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逃出生天

最後四個字,那婦人說的極其緩慢,帶着幾分喑啞的低沉,仿若叫人聞到了刺鼻的血腥。

“不過麽……。”

君青藍一時并未接話,那婦人也不曾再說下去,手抓着欄杆,也不知在低低吟唱着什麽。瞧她神态,卻似真的不懼,反倒滿目的平和與釋然。

“不過,你也不用緊張。”

絞鎖的聲音陡然停止,婦人們的哭聲也達到了盛況空前。君青藍心裏清楚,大約那些提人的兇徒就要到了。

衆人正緊張時,那吟唱的淡然婦人卻再度低低開了口:“你這還沒有顯懷,離着生産還早,無論選誰去喂那惡魔,也輪不到你頭上。”

君青藍抿了抿唇,心裏大約已經将這地牢中的諸事理出了個頭緒。

她猜的沒有錯,這裏果真便是燕京城裏被抓懷孕婦人潛藏的地方。那賊人将抓來的孕婦藏于此處,慢慢将養,每隔半個月會選出條件最合适的孕婦帶走。而月份不夠的孕婦,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

如今基本可以斷定,在大興市瞧見的馬車裏摔出去的孕婦,想來該就是剛剛挑選出的一批新人。

但是……不是說每隔半個月才會再選一次麽?

明明白日裏才挑了一車人出去,怎麽如今……又來了人?

這麽想着,便瞧見數個黑衣人踏着昏暗的油燈光亮一步步走了來。待到他們湊近了,牢房裏反倒瞬間寂靜下來。竟沒有人敢再哭泣出聲。

即便不用瞧君青藍也知道,那些婦人們此刻定然縮緊了身軀,拼了命的要将自己藏起來,希望寄此能讓自己多活些時候。

對此君青藍并不怎麽緊張。正如方才那婦人所言,她不過是個僞造出的早期懷孕婦人。食人惡魔要的,是足月即将生産的紫河車,她的确不夠被人提走的資格。

然而……事實的發生總讓人意外。

眼看着黑衣人走至她所在的牢籠邊,忽然就站定了腳步。

爲首那人身量不高,較之一般人要纖細許多。隔着欄杆朝她瞧了兩眼,便看向身後的黑衣人,擡手朝着她點了點。

君青藍心中咯噔了一聲。這是……什麽意思?

“大人。”一甕聲甕氣的男子聲音在她身側低聲說道:“這女子月份尚淺,并不合适。”

“貴人吩咐要見她自然有主子的道理。需要同你我交代麽?”她身軀一凝,眸光陡然犀利:“或者說,你想讓我去問問貴人?”

這聲音讓君青藍頗有些意外,竟然……是個女子?!

還以爲這種擄人殺人的惡事該是窮兇極惡的男人才有膽子做出來的事情,哪裏想到,居然是這麽一個嬌小纖細的女子深入地下,将無辜生命斷絕。

都說女人如水,心底裏終歸是柔軟的。這地下關着的,哪個不是以一體身軀承載着的兩條生命?她抓人,提人,送人能面不改色,得有……多麽冷硬的心腸呐!

“不敢。”

黑衣人男子們立刻垂首,似對眼前女子極其懼怕,紛紛低了頭不再言語,乖乖拿了鑰匙,打開門将君青藍一把扯了出來。

那女子瞧了她一眼便别開了頭去,隻淡淡朝她說了兩個字:“走吧。”

君青藍并不覺畏懼,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假裝懷孕,将這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爲的就是今日的目的。如今一切如願再來覺得害怕,就實在有些可笑了。

她并未說話,跟着黑衣女子緩緩前行,經過斜對面那牢房時,特意往裏瞧了一眼。那頭發蓬亂的女子依舊攥着門框,眼睛卻一瞬不瞬盯着她瞧。她的面容的确被模糊的看不清楚,但那一雙清亮如水,仿若會說話的眼睛一下子就叫君青藍記在了心裏。

君青藍朝她勾了勾唇角,大踏步離開。

快了,黎明前有一段時間最黑暗。隻要熬過去了,便是青天白日,烈日豔陽。

一路上無人開口,君青藍随着黑衣人們一同踏入了鐵籠子。之後絞鎖再度轉動,連人帶籠子緩緩上升,漸漸就瞧見了頭頂的星光。

黑衣女子拿了條布巾,将君青藍的眼睛遮了個嚴嚴實實。待到諸事妥當,鐵籠子便咣當一聲停了下來。

君青藍眼前不便,隻能被人推推搡搡的朝前行走。不知走了多久,黑衣女吩咐衆人停下。有人引導着君青藍擡腳,上馬車。

才坐定了,便聽有人在她耳邊說了句:“喝掉。”

接下來,便有一隻被内裏物浸潤的溫熱的瓷碗塞在了她的手中,帶着濃濃的刺鼻味道。君青藍心中明了,這便是那馬車裏婦人始終昏睡不醒的原因,大約所有人等車的時候,都被灌了迷藥。

“不必了。”

君青藍尚未開口,不曾想到黑衣女竟将她手中的藥碗劈手奪了去,重新丢回給了身邊的随從。

“她們離開時不是都得服藥麽?”

“她不用。”黑衣女毫無波動。

“也是貴人的吩咐?”

“當然。”

四下裏似乎靜了半瞬,便聽到黑衣女喊了一聲駕,竟親自駕着馬車帶着君青藍離開了。馬車開動那一刻,夜風卷起,四下裏一片暗香浮動。

君青藍提鼻子聞了聞,忽覺心神靜谧,這到底是哪裏?

時間容不得她過多的思考,黑衣女一路駕着馬車走的極快。夜深人靜,馬蹄踩在青石闆上的聲音異常清晰,卻并未有人探看。

君青藍不由疑惑,這是在燕京城裏麽?這個時辰,算着宵禁時間該早就過了吧。這麽一輛馬車深夜中在街道上疾馳,居然無人阻攔?

這局面,還真值得叫人探究。

馬車跑了許久忽然停下,有清甜而新鮮的空氣随着夜色寒涼卷入。黑衣女伸出手來,将她蒙在眼上的布巾取下。

“你可以走了。”她一邊替君青藍解開綁縛的繩索,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着:“馬和車我不能留給你。你最好找個穩妥的地方躲一夜,待到明日天亮之後再回府去就安全了。”

君青藍眨了眨眼:“你爲什麽要救我?”

她飛快朝四下打量一眼。此時已經到了東德坊中,這地方人煙稀少,四下連一盞燈都沒有,頗有些荒涼。

“我并沒有救你。”黑衣女聲音隻一頓便低低說道:“一切都是上頭的吩咐。”

黑衣女對君青藍似乎頗有些忌憚,說了那麽一句立刻就跳下了馬車,俨然不願與她多言。

“你快下來,馬車我得還回去。”

“你……。”

君青藍才要開口,黑衣女卻等的不大耐煩。雙手忽然探入她兩臂之下,接下來她便覺得一股大力托着她的身軀拔地而起,下一刻便被人穩穩送在地上去了。

“記得,不要回你自己的府邸。隻要你在昇平坊不離開,誰也不敢動你!”

再一眨眼,那一人一車便似風馳電掣一般絕塵而去,竟真的片刻不曾留戀。

夜色裏,君青藍深深吸了口氣,隻覺這半日裏的經曆如同一場夢。若非半邊身子此刻都被風給吹的冷透了,她幾乎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要在這裏等到天亮麽?

君青藍并不知道黑暗中潛藏着什麽樣的危機。仔細想了想,便決定還是按照黑衣女的交代,找個隐蔽的地方躲到天亮。待到衆目睽睽時,再于人前出現才是真的安全。

所幸一夜無事。

外城區的百姓與内城區又有所不同,他們生活在燕京的最底層,爲了活下去,始終從事着旁人瞧不上眼的活計。即便再苦再累,也兢兢業業一絲不苟。

内城區的百姓每日裏大約會在卯時正起身,開始一天的勞碌。可外城區在寅時便已經徹底的蘇醒了。

踏着薄薄的亮色,君青藍混迹在人群裏,悄無聲息回至内城。在一條背街的店鋪裏雇了頂極尋常的轎子,一路直奔昇平坊而去。

進府時已經接近辰時,彼時苗有信早上衙去了,并不在府裏,倒把阿茹給吓了一跳。聽見她的動靜,連鞋子都沒有顧上仔細穿好,便一路飛奔着跑到了門口。

待瞧見君青藍時,也不知是喜還是悲,臉上明明帶着笑,眼底卻已經氤氲了。兩隻手攥着君青藍的雙臂,隻一疊聲的說着好了好了,竟再說不出旁的字出來。

“阿茹姐。”君青藍微微動了動手臂,無奈阿茹雙手如鐵箍一樣緊,她一時間掙脫不得。便由她攥着去了。

“謝謝你。”

良久,她也隻說了三個字出來。

“謝我做什麽?”阿茹擡手按了按眼角:“瞧我這記性,光顧着高興,把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趕緊跟我進屋裏來,瞧你這行色匆匆的連衣裳也破了,該是還沒有吃飯吧,先吃飯。”

“我……。”

君青藍才張了張嘴,阿茹卻飛快打斷了她:“什麽都沒有吃飯要緊,等吃完了飯,再細說旁的事情。”

說着話,她便挽了君青藍的胳膊,一邊往内院走,一邊朝着身後呆頭呆腦兩個丫鬟高聲吩咐道:“春紅,你速速到衙門裏去一趟,将君姑娘回來的事情,告訴老爺。”

春紅答應了一聲才要出門,卻被君青藍給攔下了。

“如今正是上衙的時候,總要苗大哥提前回府難免要遭人口實。我這也沒什麽事情,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阿茹仔細想了想終于點頭:“也好。我今日哪裏都不去,就守着妹子,看誰還敢打上門來搶不成?”

君青藍莞爾:“我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寶貝,誰來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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