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回流身體,他兩手抓住樹幹用力吊起讓自己的脖子從白绫中退了出來。
重獲新生的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因爲窒息太久而導緻他開始劇烈咳嗽,一張臉漲得通紅。
直到數分鍾後,他才沖地上站起,臉色重新恢複平靜。奇怪的是這個時間裏,白衣女鬼一直沒有撲過來,而是驚疑不定看着掉落在他旁邊的陶罐。
範彥看了看自己腰間裝陶罐的網子,不知何時破了個大洞,這才讓陶罐掉落,恰好救了自己一命:“是意外麽?”
捧起陶罐,他用僅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思思,無論怎樣,這次都是你救了我,謝謝了。”
不過葉思思一如既往沒有回應。
他抱着陶罐朝白衣女鬼走去,沒想到白衣女鬼隻是看了他一眼,突然掉頭逃入了女廁所。
“又吓跑了?”
他不覺得憑自己的實力能吓跑白衣女鬼,對方明明占盡優勢,但是最後關頭竟然退縮了。
“難道它察覺到了葉思思的存在?既然這樣,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擡頭看了一眼廁所門前的“女”字,這一次他沒有猶豫,一頭撞了進去。
裏面并沒有想象中的惡臭,甚至不能稱其爲一間廁所,它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房間的左側擺放着兩具棺材,右側靠牆壁是一排漆黑的竹筒。
而白衣女鬼,正站在房間最裏面,幽幽的目光盯着範彥,眼中怨厲之氣顯露無疑。
範彥沒有理會白衣女鬼,眼睛在棺材上掃來掃去,兩具棺材沒有蓋緊,而是露出了大約一指寬的縫隙。
無比寂靜的深夜裏,他能清晰聽到從棺材裏傳出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棺材裏有人?還是其他怪物?”
心再次懸起,腳步不可察覺朝右側移去,打算盡量遠離這兩具散發着詭異氣息的棺材。
然而他剛挪動了一小步,右側的竹筒裏,全部冒出了一縷縷灰色的霧氣。這些灰霧從竹筒裏飄出,開始向白衣女鬼靠攏。
正在範彥詫異之時,一縷黑霧從陶罐中逸出,以閃電般的速度席卷了所有的灰霧,隻是一瞬間,所有灰霧就被黑霧吞沒。
他還未反應過來,黑霧便化作了一個清秀的女孩,站在他身邊,俏麗的臉上露出滿足之色,仿佛意猶未盡。
白衣女鬼本來便對陶罐有着忌憚,見葉思思現身,鬼臉大變,驚慌失措沖向門口,瞬間消失在土屋外。
而白衣女鬼剛出門,她剛才站立的牆壁後面又竄出一個黑影,黑影剛要跟着出門,葉思思嘴角微微翹起,纖細的手伸出,便如抓小雞般将黑影抓在了手裏。
“是你這個鬼家夥!”
範彥一眼認出黑影的身份,有些咬咬切齒。
萬沒料到他隻是說了一句,葉思思忽然腦袋歪了歪,将黑影送過來,示意給他。
“給……給我?”他有些懵然。
葉思思點點頭。
“我要一個鬼幹什麽?”不會是葉思思會錯了意,以爲他也能吞鬼魂吧?可他不敢拒絕葉思思的好意,隻好伸手過去掐住黑影的後頸像拎貓一樣将它拎了過來。
在惡靈的兇威下,黑影渾身顫抖,根本不敢掙紮,眼神楚楚可憐。
“這樣害人的家夥不幹掉,留着過年麽?”他根本沒有被黑影可憐的表情蠱惑,毫不猶豫舉起手中的扳手狠狠敲了下去,隻是一下便打爆了它。
見範彥處理掉黑影後,葉思思突然伸出手朝兩具棺材指了指,然後便化爲黑霧重新回到了陶罐。
“這是讓我撬開棺材?裏面到底有什麽?”
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小心翼翼朝兩具棺材走近。
“思思,我可是對你抱着百分百的信任,這一次你可千萬别再坑我。”
渾身緊繃,心中警惕性提到最高,他在背包中掏出一根鋼管,順着外面一具棺材的空隙插進去,然後全力一撬,棺材蓋順勢滑落。
他連看都沒有看棺材裏的情況,立即後退了數步,手握着鋼管全神戒備。然而過了一會兒,棺材裏什麽動靜都沒有,隻有一股細微的呼吸聲。
他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上前一看,差點驚呼出聲。
隻見棺材裏躺着的赫然便是陳維維,隻是她陷入了昏迷,臉色蒼白,呼吸無力。立即将第二具棺材撬開,不出他所料,裏面正是昏迷的黎娟。
他不敢輕舉妄動,馬上撥通了黃爍的電話:“黃爍,我找到陳維維和黎娟了,你馬上喊一輛救護車。等下我發個定位給你,你讓幾個男同學來這裏将他們救下去。”
“好。”黃爍聲音有些激動,一口答應下來。
“哦,對了,她們兩人的狀态有些不太好,你問問同學中有沒有學醫的,有的話讓他跟着過來,以防萬一。”
“沒問題。另外,彭龍他們還是沒有消息嗎?”黃爍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危險我已經清除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你讓同學們放心。”
挂了電話,範彥見陳維維她們兩暫時沒有危險,目光開始掃視整個房間:“我現在不能随意離開,隔壁男廁裏或許還有不幹淨的東西存在……咦?這後面還有一扇門?”
他走到房間的盡頭才注意到,這扇後門被棺材擋住了,若不是他靠近根本發現不了。小心翼翼推開門,映入眼前的是一條下山小道。
小道不遠處,彭龍等四人正抱作一團,目光呆滞。
在離他們大約十米遠的草地上,高勇四仰八叉躺着,生死不明。
“找到了……”
他松了口氣,搖搖頭掏出手機開始撥打彭龍的電話,他怕貿然出聲會讓對方更加受到驚吓。
……
紫甯閣裏,披風男子神情肅穆,口中念念有詞,目光緊盯着面前的虛空。
陡然間,他腰間的黑色竹筒接連爆裂,一連破碎了六個才停止,披風男子驚疑不定,猛然站了起來:“不好,我養的魂!難道那些該死的号稱正義之士的家夥又追來了?”
正在懷疑之際,房門被一陣強風撞開,一個白影踉踉跄跄沖了進來。
披風男子定睛一看,差點崩潰:“阿白,你怎麽成這樣了?你的頭發呢?你這頭發又不是羊毛,哪個天殺的将它薅的這麽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