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正是玩家傑羅姆與安德森,他們兩人原本各自降臨的地點相距比較遠,但兩人還是在降臨後的第一時間不約而同的向中間靠攏,以最快的速度彙合到了一起。
他們能做到如此精準,自然不是默契二字可以解釋的,而是另有手段。
“這風雪可真大,我不喜歡這個地方。”身材高大壯碩的安德森笑着對傑羅姆開口道:“說一說吧我的老夥計,你感應什麽了?”
傑羅姆的身材在歐美選手中算是比較瘦小的,他面容僵硬死闆,雙眸透着陰戾,聲音低沉道:“十點鍾方向,六公裏外,南宮和她的部衆正在往過趕。八點鍾方向,十五公裏左右,有大隊人馬正在緩慢靠近,大概有五千人以上。六點鍾方向,十三公裏外,有五十個人正在靠近,帶隊的人是玄極上境,也在向這裏進發。還有,四點鍾方向,四公裏,有十幾個人,修爲都很強,暫時沒有移動。”
聽到傑羅姆如此準确的報出了這麽多事實信息,仿佛開了‘全圖視野’一樣,但安德森沒有絲毫意外,而是順着分析道:“那五千多人的大隊人馬應該是西唐的部隊,六點鍾方向有玄極上境的高手帶隊,那肯定是蘇良率領的叛神者。至于那十幾個不動家夥,會是誰呢?”
“有玩家和他們彙合了。”傑羅姆突然閉上眼睛,似在感知什麽,過了片刻的功夫,他突然張開雙眼道:“應該是鮑伯爾。”
“哦?既然能和玩家接觸,那肯定是重要勢力了。”安德森思索片刻,點頭道:“可能是北疆王派出的人馬,看來北疆王對蘇良帶隊出手也不是完全放心,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加派了這麽多的高手來伏擊南宮。”說完,安德森又說道:“鮑伯爾與北疆王的人接觸,那姜陵在哪呢?”
傑羅姆回答道:“最開始的時候我感知到了他的位置,就在距離你最初降臨位置的西方兩公裏處,但随後他開啓了某種屏蔽自身氣機的功法,我便失去了他的位置。”
安德森感到有些意外,冷笑道:“還有人能屏蔽你的‘天之眼’?”
對于安德森帶着嘲諷和幾分質疑的話語,傑羅姆依舊面無表情,平靜道:“目前來看,姜陵确實做到了。”
“這小子還真是有點門道啊,早知道我就先往西走把他幹掉了。”安德森遺憾搖頭,轉而問道:“不過從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來看,姜陵和南宮勢力關系非常親近,他總不見得回去投靠别的勢力,肯定是要去和南宮碰頭的。你再盯一下鮑伯爾,看看他現在什麽實力了。”
“不太容易看到了。”傑羅姆搖頭道:“他好像已經察覺到我的監視了。”
“WTF?這些中國玩家都這麽厲害麽?”安德森微眯雙眼,邪笑着舔了舔嘴唇道:“看來真的有必要把他們兩個送出去了,不然可對不起這一次這麽‘巧合’的把我們和他們兩人匹配到一起啊。”
傑羅姆提醒道:“小心點吧,阿比蓋爾就是死在中國玩家楚辭的手中。”
安德森依然很有自信,不屑一笑道:“放松點夥計,阿比蓋爾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爲他根本沒有利用好我們的‘特長’,再加上楚辭的确比他聰明,或者說是他自己太蠢了,所以他才失敗了。”
傑羅姆繼續潑涼水道:“上一次對付石田左靖,如果不是犧牲了一位夥計,我們也差一點就輸了。”
“嘿!不要這麽說!”安
德森不滿道:“上一次是被石田左靖那家夥借走了太多的‘勢’,才導緻我們赢那麽艱難,這一次我們要吸取教訓,我們也要去借勢,隻要背後的勢力相差不多,難不成你還怕我對付不了那兩個家夥?”
“好,那我們就開始準備吧。”傑羅姆不再反駁,說道:“現在鮑伯爾與北疆王的部曲取得了聯系,姜陵又與南宮是友好關系,那留給我們的隻有西唐和叛神者。”
安德森點頭道:“哦,可是西唐是幫助三皇子的,而叛神者是北疆王的盟友,我們還是一起行動,選擇其中一個吧。”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看情報?”傑羅姆面色陰沉,帶着幾分責備對安德森說道:“西唐根本不是誠心幫助三皇子,他們眼裏隻有自己的利益,以及‘那個人’的命令,記得麽?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講,西唐與蘇良未必就是敵對狀态,我們有很大的空間去誘導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好吧好吧,所以我們要先對付哪個玩家?墓碑臉,你說說看。”安德森雖然自負,但也自知頭腦方面不如傑羅姆,所以還是得聽對方的安排。
被起了外号,傑羅姆也依舊是那張死闆的面容,他說道:“還是先對付姜陵,一來南宮一方的實力較強,或者說姜陵背後的勢比較大,二來上面可是下了命令,這一局我們最好是能把他們兩個都淘汰,如果不能,也至少要把姜陵淘汰出去,不然是什麽後果,我也不敢想象。”
“領導們會不會對姜陵太重視了?”安德森嗤笑道:“到時我看看這個‘天命之人’能不能接下我一刀。”
傑羅姆無視了他的話語,略作思索而後道:“我們分開行動吧,你在叛神者那邊有基礎,你去和他們接觸,我去找西唐的人,摸摸他們的底細。我們暫時的唯一目标,是想辦法讓他們先把南宮的隊伍滅掉,把姜陵先弄死,然後再考慮鮑伯爾的問題。”
“好,就這麽辦夥計。”安德森雙手枕在腦後,桀骜笑道:“讓這兩個來自中國的小子見識見識什麽叫‘種族差距’好吧?”
傑羅姆糾正道:“你是想說‘實力差距’吧。”
“,有什麽不同麽?”安德森聳了聳肩,然後朝向叛神者的方向走去,臨走前說道:“等打起來的時候,你隻管保護好你自己,看我怎麽一個接一個的割下他們的腦袋就好了。”
“小心一點。”傑羅姆提醒了一聲,但也知道安德森未必聽得進去,所以也沒有多說。
傑羅姆邁步向西方走去,他從風雪中穿梭而過,速度很快。他面容陰沉,目光凝重,雖說他們手中掌握着極爲全面的情報,又有“額外的能力”加持,但他還是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以至于他開始懷疑這一次和姜陵以及鮑伯爾匹配到一起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不過聽說鮑伯爾和姜陵之間有着某種矛盾,從情報上也能看出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隻要他們不攜手的話,應該不會有翻車的可能。
“怎麽想也不會有。”傑羅姆喃喃自語了一句,而後眸子變得堅定了許多,加速沖向西方。
......
“怎麽了?”一位穿着白色披風的中年男子冷眼問道。
“沒事,隻是感覺到有人在‘看’我。”身材精壯,有着一頭利落寸發的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而後瞥向面前男子搭在腰刀上的手,平靜道:“我是來與你們合作的,不用太多心。”
“鮑伯爾,我知道你在天行者之中也是很厲害的存在。”那中
年男子面容肅然,眸帶決意道:“我們這一次可是受了北疆王的命令來刺殺南宮,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安排好了後事,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準備。我希望你是誠心來相助,隻要順利殺了南宮,北疆王必然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賞賜,如果你敢搗亂,我們也不介意先殺了你。”
鮑伯爾看向男子身後潛伏在雪中一動不動的十幾道身影,微微有些色變,他感慨道:“我知道北疆王手底下總會有一些死士,我也知道夏侯昇肯定隻是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但今日這出現的陣勢,還是令我感到吃驚啊。”
十位天變上境,三位玄極下境,再加一位玄極上境的強者,以必死的決心來刺殺南宮,的确是了不得的大陣仗。
鮑伯爾喃喃道:“看來北疆王真是動了火氣啊。”
“你明白就好。”外貌平平無奇,卻有着玄極上境修爲的中年男子盯着鮑伯爾說道:“今日,南宮必須要死。”
“好,讓她死。”鮑伯爾淡淡一笑,朝中年男子伸出了手,開口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沉默了三秒鍾,而後将手從刀柄上拿開,卻沒有和鮑伯爾握手,隻是平淡回答道:“荊林訣。”
鮑伯爾瞳孔微縮,緩緩收回了手。
他沒有聽說過荊林訣這個名字,但他記得三皇子名叫荊林染,“林”是荊家族譜裏給這一輩人定下的字。
鮑伯爾沒有問對方是不是北疆王的親兒子,隻是點頭道:“那看來南宮是非死不可了。”
......
有一男一女爬過了一個山丘,擡眼便看到了前方祁山雪谷的谷口,兩人警惕地掃視周圍,确認沒有什麽異常。
“這鬼地方怎麽這麽冷,姑奶奶披着這麽厚的羊皮都起雞皮疙瘩。”長得孔武有力的鍾渠罵了一聲,随手拍了拍肩上的雪。
面容俊秀的周巍然無奈笑了笑,道:“恐怕你不是外面冷,是心裏冷吧。”
“啊?”鍾渠瞥了一眼周巍然,而後反應了兩秒,面露怒色道:“你是不是想說姑奶奶怕了?”
“我沒有這麽說。”周巍然急忙推脫。
鍾渠呸了一口,嚷嚷道:“姑奶奶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怕過!不是就一個蘇良麽?有什麽可怕的。還有一個可能到場的北疆王大兒子,他爹我都不怕,我怕他!”
“行行,您厲害,巾帼不讓須眉。”周巍然哪敢和她吵鬧,急忙奉承兩句。
“讓你們兩個帶頭打探,你們就是這麽打探的?”随着聲音響起,兩人才發現身後多了以一個人。
這位神出鬼沒近了周巍然和鍾渠身的人,正是魏窮。
即便是在這風雪之中,魏窮還是穿着一身髒破布衣,腰間挂着那個外表都盤出漿的酒葫蘆,真是人如其名,看着就窮。
鍾渠聳肩道:“這不是沒發現什麽問題麽。”
魏窮無語搖頭,往前方一指:“沒有問題的話,告訴我那個家夥是誰?”
鍾渠和周巍然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驚異地發現真的有一個人在風雪中急速趕了過來。
鍾渠立即從包裏抽出了長刀,罵道:“管他是誰,姑奶奶我...”
“行了。”魏窮走到兩人前方,說道:“你們幫主是派我來接他的。”
“啊?”鍾渠瞪大眼睛看過去,疑惑道;“到底是誰啊?”
周巍然視力好很多,看清來者後也放松了下來,輕笑道:“是我們的貴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