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瓊已經情緒失控,對着姜陵喊道:“帶着蒼月鷹快走,這邊你幫不上忙!”
“你别急,跟我說一下現在什麽情況。”姜陵先扶着鮮于瓊落回地面,以免受到沖擊,他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戰況,發現烏斯爾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狀态獨戰五位庭主,不由問道:“這麽多玄極上境的高手還是殺不了他?”
鮮于瓊卻還是推攘着姜陵喝道:“說了你快走,我們尚不是對手,你回來幹什麽!”
“你冷靜一點!”姜陵察覺到鮮于瓊傷勢很重,也不好和他發火。
“鮮于瓊,你先養傷,我來和他說。”一個女子的聲音不遠處響起。
姜陵轉頭看去,見說話的人正是另一位神庭庭主尚凝霜。
此時尚凝霜靠坐在一棵樹下,原本花容月貌的她此時面容慘白,身上也是沾染了不少鮮血,更讓姜陵感到驚駭的是,她原本的修長雙腿自膝蓋處斷掉了…
尚凝霜勉強以冰系法術凍住了雙腿的斷裂處,來減少鮮血的流出。
“我行動不便,你過來一點。”尚凝霜朝姜陵招了招手。
姜陵急忙趕了過去,他看了一眼尚凝霜的腿,難以置信道:“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尚凝霜苦笑一聲道:“與栾庭主和胡庭主相比,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姜陵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偏頭看向尚凝霜的身後,在那裏躺着栾雲溪的遺體。
姜陵難以忘記當初在平原城中,這位英武非凡的庭主揮動長槊,如同九霄落雷,銀河卷地,隻一槊便将樸家最強供奉丁千山打落。
此時的他穿着皓月明光铠,凜陽長槊放在一旁,卻已經沒了半點氣息。
栾雲溪是最早趕來的庭主,是他先獨自攔下了烏斯爾,給了姜陵和蒼月鷹逃走的機會。
“怎麽連栾庭主都…”姜陵咬着牙想不明白,栾雲溪明明是風隐大陸最強的庭主,又有皓月明光铠和凜陽長槊這樣的神庭重器加持,竟還是死在了烏斯爾手中。
姜陵又看向左右,尚凝霜凄涼道:“不用找了,胡庭主燃燒了生命之力,卻還是被烏斯爾打成了飛灰,屍骨無存。”
姜陵心中悲痛,雙拳死死攥着,片刻後他壓下情緒讓姜陵冷靜下來,看着尚凝霜問道:“他究竟強在哪裏?”
“他的血咒術已經大成,在風隐吸收了許多強者的鮮血,最主要的是他還吸收了太昊的血,其實力已經站在了玄極的頂點,距離神聖領域也隻差一步。而且他似乎掌握着我們所有人的功法招式,對我們每個人的殺招都有應對手段。”尚凝霜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當然,若僅是如此,就算他的實力在我們之上,我們九人聯手倒也不會懼他。”
“他還有什麽手段?”姜陵心想也當是如此,就算烏斯爾實力已經來到了玄極巅峰,但隻要沒入神聖領域,那就不會有質的飛躍,一位庭主、兩位庭主不是對手尚可理解,怎麽九位庭主都無法殺死他呢?
一旁的鮮于瓊雙眼帶淚,語氣憤恨道:“還不是因爲他背後那可惡的血色風暴!”
姜陵看着那通天徹地一直旋轉的血色風暴,不解問道:“那血色風暴究竟是什麽東西?”
最開始他以爲這是烏斯爾施展的具有殺傷力的招式,是爲了追殺蒼月鷹而放出的,但這血色風暴持續了這麽久,倒也沒見烏斯爾特意驅使這風暴去打殺,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後,似乎另有他用。
“這血色風暴,更像是某種陣法,他的效用,就是給烏斯爾提供源源不斷的鮮血之力。”尚凝霜擡手指了指周圍,繼續道:“這些死去的血色傀儡,還有林中的飛禽走獸的屍體,甚至更遠處青原郡的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鮮血都會被這風暴吸走,再傳遞給烏斯爾。”
“那是有點惡心了。”姜陵剛剛驚歎于天南辰星那強大的恢複功效,沒想到這就碰到一個“人造”款,就如同姜陵之前想的那樣,有着一個如此強大的便攜式能量補給站,在面對比你實力弱敵人,哪怕是以一敵多,依然可以讓你立于不敗之地。
姜陵皺眉問道:“既然是陣法,你們破壞不了?”
尚凝霜搖頭道:“破壞不了,那陣法的源頭就刻在他身上。”
無法破壞陣法就難以打敗烏斯爾,但那陣法又刻在他身上…姜陵凝眸思索,想着如何才能破局。
尚凝霜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以你現在的實力無法打敗烏斯爾,隻會白白送命,你最好馬上帶着蒼月鷹離開,前往最近的神庭,利用那裏的陣法把蒼月鷹送到源發大陸。”
“可如果我現在走了,你們全都死在這裏,烏斯爾再無所忌憚,風隐大陸隻會變成人間煉獄。”姜陵握着拳,堅定道:“我一定要打敗他。”
鮮于瓊抓狂道:“我說了,那不是你能打敗的對手!就算神子賜予了你神力,你又能做什麽?”
“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情,神子爲什麽給我神力?或者說,他是什麽時候給我的神力?”姜陵走上前拍了拍鮮于瓊的肩膀,看着他認真道:“因爲我幫助他把封歧扔進了冥淵之中。面對使徒我尚且幫得上忙,更何況這個烏斯爾。”
言罷,姜陵一躍而起,扇動靈翼沖上半空。
“這…爲何不聽勸告!”鮮于瓊跪坐在地,悲痛道:“身爲神子選中的救世之人,怎能如此意氣用事。”
“讓他去吧。”尚凝霜卻是擡起來頭看着姜陵的背影,雙眸帶着名爲希望的光彩,也帶着晶瑩的淚光,她聲音輕柔而堅定道:“既然是神子選中的天命之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創造奇迹。”
“姜陵,你竟還敢回頭,真是省得我去找你!”姜陵剛剛升到半空,烏斯爾張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他怎麽過來了!”一位面容堅毅的庭主看到姜陵頓時焦急皺眉。
“你快走,這裏不需要你!”另一位中年女性也高聲喝到。
“你不是他的對手,快離開!”一個老者聲音有些嘶啞。
“堂堂庭主,慌什麽!你們也被他吓破膽了麽!?”姜陵大義凜然地放聲喝到:“我來幫你們收拾他!”
“收拾…誰?”随着烏斯爾聲音響起,血色風暴的某處扭曲,一股強橫的能量呈旋渦狀朝着姜陵打來。
這次看似随便打來的攻擊完全是玄極上境的水平,對于姜陵目前的實力而言…施展全力也能攔下,但很可能會受傷。
這時那個面容堅毅的庭主橫移一步擋在姜陵身前,擡手間喚出一塊七彩玄甲,幫姜陵擋住了攻擊。
“雖然你的決心和勇氣我很欣慰…”名爲黃雄安的庭主抵攻擊,帶着責備道:“但這裏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名爲廖鴻瑩的庭主也趕了過來,對姜陵說道:“我們保證不了每次能都在烏斯爾手下救到你,我現在就送你離開!”
另外三位庭主也皆是出手,分擔烏斯爾接連打來的攻擊。
姜陵突然說道:“我有辦法打敗烏斯爾!”
“什麽辦法?”廖鴻瑩一愣,暫時停住了手,而後肅容道:“這可不是随便說說的。”
姜陵以念氣傳音給廖鴻瑩和黃雄安道:“我可以使出冰系秘法——冰封魂棺,隻要你們給我創造機會,我就能封住烏斯爾!”
廖鴻瑩和黃雄安對視一眼,廖鴻瑩皺眉懷疑道:“烏斯爾有近乎無窮無盡的血氣加持,念力雄厚,以你的修爲封得住他?”
姜陵道:“要不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麽?”
黃雄安短暫的思索後,咬牙道:“試一下!”
黃雄安以念力将消息送給了其他庭主,雖說另幾位庭主也懷疑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但既然已經決定,五人也不猶豫,急忙出手攻擊,幫助姜陵創造機會。
而姜陵喚出了他的武靈,他的第三位武靈,白無夜。
姜陵第一次與白無夜進行了通靈。
一頭黑發變得白如冬雪,崆禦衣似染凝霜,姜陵的氣息發生了變化,他面容冷峻,雙眸泛青,如同從冰封百年的洞窟中走出的古人,有着滄桑的味道和清幽的神韻。
“紅衣姜陵和黑衣姜陵我知道,沒想到還有白衣姜陵。”烏斯爾看向姜陵,赤紅眼眸浮現殺意,道:“雖然我很想見識見識你有什麽名堂…”下一刻烏斯爾輕喝道:“但你還是趕快去死吧!”
烏斯爾突然揚手,血色風暴扭曲翻滾,如同波浪洶湧而來。
下一刻,又有一艘血色大船從滾滾浪濤中現出,這艘血色方舟乘風破浪,從血海之中沖向姜陵。
這一招姜陵不久前剛在鮑勃爾那裏見識過,鮑勃爾還提醒過他今後一定會遇到更加善用血咒術的對手。
上次姜陵以神力喚出神兵抵住了鮑勃爾的血海方舟。
但這一次姜陵沒有神兵相助,烏斯爾的實力也遠勝鮑勃爾十倍。
黃雄安的琉璃玄甲被血浪轟碎。
廖鴻瑩施展靈術喚出數百隻鵲鳥搭成堤壩,卻也轉眼被方舟沖垮。
血氣沖天,威壓懾人,眼看着那血色方舟就要來到姜陵眼前。
姜陵卻是眼眸一亮,大喊一聲:“來得好!”
下一刻,姜陵的身體瞬間消失,凝聚大量血氣的波浪與方舟竟是打了個空。
“嗯?”烏斯爾眉頭一皺,心生不妙。
下一刻,呼嘯的風霜從四面八方朝着烏斯爾彙聚而來。
“冰封…”姜陵的白發狂舞,雙眸閃着白光,渾身散着寒氣,冰元素在他附近瘋狂凝聚:“魂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