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從史怡手中接過名單,掃了一眼,直拍腦門道:“還真特娘的是出乎預料啊。”
在看結果之前,我們先看一下之前十六強時的分組情況。
A組:萊德瑞,蕾雅,李光塵,索科洛夫斯基
B組:鮑勃爾,姜陵,安德森,傑羅姆
C組:姜小白,楚辭,烏恩,楚江開
D組:石田左靖,貞德,郝威廉,萊維奧斯
而這一次的比賽結果,一開頭就讓姜陵傻了眼:
A組第一名蕾雅,第二名萊德瑞
B組第一名鮑勃爾,第二名姜陵
C組第一名楚辭,第二名姜小白
D組第一名石田左靖,第二名貞德
所以下一局的對戰情況爲:
蕾雅VS姜陵
鮑勃爾VS萊德瑞
楚辭VS貞德
姜小白VS石田左靖
其他都還好說,最讓姜陵意外的是A組的排名,A組那幾個家夥,雖然也都是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天的佼佼者,但在萊德瑞面前,理當是點菜亂殺才對啊。原本姜陵認定萊德瑞會以第一出線,都已經做好了下一場和他打的心理準備了,誰知道這貨竟然拿了個第二,下一場要鮑勃爾來面對這位強敵了。
以姜陵目前的實力,對上萊德瑞倒是有六成把握拿下,而以鮑勃爾的實力面對其他玩家姜陵都不擔心,可面對萊德瑞隻怕是兇多吉少。
“這怎麽回事呢?”姜陵琢磨了半天,在這場比賽之前,萊德瑞的積分是比蕾雅高的,比另外兩個被淘汰的家夥也高很多,可眼下他赢了比賽,積分卻跑到了蕾雅後面。
首先一種可能是,萊德瑞活到了最後,但是另兩位玩家都死在了蕾雅手上,所以萊德瑞隻有300積分,而蕾雅有500積分,以此完成了反超。
還有一種情況,萊德瑞被另外三人圍毆緻死,蕾雅在之後又殺掉了其餘兩人,而在都死了的情況下,萊德瑞的分數高于另外兩人,所以他留下來了。
具體發生了什麽姜陵無法得知,下一局遇到蕾雅的時候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問一句,既然結果已經出了,說什麽也沒用,隻希望鮑勃爾能成功翻過這座大山吧。
CD兩組的出線情況和排名情況都不算意外,C組之中姜陵認定楚辭是必出線的,而姜小白和楚江開都很強,積分也接近,兩人誰出線都不奇怪。D組石田左靖和貞德都是超一流高手,而郝威廉也能算得上是一流,隻是比前兩位明顯差上一些,至于萊維奧斯這人姜陵沒有接觸過,但在“内部資料”上也看到過他的信息,這麽說吧,這人能晉級多少有點運氣成分…
“怎麽愁眉不展的?這局成功淘汰了兩位漂亮國選手多值得開心的事兒啊,下一場你和蕾雅打也應該有信心吧?”史怡問道。
“信心還是有的…除非上一局是她親手把萊德瑞打到了第二名,但那種可能性隻存在于理論之中無限接近于零。”姜陵對萊德瑞和蕾雅的水平都心中有數,就算把安德烈和傑羅姆開的挂都給她裝上,她也不見得是萊德瑞的對手。實際上姜陵腦子裏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利用下一場比賽的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史怡已然十分了解姜陵,看他的臉色和眼神就大概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便指着他正色提醒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輕敵,她能力壓萊德瑞以小組第一出線,就說明她的實力絕不容小觑。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到時候人家給你抛個媚眼說兩句軟話,你别是讓人家迷得連手都下不去!”
“我這人可是坐懷不亂守身如玉的正人君子,你還不相信我麽?”姜陵挺直腰杆反駁一句,而後突然一垮眼冒賊光道:“不過你别說,嘿,那個蕾雅是真的漂亮,身材也好,就和好萊塢電影明星似的。”
史怡冷笑一聲問道:“那她要跟你嘤嘤嘤你怎麽辦?”
“你放心,我不喜歡她那種有心機又做作的女人,嘤嘤嘤也沒有用。”姜陵頓了一秒,而後十分理所應當地補充道:“我頂多就是饞她身子。”
“好一位坐懷不亂守身如玉的癞蛤蟆。”史怡精準地點評了一句。
小可在這時走了進來,她手裏拎着一杯檸檬茶一杯摩卡咖啡,明顯是聽到了兩人前面兩句談話,笑着對姜陵說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姜陵仰頭想了想說道:“首先得是心地善良,不矯揉造作,有點脾氣不要緊,但是非觀得清楚,别老無理取鬧;平時可以強勢一點,但有心事的時候要和我說,不要一個人死撐着;心裏得裝事兒,細心一點,别大大咧咧像我似的。嗯,也就想到這些,至于孝順父母,遵紀守法這些最基本的就不啰嗦了。”姜陵一邊接過小可遞來的咖啡,一邊看着她笑着說道:“當然,長相和身材要是能漂亮一點就更好了,像小可這樣的我就喜歡。”
小可努着嘴,看着姜陵眨眼道:“可是你形容的這個人不像是我啊…”她轉過身看向史怡,遞過檸檬茶時忍不住笑道:“怎麽聽都像是史怡姐姐啊。”
小可想到這便捂着嘴後退到門口,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兩遍,而後笑得身子都跟着激動地顫抖,一副期盼了已久的CP終于“磕到了”的狀态。
她倒是怪叫一聲轉身開門就走了,然後屋子裏就剩下姜陵和史怡陷入了沉默。
兩人僵硬地杵在原地,這無比尴尬的5秒鍾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姜陵和史怡幾乎是同時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飲料,又同時說道:
“這咖啡弄得有點甜了。”
“這檸檬茶一點也不酸。”
兩人各自深吸一口氣,姜陵腆着臉假笑說道:“我得回去休息休息了。”
史怡擡頭看燈,嘀咕了一句:“早該滾了。”
姜陵一拍腦門說道:“小可可能誤會了,我忘了說一個重要條件,那個人最起碼得是個女的。”
“快滾!”
……
張玄乙死後第三日,神子再一次回到了靈元大陸,他沒有去紅楓城,也沒有去任何神塔,而是直接來到了天承山脈,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張玄乙前輩在神隐之時前往渦流探查,但那時神明剛剛沉寂,天地規則出現動蕩,渦流處湧出失控的世界本源之力,另外幾位聖域強者直接死在其中,羅安寒雖是逃走了,最後也沒能活下來。隻有張玄乙前輩萬幸得脫,卻也身受重傷,雖然回到山門靜養了五年,但本源之力留下的殘傷他無法清除,實力僅恢複了三成左右。”
“但那個人僅用天行者的身子載體,以‘魂臨’的方式作戰,就能殺死張玄乙前輩,也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臨近頂點。”
“前天,我在東海上搜了一夜的時間,真的找到了一座島——一座已經沉入海面以下、并且四分五裂的島嶼。”
“在那座殘缺沉陷的島嶼上,我找到了巴琳娜殘留的氣息,也确認了她死亡的消息。”
“第二日我又去搜尋卡尼休的行蹤,但是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但我覺得,他應該也死了。”
“現在全天下已經沒有神聖領域的強者了。”
神子語氣凝重地說完了這些話,他盤膝坐在樹枝上,雙手交叉墊着下巴,正凝望着前方出神。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真的是他?可他爲什麽要對這幾位使徒痛下殺手?他最想殺的不應該是你麽?”
敢對神子把話說的這麽直白,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天地間第一個生靈——太初古樹。
神子沒有生氣也沒有苦笑,而是非常認真地嘀咕道:“對啊,就算他要殺,他也應該第一個殺了我才對啊。”嘀咕完這句,他輕歎口氣,道:“要不我進去問問他?”
太初古樹問道:“如果像你猜測那樣,三位使徒都死在了他手中,以你現在剛剛恢複到玄極上境的身體,如何是他的對手?”
“在聖域強者之間,分出勝負并不難,但想殺死對手,是非常非常難的。”神子說道:“這隻能說明,血原之中那個家夥,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就算我恢複到全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你可是神子,天地間唯一掌握神術的人,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的話,天地間就沒有人敵得過他了。”
“我是千年之中天賦最強的天才,生下來便被神明所看中,一路在神明的指引下無比順暢的走到聖域境界,而那些使徒,一個個都是一路艱辛摸爬滾打了上百年才走到這個境界。原本有着神明的加護,我便可借天地萬物之力,于世無敵。”神子苦笑一聲道:“我也是在與封歧對戰之後才發現,失去神明加護的我,即便神力尚在,竟也不比那些使徒強多少。”
神子感慨道:“我就像是一個從小受着專業的指導、有着各路高手保駕護航、學習着各種武功的貴族公子,而那些使徒則是從街頭小混混一路厮殺成長爲土匪頭子的人,真動起手來,人家反倒更有辦法獲勝。像那封歧在空間法則上的領悟便遠比我要透徹,讓我吃盡了苦頭。”
“如果你沒有信心打敗他…”太初古樹的聲音一向沒有什麽情緒,但此刻也變得低沉了一些:“那他豈不是要推翻神庭、稱霸世界了?”
神子腦袋下壓,雙手插到了頭發裏,有些擔憂道:“我就怕他的目的不是推翻神庭稱霸世界這麽簡單啊。”
“哦?”太初古樹陷入了沉默,它并不是很确認神子的意思,但隻是略微一聯想,這位有着天地規則之中“生”之意象的太初古樹,都感到了一絲悸意。
神子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有三件事,第一是想找你要一段樹枝,我要送人。第二是想提醒你最好換一個地方躲藏,我怕那家夥會來找你。第三…”神子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淡笑道:“你應該還有無限的歲月可以活,但我可能快到頭了,所以來和你告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