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塗向前方看了一眼之後,便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向方牧野講述魔都這兩年的變化。
方牧野剛剛聽他講述了三五句話,便聽到後方傳來一個輕佻、嚣張的聲音“喲,這不是潘總嗎?聽說這段時間潘總的日子不好過呀,陳老的壽宴竟然還約請你了?什麽時候阿貓阿狗也能進入陳家大院兒了,據我所知,陳家的門檻應該沒有這麽低吧?”
另一個聲音緊接着說道“陳家的門檻高着呢,要想正大光明的進來,阿貓阿狗可不行,我估計啊,陳家很可能忘了堵狗洞了,這些貓呀狗呀,莫不是從狗洞裏邊兒鑽進來的?”
說話的功夫,後面的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涼亭的旁邊。
方牧野扭頭看過去,走過來的兩個年輕人大約20多歲,各自穿着一身筆挺的高檔西裝,到是都長得人模狗樣的,有一點兒小帥。可惜兩個人尖酸刻薄的話,給方牧野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方牧野看向兩個人的目光冷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邝少華,我記得半年之前你還叫我叔叔來着,這麽快就得意忘形了,我要是阿貓阿狗的話,不知道大侄子你又是什麽東西?”潘塗的語氣很平靜,看向年輕人的目光,滿滿都是厭惡。
被潘塗如此反駁,邝少華還是尴尬,硬邦邦的說道“半年之前,潘總人模狗樣的,我哪知道你的一張人皮之下遮掩的是阿貓還是阿狗啊?”
“大侄子,我這做叔叔的雖然不喜歡你,看不上你這一副輕佻放肆的樣子,但我沒有義務教育你,有什麽事情我會和你父親對話,你還夠不上資格在我面前叫嚣。”雖然潘塗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但他的架子還沒倒,“另外我這做叔叔的提醒你一句,這裏是陳家大宅,不是邝家别墅,這裏不是你能夠放肆的地方。”
聽了潘塗警告的話,兩名年輕人的臉上都有些微微變色。
雖然涼亭附近沒什麽人,但庭院裏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客人很是不少,在這四周不遠處還是有幾個人的。雖然因爲距離有點遠,他說的話對方可能聽不清楚,但這邊發生的事情肯定是能夠看到的。
要是他們和潘塗發生了沖突,不管誰對誰錯,都是對主人的不尊重。今天是陳老的80大壽,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他們鬧出的這一點不愉快,要是傳揚開來,那可真就是大事了。
邝少華這樣的年輕人,本來是不夠資格前來參加陳老的壽宴的。在他和表哥的軟磨硬泡之下,他姑父才同意帶他們兩個過來見見世面。
但在出門之前,他的姑父反複叮咛,來到陳家大宅之後,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許鬧事。不然的話,回去之後一定饒不了他們兩個。
本來邝少華答應的好好的,但他一見到潘塗之後,就把說過的話忘到了腦袋勺後面,忍不住出言奚落了幾句。
有了潘塗的提醒之後,邝少華和他表哥果然不敢再高聲喧嘩。
邝少華有點抹不開面子,雖然聲音小了幾個8度,但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潘總,你倒是很有做主人的風範,可惜呀,你并不是這裏的主人,我很懷疑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手上有請柬嗎?應該是偷偷混進來的吧,還是說你真是從狗洞裏鑽進來的?”
“我有沒有請柬和你有關系嗎?這裏是戒備森嚴的陳家大宅,不是你們邝家可以讓貓狗随意進出的狗窩!我知道你從小鑽狗洞鑽的太多了,這方面的經驗太豐富,總是會懷疑别人和你一樣。但叔叔還是要忠告你一句,不要總是把别人想象得和你一樣。”
潘塗的眼神中滿是厭惡,雖然他已經很克制了,但還是忍不住怼了幾句,“作爲叔叔,我再次提醒你,這裏是陳家大宅,我不是主人,你同樣也不是主人,不要替主人家操這麽多心,你在這裏野狗看門,多管閑事,是會惹人厭煩的。”
“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來,還不知道是通過什麽歪門邪道混進來的呢!”
邝少華扭頭對他的表哥說道“今天是陳老的大壽,每一位被邀請來的客人都身份貴重,安保問題最是不能輕忽,既然被咱們發現了混進來的閑雜人等,可不能視而不見。不然的話,真要出了安全問題,那就是咱們兩個都不是了。
“表哥,你在這裏盯着,我去把工作人員喊過來,查查他到底有沒有請柬。”邝少華笃定潘塗不可能有請柬,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轟出去,隻有這樣,他才能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
“安保問題确實很重要,你去吧,我先在這裏看着。”邝少華的表哥配合着說道。
邝少華不再多說,扭頭離去。
時間不長,邝少華便領過來一個穿着便衣的精壯年輕人。
“就是這個人。”邝少華用手指着潘塗,“我和他認識,他隻不過是一個快要破産的小商人,這段時間他到處登門求人,也不知道怎麽竟然混進了這裏。這種走投無路的人最可怕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瘋狂的事情?萬一沖撞了今天來的客人,那就不好了。”
既然邝少華這麽說,這位便衣安保人員不好裝作視而不見,對潘塗很是客氣的說道“這位先生,您能不能出示一下手中的請柬?您出示請柬之後,我會讓這位熱心的客人給您道歉。您受委屈了,請您配合一下。”
“我是跟随朋友一起來的,請柬并沒有在我的身上。”潘塗皺着眉頭,“進門時的安保那麽嚴,怎麽可能讓人混進來?”
雖然潘塗看上去很鎮定,但方牧野卻從多處細微的地方感覺到了他的慌亂。
很明顯,潘塗雖然是正常進來的,但肯定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如果細究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請出去。
“這位先生,您能告訴我是跟随哪位客人進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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