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姜陵也入了戲,面色恭敬參拜道:“久仰浣海門門主大名,在下早就想前來拜見,奈何剛剛與翟千金發生了點誤會,實在是...唉...幸得翟小姐洪福齊天,沒有生命之危,不然在下萬死難辭其罪。這有一份薄禮贈上,權當賠罪,還望門主海涵。”
姜陵說着,拿出一個小瓷瓶,雙手托着,恭敬無比。
“嗯?”翟海行聞言倒是沒有全信,不過還是放松了些戒備,向前一步,準備直接躍出窗戶。
“門主等一下!”霍奉反應過味來,開口阻攔,示意翟海行先不要下來。
“霍奉長老這是何意?”李當歸略帶怒意開口道:“兩位朋友誠心請罪,您還要阻攔不成。還是說,您還是信不過我?!”
霍奉盯着李當歸看了一眼,卻看到李當歸眼神以不是剛剛那種狠厲,雖是帶着些許怒意,但還是透漏着一股年少的清澈。霍奉倒是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心理作祟,看錯了李當歸。他不好把話說絕,客氣中透着堅決道:“非是不信任李客卿,隻是這二位朋友初次見面,怪不得老霍仔細一些。這樣,您先将小姐交給我。”
李當歸沒多猶豫,将翟小姐遞送過去,霍奉小心翼翼接過,确認小姐尚有氣息,隻是昏迷不醒,霍奉皺眉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唉,發生了些誤會,我...我小姑媽隻是想教訓教訓她,應無大礙。”姜陵一臉的歉意,不住點頭。
霍奉自然也清楚翟小姐是什麽火爆脾氣,再說小姐本就是奔着攔路搶劫去的,雙方打起來倒也在情理之中。
沒等霍奉接着盤問,姜陵直接将小瓷瓶遞給了霍奉,說道:“傷了門主千金,實在是過意不去,霍長老,這份薄利還望不要嫌棄。”
霍奉接過小瓷瓶,打開看了一眼,倒也的确是個識貨的主,頓時驚呼道:“青玉養神丹!”
翟海行一聽這個詞,頓時眼紅,想他停滞在天變上境這麽多年,缺的就是這些靈丹妙藥。他大笑一聲,邁步躍出窗戶,直接落到院子裏。
“霍長老太過小心了,看得出兩位朋友是誠心賠罪,再說,你還信不過李客卿麽?送小姐先回去休息,叫人請位醫生來看看,這裏沒你什麽事情了。”翟海行先是呵斥了一聲霍奉,也算是表了态度。
這邊霍奉遞過小瓷瓶,而後卻沒有退下,他又看向李當歸接着追問道:“老唐和老許呢?他們不是随小姐一同去的麽?”
霍奉一手攙扶着翟小姐,翟海行笑眯眯地打開小瓷瓶看了一眼。
李當歸那清澈的眼神又流露出了冷漠之色,他平淡道:“老唐和老許,你自己去問問吧。”
“什麽?”霍奉一時不明所以。
但下一刻,一位持刀武将驟然在李當歸身後成形,直接撲上前去劈下一刀。
霍奉本就措手不及,又一邊攙扶着翟小姐,哪裏招架得住,千鈞一發之際他隻得将小姐甩到身後,自己順勢扭身閃躲。
但是秦宮一刀下去,還是将他的左臂從肩頭劈了開來。鮮血噴出,險些濺了一旁翟海行一身。
翟海行好歹是天變上境的高手,李當歸靈力運轉得再快,也沒有逃過他的感知,那一刻他便急忙後退,也調動起了體内靈力。
但是一把薄如白紙一般的長劍已經閃着寒光來到了他的眼前。
那劍的鋒芒哪怕看上一眼都覺得瞳孔刺痛,但劍身還掠起勁風,直襲而來。
翟海行那一刻幾乎停下的呼吸,寒毛豎立,好在聖光神禦石啓動,念氣護罩擋住了那邊長劍。但聖光神禦石的護罩竟也被這長劍直接割開一道口子!
下一刻,又是一把劍從那道口子砍了進來,這把劍寬厚一些,但劍刃同樣鋒利,而且在還有一把鋼刀緊随其後。
“啊!”生死關頭翟海行幾乎本能地将靈力凝聚成了藤牆,攔在自己身前。
嘶!嘶!
刀劍斬過,藤牆也被切成碎片。
翟海行連退數步,卻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好在他身上帶有千機符紙和飛葉靈镖,一股腦的就往出扔。
三張千機符紙分别記載了三種靈術,分别化作一隻蒼鷹、一頭蠻牛、一條飛魚撲了出去。
飛葉靈镖是可以加持靈力來增強威力的暗器,他接連甩手,幾道青光閃電般從半空劃過。
但飛葉靈镖和千機符紙這種東西雖說神奇而實用,卻并不能幫翟海行逆轉戰局,這些消耗性道具與神禦石一樣,受其載體限制,其所能發揮的威力都是有着上限的,千機符紙刻畫的招式最高也不過是天變中境,飛葉靈镖還要更差一些。
經過建邺城戰場之後,荊戎實力已經到達天變上境,雖說受武靈之軀限制,其實力比不上正常的天變上境高手,但對付這些旁門左道的暗器還是完全沒有問題。
他左手夜楓刀,右手桑榆劍,霍家刀劍決他施展的爐火純青。
那蒼鷹未等展翅便屍首分離,那蠻牛剛挺起犄角奔出兩步便被一刀剁下牛頭,那飛魚身形靈活,卻根本避不開桑榆劍,直接被從頭到尾豎切成了兩半。
三隻靈獸轉瞬間化作一片靈屑紛飛,那些飛葉靈镖也僅有兩發擦到了荊戎的衣角,其餘皆刀劍攔住或者躲閃開來。
蘇唯則踩着荊戎的肩膀一躍而起,扶搖劍再次劈向翟海行。
那一刻,姜陵擔心荊戎那冷漠脾氣會不會因爲蘇唯踩了他一腳而發火...
出乎意料的是,姜陵并沒有從荊戎身上感受到任何負面情緒,甚至他還察覺到荊戎還非常贊許蘇唯選擇的出手時機...嗯,你倆脾氣倒是能玩一起去。
姜陵放出荊戎後也沒有閑着,他轉頭看見秦宮已經将那霍奉劈到在地,但臨死前霍奉還是大喊出了一句話:“速來保護門主!!”
這一聲高喝,自然是驚動了附近的浣海門成員,轉眼間就有些人從正門沖了進來,還有幾位實力不俗的,直接一躍過牆。
“周瑜,出來幫忙了。”姜陵直接喚出了周瑜,周瑜身穿華服,身形一轉便盤膝坐在了地上,沒有絲毫停頓,那修長的手指已然撥動赤心古琴。
锵然一聲,如戰鼓擂動。
一首陣前曲,喚出千軍萬馬,何懼你這些宵小鼠輩!?
激昂琴音震響,如若鐵蹄踏地,又似利箭離弦,還能聽到旌旗烈烈,喊殺陣陣。
那翻牆而過的一位武者剛一落地,就聽到了琴聲,而後便有無形的飛箭落在了他身上,直接将他釘在了牆上,轉瞬氣絕。
那魁梧的男子剛揮舞大刀沖進院門,琴音之中已有一位騎士一馬當先,直接将他撞得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那些不足天變境的家夥,在這一首陣前曲之中死的死傷的傷,竟是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那有個天變下境,哦,那個也是。”姜陵迅速探查了一下,鎖定了兩個在周瑜的琴音之中尚可自保的家夥。他嘀咕了一聲:“把荊戎和周瑜都喚出來,靈力耗損還蠻大的,要不就親自出手吧。”
姜陵手握滌罪劍,直接奔了出去。
“本想讓蘇唯掠陣,我們師兄弟二人攜手對付那門主,可她倒是比誰都積極。無妨了,這點累活就讓我來做吧,順便實踐一下我天變下境的武道水平。”
姜陵手握滌罪劍,來到了一個手持鐵棍的浣海門成員身前,那長着一張國字臉的大漢也不客氣,仗着鐵棍足有兩米長,直接掃向姜陵。
姜陵靈活彎腰避開這一棍,之後毫不猶豫地順勢後翻,避開了棍子的折返橫掃,他腳下一蹬,身子竄出,直撲到那人臉前,滌罪劍直接送出。
那人倒也棍法娴熟,毫不慌亂地後退一步,将鐵棍往回一抽,握着鐵棍尾部的右手往前一遞,将棍子尾部直接頂向姜陵的面頰。
姜陵要是堅持刺下去,這一劍倒是也能刺到這人的胸口,但自己也要被棍子戳瞎狗眼。
姜陵倒是完全可以以念力抵住鐵棍,但他有心磨煉武技,便沒有動用念力,趕緊變招将滌罪劍斬在鐵棍中段,順勢向後彈開。
但如此一來也正中了那大漢的心思,他又重新往前移了半步,右手下壓,長棍貼着地一挑,竟是直攻姜陵下盤。
“太陰了吧。”姜陵心中暗罵,卻不得不避,而後姜陵便徹底被對方精湛的棍法所纏住,他拿着一尺長的滌罪劍,又沒有學過具體的劍法,隻能靠着從姜姬二老和史怡那裏磨練出的近戰技術勉強抵擋,一時根本突破不了這層層棍影。
就在姜陵暗自較勁,那人家當陪練的時候,突然聽得一時高呼。
“師兄速來幫忙,這家夥竟然已經半步踏入玄極!”
“什麽?!”姜陵頓時一驚。
“有破綻!!”這邊國字臉大漢抓住機會,一棍劈向姜陵的腦袋。他已然算準分神的姜陵必然無法抵擋,這一棍便可定下勝負。
但是,一股強大的念力炸開,直接将他連人帶棍彈飛了出去,直接砸倒了院牆。
那國字臉大漢躺在碎石和煙塵之中,一臉的茫然。這小子明明和自己打的有來有回的,怎麽一下子就變了樣了?
姜陵哪有功夫理會他,轉頭看去,竟是恰巧看到秦宮的靈軀被打得粉碎,直接消散了開來。這邊蘇唯的身子也倒飛而出,姜陵急忙沖過去伸手将蘇唯攬住。
蘇唯嘴角溢血,面容肅然。
姜陵一手環住蘇唯纖細的腰肢,一邊驚異看向翟海行:“已經到了玄極了!?”
蘇唯抹掉嘴角的鮮血:“隻是堪堪邁過了那道門檻而已。”
“那也是玄極啊。”姜陵面色一沉,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樣超出預期的事情。
“打不打得過,總要試試才知道。”蘇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姜陵,斥責道:“你就這樣抱着我的腰不撒手,那肯定是一輩子都打不過的!”
“哦,不好意思,我怕你傷的太重。”姜陵松開了手,而後認真道:“後面那些雜魚交給你,這家夥交給我吧。周瑜,來陪我對付這個。”
周瑜聽得指令,身形飄然而起,直接來到了姜陵身後。
蘇唯見姜陵不似開玩笑,倒是有些驚疑道:“打得過?”
周瑜與姜陵融爲一體,轉眼間黑發變爲紅發,灰袍染成了一襲朱紅,像是披着一片霞光。
姜陵雙眸倒映着夕陽,他抱着赤心古琴,平靜應道:“總要試試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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