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面牆壁僅片刻，我的劍法便有了精進，曾經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劍随意動，而今竟是能做到了！”

看到人們将目光轉來，他驚喜莫名地大叫着，同時右手虛握片刻，劍已到手中。

“真的？！”

“劍随意動？”

“聽聞劍道有四大境界，人動劍動，劍動人動，劍随意動，念動劍動…你竟已經達到了第三境？”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一面牆壁上面的劃痕竟然能幫我突破玄關，我要再看看……”

由于這番聊天，大部分人都很快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那面牆壁上。

尤其是在林棟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

他們都很清楚，整個萬寶宗，恐怕真的就如同名字一般，處處都是寶。

哪怕在此隻是得到了一點點的好處，來日自身也将會獲得巨大無匹的回饋。

沒看到連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都因此而獲得了巨大的好處嗎？

他們可不想就這麽錯過。

江湖，争的就是力量與地位，但真要說起來，終歸還是力量在前，地位在後。

多高的地位，一掌撂倒，也就沒什麽地位了。

……

牆壁面前，很快便擠滿了一個又一個希望獲得好處的人。

當然。

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壓根就不可能得到一點點的好處。

天賦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有天賦的人，能做到許多沒有天賦的人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其實。

這隻能怪他們自己。

或許有人會問爲什麽？還會詢問一句，難道不是天道不公？

可實際上，還真不能怪人家老天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的天賦其實是一樣的，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麽高低。

隻是，人們在成長的同時，漸漸地便甩開了一些距離。

當這種距離大到無以複加的時候，便再也無法彌補了。

比如說如今天下最知名的五絕。

他們本來是很有天賦的人嗎？

其實也不算。

真算起來，他們也都隻是中人之姿罷了。

不過，他們的性格，卻都非常的奇怪。

比如黃藥師，他的性格就很是古怪，基本上不怎麽接觸人，隻是和自己的妻子一起。

這麽一來，他便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深入感情當中。

而這麽做的好處，也漸漸顯現了出來……他吹出來的碧海潮生曲，能令人魂飛魄散。

隻是因爲曲子當中混合了感情。

這一點，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比如說洪七公。

可他會去做嗎？

想來，以洪七公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會去做這等事的，他極大概率會繼續潇灑的活着，天天吃喝玩樂。

由于這種灑脫的性情，恰好便和當初改進過後的降龍十八掌契合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修成了蕭峰改進過後的降龍十八掌，成了江湖五絕之一。

假如他不夠潇灑呢？

丐幫幫主可是有過很多人的，其中最有名的還有一個史火龍，還有一個耶律齊……

甚至于，在洪七公之前還有石幫主、“神行無影”裘無意、陸昆侖……等人。

可他們的‘天賦’，比起洪七公來差了多少？

這都是一個不必去詳說的問題。

換一種說法，這些人同一時間站在洪七公面前，恐怕他們都擋不住洪七公三五招的。

這就是“天賦”問題了。

就像是現在，人們覺得葉孤城、西門吹雪、謝曉峰等人天賦絕巅。

但是他們也不看看，這些人到底是怎麽起來的。

他們從小便接觸劍法，可以說是和劍一起長起來的，甚至于有段時間，自己的人生恐怕隻有一把劍。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隻能将自己的‘情’冠在劍上。

于是乎，天賦就産生了。

沒有天賦的人，不是說他們就真的沒有天賦，隻是他們沒有相應的成長環境罷了。

更可悲的是，他們還不知道努力。

獨孤求仙就沒有相應的成長環境。

可他依舊走出了一條路。

是，林棟給予的幫助不能不說，可他在原着當中，可就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啊。

這一點也是不能不提的吧？

這是爲什麽？

因爲，他到了後來，已經漸漸忘卻了人間無數，心中隻剩下了一把劍。

原着中……

他經曆過一場大變。

這場大變，林棟倒是沒見過，不過在他看來，這應該是一次讓他對人世間很失望的一次事件。

或許愛人因此死了。

甚至全家都因此而發生了變故。

但不論是什麽，他在那之後，都變得可怕了起來。

這就叫天賦了。

此時的人群中，有天賦的到底是少數。

所以他們很快發現，自己居然完全無法看清楚牆壁上的東西。

“我爲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不會騙我的吧？”

“是啊，一丁點感覺都沒有，就隻是一面普普通通的牆壁而已。”

人們開始質疑。

他們沒有想着去努力，反而在想，是不是别人騙了自己。

而最開始說話的那人，便成了他們的發洩對象。

“我哪知道怎麽回事啊，你們用心就行了，方才我就是這樣這樣，然後再那樣那樣，就行了啊。”

那人很單純地搖了搖頭，似乎很是不舒服的道：“就算你們沒有收獲，也不能怪我吧？”

“你們自己看，在這裏的人這麽多，有收獲的人也很多，總不能都怪我吧？”

人們沉默了。

當他們發現連發洩對象都沒有的時候，内心裏真的憤怒了。

不過想到林棟，他們也隻能壓下心中的憤怒。

小子你等着！

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這麽說着。

或許，他們出了萬寶宗之後，就會對這個最先開口的人直接下手。

原因也簡單。

因爲他，自己丢了面子。

說起來好像很可笑，但這就是真正的江湖，險惡無比的江湖。

就像是那句話一樣，人就是江湖，你想退出，怎麽退出啊？

有人在，就代表着江湖在。

不論是什麽情況，當他們内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就會有人變成他們内心裏面的發洩對象了。

如果不能發洩……

那就殺。

殺了人之後，自然就會有人來報仇，當人報仇成功之後，這人的親戚朋友又會來報仇……

冤冤相報，了不了。

這，就是真正的江湖。

赤果果，同時卻又無比黑暗，令人感覺無邊壓抑，痛楚的江湖。

同時，這也是人性。

人性如此，就算是再怎麽發生變化，人性也依舊還是很難改變。

……

林棟看着他們在着急上火，一點沒有感覺地對着那裏感悟過後看熱鬧的蕭智道：“現在，你明白你父親爲何要退出江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