犷平縣,位于幽州漁陽郡東北部,毗鄰郡治漁陽城。
此時,犷平場外密密麻麻的白色營帳遍布整片大地,無數的士兵和玩家正在這些營地内外不斷忙碌進出。
這裏是漁陽張家40萬新募大軍所在的臨時營地。
随着張家的叛亂,整個幽州頓時烽煙再起,到處都陷入了一片戰亂之中。
而作爲張家老巢的漁陽郡,此時卻稍顯平靜,除了不斷地招兵練兵,并無太大的戰事發生。
眼下這片營地,正是張家數天前才花費大力氣從犷平縣招募起來的,其中玩家僅占了不到一成,他們在軍中所肩負的任務更多的就是傳導軍令和信息。
“從明日開始,大軍将分爲四撥,大家分批各自進行獨立訓練,十日後全軍彙合檢驗,,,,”
營地中軍主帳内,40萬新募大軍的主将張戳正在召集衆将安排軍中訓練事宜。
“将軍,有緊急軍情!”
正當張戳神色嚴肅地安排任務之時,營簾掀開,一名身着甲胄,裝扮明顯與其他人略有不同的将領神色匆匆地大步走了進來,連忙向張戳彙報道。
縱橫,一位異人玩家,也是眼前這支張家大軍中的數萬玩家隊伍的領軍者。
“講!”
聽到縱橫的話,帳内所有人都是神色微微一變,張戳揚了揚手阻止住其他人的議論,看向縱橫沉聲問道。
“将軍,剛剛得到的消息,有10萬烏桓騎兵正在通過燕山地區,向我們這邊殺來,預計還有兩日時間就會抵達犷平!”
縱橫聞言也顧不上喘氣,直接大聲彙報道。
他正是剛一得到這個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什麽?10萬烏桓騎兵正在殺來?”
“這可怎麽辦?”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讓得帳中諸将一片嘩然,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地議論開來。
要知道,在擊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後,張家的主力大軍可幾乎全都屯駐在遼西郡肥如地區,整個漁陽郡内,幾乎就隻剩下他們這一支新募的大軍,如何是10萬洶湧而來的烏桓騎兵的對手。
“肅靜!”
張戳見狀連忙拍了拍身前的案桌,沉聲大喝道。
随着主将的下令,帳内的衆人才慢慢平緩了過來,不過臉上的彷徨之色卻怎麽也無法掩去。
“和連首領他們的大軍到了什麽位置了?”
待到衆人安靜了下來,張戳才再度看向縱橫,出聲詢問道。
聽到張戳的問話,帳内衆将這才紛紛神色一亮,全都轉過頭來看向衆橫。
在半月之前,張家剛一起兵之時,張舉就早已親自寫信發往鮮卑,要求和連派兵相助,對方也已經同意發兵,現在也應該快到幽州邊境了吧!
“回将軍,和連首領麾下的50萬大軍已經抵達平泉位置,再有四五天時間即可到達遼西郡寬城”
縱橫聞言連忙恭聲回答道。
張舉的信函就是由他們公會的人親自随同前往送達的,現在更是一路跟随着鮮卑大軍前進,所以對于和連他們的行蹤極爲清楚。
“好!你速速派人向家主他們傳信,派人向和連首領求援,讓他們分出部分兵力支援犷平,在這段時間裏,我們不要和烏桓騎兵正面交戰,全軍撤入城中,堅壁清野,等待鮮卑大軍來援!”
在身前的地圖上仔細查看了一下,張戳然後擡起頭看着衆人擲地有聲道。
“是!”
眼見主将如此迅速果決地做出了安排,帳内衆将不安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一個個連忙起身躬身領命道。
“希望能夠等到援軍到來吧!”
一直到帳中麾下所有将領都離去之後,張戳臉上那自信果決的神色才緩緩地垮了下來,再度低頭看了看地圖,眼中閃過一道失望的神光,低聲呢喃道。
說實話,眼下張戳心中對于張家的局勢并不看好,對于犷平縣的局勢也不看好。
這一來是出于對張家對他安排的不滿情緒影響,二來則是他基于整個幽州北部局勢的一貫判斷。
作爲張家最早的幾大将領之一,在張家舉起叛旗,實力迅速壯大之後,張戳并沒有如之前張舉所允諾的那般得到重用,沒能在上百萬的精銳大軍中得到一官半職,依舊是留在了漁陽郡,爲張家招兵、練兵。
雖然名義上,外界都以爲這是張舉對他的信任和看重,但張戳自己卻清楚地知道,這是他的一貫主張與張舉的想法沖突所導緻的。
在張戳看來,眼下大漢王朝雖然已經呈現出沒落衰頹的局勢,但大義仍在,各地雖然時有大小叛亂發生,卻還不足以掀動王朝的根基,這個時候誰先出頭,誰就會第一時間遭到所有人的一緻針對。
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暗中囤積實力,等待時機。
可是,張舉、張純兩兄弟卻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們自認張家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就算無法推翻整個大漢王朝,也足以在幽冀二州裂土封王。
所以,在張舉第一次召集衆将商議此事時,張戳就提出過明确的反對,當時張舉雖未明說過什麽,還對他的意見提出了贊賞。
但跟随張舉日久的張戳卻是明白,自己已經被他排除在張家核心圈子之外了。
而且,在過去兩年的時間裏,對于幽州北方五郡的烏桓局勢的變遷,張戳一直更是極爲關注。
張戳心中明白,以現在烏桓人的實力,10萬烏桓精銳騎兵絕對不是他麾下這些新兵蛋子能夠抵擋的,出城決戰無異于送死。
可是,若真如他剛才所安排的那般據城而守,恐怕整個漁陽郡都會淪爲這些烏桓騎兵的後花園。
這樣一來,張家的這片經營多年的老巢必将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到了那時,他這位新兵主将能否坐穩現在的位置,丢了漁陽的張舉、張純兩兄弟會不會拿他開刀都是一個未知數。
至于鮮卑人,那隻是張戳抛出來穩定軍心的,對于這些異族,張戳的心中一向保留着應有的戒心和不信任。
這一刻,張戳的心中對于張家和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