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同,東西大街中央最爲熱鬧的花劍月酒樓沒有開張,這對達官貴族們來說,算不上什麽事,對哪些遠洋重來的異國人就略感失望了。
酒樓老闆是一位混血兒,交友不拘一格,十年前遠航來到大陸,遊曆了大陸的風土與美食,開酒樓不就因爲有故事與酒嘛,老闆常在飲酒時這樣說。
東渡碼頭哪些船員官兵眼中的他,與東吳巡撫大人交好,酒館原本是碼頭的小倉庫,在東渡廣場經營這家酒館也沒有過什麽麻煩,已有五載。客商們來來往往來到酒館多是想拜訪這位酒館大人,而酒館日常的生意與熱鬧,大多是來自碼頭的船商與工人,他們都與他熟識,老闆喜聞來自海上的異聞趣事,這些海上的男人也願意拿故事與各式各樣的物件付作酒錢。他便是酒館老闆小二哥,外國人也稱他萊昂大人。
“花劍月裝修升級,擇日開業!”
大臂胯刀的軍玉,念出酒館門口的大闆上的字,中文旁邊還寫了一串洋文。
“他娘的,老二你給我出來,你這酒館好好地裝哪門子修,一個木匠,泥匠的動靜都沒有,立個破牌牌唬誰呢,開門我來喝酒”聲音剛落,大臂執起刀背便欲敲門。
“軍玉大人,大人,我家二哥說裝修沒打算換門,請您進來喝酒。”小二迎門接着說道:
“大人您這邊請,那閩東的幾位廚子回鄉去了,這些日子都沒有主廚做菜,我去拿些幹果給您和我家二哥做下酒。”小二恭敬的對軍玉說道。
軍玉點頭,放下軍刀,用食指與中指的關節,叩了叩門旁裝飾的紅花獅紋鎏金瓶,大步邁入花劍月酒樓的廳,tang~tang~的清脆聲在瓷瓶内回蕩,轉角處軍刀閃光,刀柄在夕陽印襯下隐約可見紅花獅紋。
“萊昂大人北境再無眠,舉戰皆潰,将無信,兵無心,陣無形,亡國恨未平,南境盡毀于奢靡之風,王令吳、閩、航三省九城速訓水軍,【海嘯重來】”
小二哥接過軍玉遞過去的信箋,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眼神落在最後四個字上,“海嘯重來”是用更粗的筆寫上去的字。
小二哥從袖口拿出了一枚圓章蓋在信的右下,左手按住印章,右手姆指食指捏住印章上端的機關,逆時針轉動蓋在信紙上。
鮮紅的獅印浮于紙面,小二哥合上信箋,遞給軍玉。将軍任務還未完成,此刻好好歇息,在此吃個便飯,今夜就走。
“二哥,今晚聽濤聲還是馬蹄聲,任你安排,先整個地方睡一覺,老子快走不動路了。”
“阿力,你帶将軍去二層滿隴屋休息,打一桶熱水,沏一壺龍井,一壺普洱放在桌上。”
“這酒葫蘆看着不錯,這好酒怕是給我準備的吧。”話音剛落,軍玉左手伸去拿酒葫蘆,手裏掂了掂分量有一點沉,搖了搖擰開酒葫蘆塞往裏一探,一道綠油油的反光,随後,一條目光迷離的赤焰銀環蛇探出了頭,盯着軍玉三五秒,暈乎乎的合上了眼,縮回了葫蘆裏。軍玉趁機按上葫蘆塞”
小二哥起身,拽過酒葫蘆說到:“這是我的小寵物,喜歡酒壺的小蛇,沒事就愛往酒香的地方鑽,我索性給它找了個葫蘆帶着身邊”
軍玉露出一個尴尬的咧嘴,擺擺雙手作揖,跟着阿力走了。
小二哥目視軍玉上樓後,理理書案上的書籍與案牍,他捧起那冊名爲世界的筆記,這是他在賢識學院學習軍事與地理知識時,康哲老師上課時講述的知識。他翻到卷宗的最後一頁,那是對折在對折後的一大張牛皮紙,上面用深色的筆勾勒出一塊塊,大陸的形狀,在明亮的燈火下,可以看到東方的版圖更加亮麗,城鎮,河川,草原的位置一目了然,南方的海京,航舟,絲竹,閩東,鲸門沿海而建,海京在中心,其餘四城像王冠上的四顆明珠,圍繞着海京,守衛着海洋。
這些年他以小二哥的名字遊曆天下,豐富着他的地理認識,他将草原以北的被标注爲無際之地,大陸茫茫的草原數年來戰亂不止,不斷的邊境摩擦,源頭是對綠洲和牧場的争奪,帝國蓄兵于海京和中原兩地,北方厄難的環境,北方騎兵隊伍的靈活與狡猾,每隔幾年帝國派遣軍隊遠征時,北方遊騎兵便遠遁草原,在草原與荒漠中無影無蹤,軍隊出征勞民傷财又無功可建的現實局面,使得東皇與其智囊們焦頭爛額。
國家的财富,依靠各地的稅收,而各地的王侯,官吏從中取得大頭,國庫靠農民稅收嚴重不足,糧食還算豐沛,依托這些年歲無大災大旱,土地上的人民取得了較好的收成,這給來往的海外客商進行貿易,創造了很好的基本條件。南方的沿海人富裕起來,他們被稱爲帝國的五顆明珠,這些以水爲财富信仰的故事,總能成爲中原,北方人民酒館裏的談資,南境的官總是升遷的很快,南境的女人生的水靈秀麗,南境的男人不需對抗自然,南境商隊的馬總是膘肥體壯,南境的船隊遠洋異國,南境的絲綢名揚海外,南境更和平,讓人無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