭動那裏越尴尬,隻得暗暗加速恢複内力,心中更是恨不得将依韻一小塊一小塊的分割成碎片再扔去喂狗。
依韻猛然警覺道“你在運功恢複内力?我就不信你靈鹫宮内力恢複速度能比武當派更快!”說罷見喜兒不說話,便也沉默着收起心神加速度恢複内力,兩人維持着外人若看見定覺得非常暧昧的姿勢,各懷着大煞氣氛的算計暗自瘋狂恢複着内力。
如此過得兩個小時,雙方幾乎尴尬的感受了兩個小時對方的敏感燙熱處,然後兩人同時展開動作,喜兒全身猛然發出一股氣勁,就徹底掙脫了依韻鎖住手腕的雙手。
而依韻則迅速果決的放手低身飛退,左腳同時猛然運功硬插入堅硬的花崗石地面,頓時揚起一片石頭碎片夾着内勁朝喜兒撲去。
喜兒此時已然轉過身面對着依韻,雙手劃出一圓、衣袖揮舞,漫天而至的石頭碎片紛紛跌落。
喜兒揚起雙拳正欲朝依韻發出緻命攻擊,依韻突然雙手一揚同時向喜兒身後暴喝“九陰真經!”
喜兒心下吃了一愕,剛欲回頭頓見依韻雙手間撲出一股黃沙,暗叫一聲中計,生怕被夾着内勁的沙粒毀去了容貌更加狼狽,慌忙轉身飛退。
依韻則心頭一喜,暗叫一聲幸好,這一招賭的就是即使是喜兒這種女人也仍舊無法避免在意自己容貌的情緒,要的就是這麽點時間,然後依韻便身形急轉,大喝一聲淩空幾次借力躍出平台穩穩落在黝黑深邃的通道,發足狡猾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