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随便弄了些小玩意兒,誰知道天地便有些不容,實在是……”
“啧,不提也罷。”
林棟并不想說自己方才在渡劫。
在正統道門中,渡劫代表着飛升。
想想以後要面對一群人把自己當成神仙,他就一陣煩躁。
想當神仙?
恢複面孔就可以了啊!
他昨天去全真教時就發現了,在三清大殿裏,除了三清之外,居然還有他的身影。
這就太艹了。
……
然而。
他這麽一說,兩人就更加好奇了。
什麽能遭雷劫?!
煉器還是煉丹?
亦或者說,這位前輩苦苦成就了一部經書?
當這種想法出現的時候,不論是馬钰還是郝大通,都不知不覺間對林棟的态度更加謙恭了。
面前這位,雖說不太可能是通天大仙師那等神仙人物,但也絕對是真正的高人。
“前輩您喝茶……”
昨天脾氣還暴躁的郝大通,在摸到身上有茶水後,便匆匆跑到廚房燒了一鍋水,泡好茶後,給林棟端了過去。
“這是西湖龍井,曾經是貢茶,晚輩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了那麽一點。”
他的姿态很是謙卑。
不過,别說是他了。
就連馬钰,不也是一樣嗎?
就在剛剛郝大通提議燒水之時,馬钰還在想,自己有了和林棟單獨相處的時間,那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問一些問題了?
到時候,這位前輩随意地指點一兩下,他可能就超脫了啊。
然而。
這就是一個想法罷了。
當他真的和林棟單獨待着的時候,他才明白,心理壓力有多大。
反正半晌時間下來,他一點主動提問的想法都沒有。
林棟問一句,他才會答一句。
林棟要是不問,他就在心裏琢磨着問出武學方面的問題。
怎麽提出問題不惹前輩厭煩。
怎麽提出問題,會顯得他天賦還算不錯。
怎麽……
這麽糾結來糾結去的,最終他根本就沒問出口,直到郝大通泡好茶端過來,他才猛然驚醒,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麽。
他該開口的啊!
多好的機會,居然就這麽浪費了!
馬钰啊馬钰,你可真不是人!
他心裏這麽嘟嘟囔囔,但嘴上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就站在那裏,和郝大通一樣,老老實實的垂首站着,仿佛兩個小學生。
“你們不必如此拘謹。”
林棟仿佛終于看出了問題,輕笑一聲後,一臉和藹的道:“如果有什麽武學上的問題,或者對道經方面的疑惑,都可以問我。”
“畢竟,我和你們師父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真的?!”
郝大通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兩個出口,他又猛然捂住了嘴巴,見林棟半晌沒有介意,這才放下手,看向了旁邊的師兄馬钰。
然後,他就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平日裏從不怯場的馬钰,似乎很是緊張,滿臉寫着到底該怎麽開口這句話。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攥緊拳頭道:“前輩,我想問,三絕技中,天霜拳爲何會排在最前,此拳法晚輩已鑽研了數年,發現這一拳法,似乎比之風神腿和排雲掌要差上許多,這卻是爲何?”
“另外,發拳之時,晚輩總覺得有一股桎梏之感,仿佛置身于一座大火爐中……”
這個問題。
終于有人問出來了。
林棟内心裏很是欣慰,但這句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天霜拳,真說起來的話,在三絕技中并不是排名第一。”
“至于爲什麽會在江湖上漸漸排名第一,我想應該是有天才修了排雲掌之後被人打敗了吧?”
林棟看向了馬钰。
“您不知道?”
郝大通開了口,他似乎很是疑惑:“當初一個天才修了排雲掌,獨步一方,天下許多人都說,他可能是未來天下的第一人,然而當他遇到了一個修煉天霜拳的人,才發現,原來這天地竟是這般廣博……”
“這件事當初鬧的沸沸揚揚,您怎麽……”
馬钰本來在專心聽着,聽到這裏,直接呵斥道:“郝師弟!”
這番話有歧義啊。
他知道郝大通沒有歧義的意思,但是,這番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林棟沒有見識。
“是。”
郝大通不知錯在了哪裏,但還是乖乖站好了。
“果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林棟緩緩點了點頭,仿佛并不怎麽驚訝,又好似早有預料一般的搖了搖頭:“其實吧,這三絕技我也已經鑽研多年,漸漸地我便發現了,這三樣功法其實是互相克制的……”
“天霜拳克排雲掌,排雲掌克風神腿,風神腿反過來又克制天霜拳。”
“這才是三絕技的真正面目。”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
看了一眼兩人怪異的目光後,才繼續道:“當然,真要說起來,這天下間其實沒有什麽克制或者不克制。”
“總的來說,三絕技同等境界的情況下,才會存在稍微的一絲克制迹象,至于在這之前,其實三絕技間的互相克制很是隐秘。”
“也就是說,天霜拳同樣可以反過來克制風神腿。”
“但這需要真正用心去學。”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三絕技之上,其實還有一種武學名爲三絕指。
三絕指,才是真正的克制三種絕技。
這一門絕學,林棟已經推演了出來。
他準備找個合适的時候,交給已經隐隐露頭的三絕客……
對。
他懷疑這個三絕客,可能就是未來的三絕老人。
言歸正傳。
目前來說,林棟暫時不想将這一門功法交給其他任何一個人。
否則雄霸未來還怎麽混?
至于将三絕技傳的滿天下都是,會不會影響風雲的發育?
這個想法,林棟從始至終都沒有誕生過。
因爲這倆人本身就是完全不同的,或者說他們是受到天地鍾愛的。
就算是同樣修煉三絕技,他們也比其他所有人的威力要強。
除了林棟之外。
畢竟,他已經将這三門絕學研究透了,甚至還在這個基礎上,推演了另外的一些絕學。
當然,這就不足外人道了。
“原來如此!”
馬钰恍然大悟過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他連忙恭恭敬敬地下拜道:“不知,前輩可否指點一二晚輩的天霜拳?”
他很聰明,知道機會這東西就像是風。
說來就來了,但要說走,很快也就會消失不見。
此時要是不抓住,難道以後再來嗎?
“嗯……也好。”
林棟想了想,點頭道:“這樣吧,你先打一次天霜拳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