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見思思一面。”西裝男子臉上升起一絲蕭索,陷入回憶。
“思思?她是誰?”
範彥一看有料,連忙追問。
“是我義女。”
這年頭,幹女兒三個字已經變味,所以男子說的是義女而不是幹女兒,在範彥耳朵裏聽起來倒有些跑江湖的味道。
“能說說你們的故事嗎?”他循循善誘,浪沒有給出任務提示,說明他還未觸發任務。
“也罷,便讓我傾訴一番吧,唉~~~”
西裝男子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離範彥有些遠,于是站起來推開了堆在4号闆凳上的雜物,在範彥呆滞的目光中,從簡單難度移到了地獄難度座位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在這一刻,範彥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簡單難度被他生生聊成了地獄難度,真是夠了!
浪歡快地發出震動,示意範彥趕緊查看任務提示。
他提心吊膽朝木闆看去,上面果然出現了幾行漆黑的文字。
————————
觸發正式任務:讓葉明遠和葉思思兩人見一面。
任務難度:地獄難度。
任務時間:兩天。
任務完成:可得到特殊獎勵,思思的好感。【獎勵分爲:普通、高級、特殊等三類】
任務失敗:海上不定時會出現一場局部風暴,可能有翻船風險。
警告:千萬别讓船客坐你的位置,可能會導緻不可預料的結果發生。
————————
“任務時間比上次少了一天。”
這倒是沒什麽,讓範彥心中奇怪是:“隻是讓西裝男子和他義女見一面應該很簡單啊,這怎麽會是地獄難度?而且思思的好感是什麽玩意?”
讓一個女孩對他産生好感,這難道是說屬于他的浪漫要開始了?
希望葉思思是個美女。
他的一顆心開始怦怦直跳。
沒辦法,對于精力旺盛且戀愛經驗爲零的處男來說,在大街上碰到一個女生向他問路,他都覺得對方動機不純。
但爲何這個任務是地獄難度呢?荷爾蒙下降後,他終于開始回歸冷靜,覺得有些不對勁:“先聽一下男子的故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葉明遠從懷中摸出一包煙,掏出一支遞給範彥,見範彥搖頭拒絕,便縮回手用打火機點燃後放在嘴中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才開口:“我是一名水果批發商,幹這一行已經有十七八年了。”
抽的煙是長嘴釣魚台,這煙無論是從外表造型還是價格上,都自帶暴發戶的氣息,而且目前市面煙草店裏十分少見。若不是範彥偶爾見過一個土豪抽過此煙,換做一般的煙民或許都認不出來。
夾着香煙的葉明遠身上多了一股滄桑:“今年荔枝大豐收,我又是來自尾市東邊知名的荔枝村,作爲鄉村代表我将村裏所有農戶的荔枝全包了,一百多戶人家三千畝荔枝地,産量大約一百五十萬斤,大部分品種都是妃子笑,價值近三百八十萬。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全部批發出去差不多可以獲利一百多萬。”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範彥點點頭,妃子笑品種因楊貴妃而出名,也是荔枝中不可多得的優良品種,作爲尾市人,他早就聽過荔枝村的大名。
“因此我信心滿滿,幹勁十足。可沒想到的是,天降橫禍,關鍵時刻我的資金鏈斷了,沒有資金周轉,物流跟不上,荔枝是新鮮水果,很難保存,僅僅隻有五天,數十萬斤荔枝便爛在了倉庫,其餘的更是在樹上無人問津。雖然我想盡了一切辦法,可依然虧損了差不多三百萬,我走投無路之下隻好潛逃,剛才那些人就是來逼我還債的。”
聽到這裏,範彥最近似乎聽人說起過,今年荔枝村好像遭遇了變故,農戶損失慘重血本無歸,原來一切原因都是面前的男子引起的。
“這三百萬,你都是賒的賬?”範彥皺眉道。
“這個……我也沒那麽多現金啊。”葉明遠臉色有些尴尬。
範彥有些明白了,欠下荔枝村一百多農戶三百萬,這些農戶不跟他拼命才怪。但是即便是如此,和他的任務又有什麽關系?他依然有些不太明白。
“你是逃亡出來這麽久,所以想念你的義女了?”
“嗯。”
“這有什麽難的,你跟她微信視頻不就完了?”
“見不到了……”
“見不到?”
“她們一家在一個月前遭遇了一場火災,全家上下五口無一人逃出來。”
“火災?”範彥心中一凜。
“是的。”葉明遠的表情黯然,“火災發生後有傳言說我兄弟一家是因爲被我逼的走投無路才舉家自殺的,可我知道這是冤枉我。我和子賢兩人從小便親如兄弟,更是認他女兒爲義女,我怎麽可能虧待他們家?我知道他家生活困難,所以雖然這次虧了數百萬,依然咬牙給子賢打了兩萬塊錢,讓他家生活不至于陷入困境。”
“你的意思是這場火災是人爲的?”
“我不知道,因爲警方調查後定性是意外起火,又是深夜,這才釀成了慘案。或許真的是意外吧。”葉明遠狠狠抽了口煙,将煙嘴丢入大海。
“要喝杯茶不?”範彥端起冰紅茶。
“謝謝。”葉明遠說了半天,感覺喉幹舌燥,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眼睛一亮:“你這茶不錯,雖然冰冷,卻比我喝過的大紅袍還濃醇,是什麽茶?”
“冰紅茶。”範彥緊盯着葉明遠的反應,心中有些忐忑,可别是毒藥啊。
“冰紅茶?”葉明遠愣了愣,腦海中思索到底有什麽名茶叫這個名字。
“所以你覺得愧對你兄弟一家,尤其是你的義女?”範彥将話題引回來,不想讓葉明遠在冰紅茶的事情上糾結太久。
“最近我總是睡不好,一閉眼就看到思思在我眼前晃動,我覺得她心底依然在怪罪我,是我的原因才讓她一家葬身火海,我真的好苦惱……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對?”葉明遠十分痛苦。
範彥正要開口,一股寒意涼透了他的脊椎:他突然想起,這麽說葉思思早已在火災中死了才對,那麽她的好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