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看着倒地的杜伯爾倒也沒有心生憐憫,隻是短暫地思考了一下換做自己面對這種情況該怎麽辦。答案是,打一下,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乖乖把龍珠給他。最後扯脖子喊一聲:“你已經有五顆龍珠了,還搶我的!?”以此來混淆在旁圍觀的衆人的視聽,使對方陷入衆矢之的,一來算變相報仇,二來讓其他人削弱他的實力。
至于爲什麽這玩家會被魁梧大漢盯上,想必是玩家在找到龍珠之後,不小心被他撞上了吧。
姜陵又偷偷掃視了一眼周圍,果不其然,周圍還是有幾位也如自己一般作壁上觀,其中有那蔡孝敏在自己對面的屋頂趴着,左側霍良剛趕到不久,離自己不遠,也有那兩位天狼派的弟子在街邊躲在胡同口,另有一個藍衣中年人距離最近,就站在街邊沒多遠。
而且令姜陵意外的是,這位藍衣中年人走到杜伯爾身邊,還低聲詢問了一下傷勢。
“我沒事。”杜伯爾頗爲郁悶惱火地站起來,往嘴裏塞了一顆丹藥,看他一下巴的鮮血,和蒼白的面容,足以明白那壯漢摔的一下是多麽不留情面。
藍衣中年人眼神之中帶着安慰,道:“那人名爲方奇乙,實力足有天變上境,行事霸道的很,是個很不好惹的角色啊。以你的實力,恐怕很難搶回龍珠了。”
“他不好惹,就以爲老子好欺負麽?”杜伯爾恨然起身,看着方奇乙已經走遠的背影,氣得直咬牙。
藍衣中年輕歎口氣,道:“風水輪流,還有機會的,保重吧。”
“謝謝。”杜伯爾沒什麽誠意地随口回了一句,而後瞥了一眼周圍,迅速轉身走到了一個拐角,消失不見。
姜陵望着那藍衣中年人,心想這人似乎想結交一下杜伯爾,但見杜伯爾脾氣太差,警惕性又強,也就作罷了。而且這中年人也未必就是個老好人,他剛剛話語之中,未嘗沒有刺激杜伯爾接着對付方奇乙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讓杜伯爾繼續死磕方奇乙。
方奇乙實力天變上境,毫無疑問是這一次奪珠大會之中較爲強勁的選手,他從杜伯爾這裏搶來龍珠,根本沒有耗費太多力氣,這對其他人來說無疑也都是一個威脅。
姜陵咬着下唇,嘀咕道:“真難呐。”
多方博弈,群雄逐鹿,沒有人能夠信任,而在到達城主府之前,也一刻不能松懈。出手晚了,可能被别人搶了先,出手早了,又可能辛苦一番爲别人做嫁衣。這一局實在是不好打。
“若是能有什麽隐遁的功法,或者易容術什麽的就好了。”姜陵歎了口氣,依舊壓低身子從房頂撤了下來。
“搶也不好搶,還是去城主府附近轉一轉,看看能不能碰到城主親衛,打聽打聽龍珠的消息吧。”姜陵剛剛爬上屋頂,遠遠就看到了一座鶴立雞群一般的華貴府邸出現在了視野裏,大約
是西南方一千米外,看樣子就是戰場預告之中出現過的城主府。
姜陵以念力包裹身體,收斂了自己身上氣機,但以他的念氣水平,若是天變中境的念師便可看破,但至少還能瞞一瞞其他靈法體職業的高手。
就在姜陵往城主府靠近的時候,城内其他人自然也沒有閑着。
白梅劍宋一凡離開酒樓之後,是徑直走向城主府的方向,正巧看到一個老者牽着一個女子從一個屋子裏走出來。
宋一凡見到那老者不由眉頭微皺,眸子裏生出幾分嫌棄,裝作沒看到邁步繼續往前走。
那身形瘦弱,頭發灰白的道袍老者卻是咯咯一笑,道:“這不是東海伏龍劍宗新一代的翹楚,白梅劍宋一凡大俠麽?啧啧,讓伏龍劍宗引以爲傲的天之驕子,就是狂氣啊,說什麽我也算是你長輩,你也不打個招呼。”
宋一凡腳步不停,看也沒看他一眼,嘴裏淡漠地說道一句:“見過丁老前輩。”
“咯咯。”老者皮笑肉不笑,搖頭道:“三年前你師父還痛批這奪珠大會是胡鬧之舉,沒想到你今天竟跑到這來了,怎麽,你和師父鬧矛盾了?還是要用你的白梅劍去宰了那胡鬧的城主?”
宋一凡腳步微頓,語氣冷淡道:“家師之所以說奪珠大會是場鬧劇,一來是因爲此會驚擾民衆,二來...因爲這安城主來者不拒,竟是無論什麽邪門歪道都可以跑到這裏參與進來。”
“你這後生好無禮,我乃是潭月閣長老,你敢說我是邪門歪道?”老者眼睛微眯,縫隙之中露出陰戾的目光。
“我可沒說您呐。”宋一凡冷笑一聲,邁步走遠。
潭月閣長老丁海濱嗤笑着搖頭,而後他轉頭望向身旁的女子,問道:“你看看這俊俏後生,真是銳氣逼人呐。”
他身邊那女子體型嬌柔,皮膚白皙水嫩,身上青綠色廣袖左衽糯裙,看上去頗爲美豔。隻是她雙眸略微無神,聽得老者的話語,她望向那潇灑遠去的背影,眼神裏閃過一絲光彩。
丁海濱眸色一冷,狠狠一巴掌拍在女子的屁股上,罵道:“你這小賤貨,還真敢看啊。”
女子底下了頭,面無表情。她雙手交疊放在腰前,因爲那寬大袖子擋着,旁人看不到她那帶着拷鏈的手腕。
丁海波打了一巴掌,随即卻又笑眯眯道:“這白梅劍天賦不俗,但才踏出山門不久,哪裏知道江湖險惡,這次說不定都要死在這白落城裏。你還是乖乖盼着我奪得龍珠,你也跟着有好日子過了。”
女子平淡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丁海波伸手又放在了女子的屁股上,輕輕揉搓,道:“不疼吧。”
女子隻是抿嘴搖頭。
“行了,走吧,我們先随便逛逛,讓他們先折騰着。”丁海波咯咯一笑,道:“咱們還有大事要辦呐。”
在城西,有一位玩家在尋找龍珠的過程中,也碰到了一位強者正巧路過。
那人身材不高,身穿着上去就品質不俗的精甲,腰佩一把長刀,他望着剛從一處鳥窩裏尋出龍珠的玩家,輕笑着走過去。
那玩家轉頭看向他。
他手掌搭在刀柄上,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道:“這位兄弟,我乃興康城城主之子,我哥哥在京中任職廷尉左監...”
“什麽?”那玩家揚了揚眉毛,無視他報出的家世背景,感到可笑地說道:“你要拿這個壓我?”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将龍珠讓給我,至于獎賞少不了你的。無論你是要官、要錢、要美女還是要秘籍,我都可以滿足你。”官家子弟輕笑道:“交個朋友嘛。”
那盯着一頭亂糟糟碎發,眼圈有些發黑的年輕玩家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個字:“滾!”
自持身份的官家子弟自然惱火,臉上笑意收斂,他冷然道:“你是哪家弟子,竟如此狂妄,我與你好言相勸,你敢如此對我說話?”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連你爸爸都沒罵過你?”玩家漠然一笑,十分不屑地揚了揚手:“拿一顆龍珠和你交朋友,你也配?”
如此張狂言語,自然使得那官家子弟氣得牙癢癢,他搭刀柄上的手猛然握緊,恨然道:“好,好大的膽子,我看你有沒有命走出這白落城。”
“再說一遍,給我...滾!”
那玩家前一句話還是冷酷平靜,最後一個字卻突然如同火山噴發一樣充滿爆發力,一字喝出,勁風驟起,如雷霆炸響,一股強橫的念力沖擊而出。
官家子弟眸子一凝,赫然抽刀斬向那無形的念力波動,企圖将其化解。
下一刻刀身顫抖,那官家子弟倒退三步,而後面色蒼白,目光驚懼。
那玩家隻是眼神冷冽地瞥了他一眼,輕蔑之中帶着威脅之意,而後轉身離開。
官家子弟輕咳一聲,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他咬着牙,卻沒有追上去的勇氣。
那玩家拐了個彎沒走多遠,突然停下腳步,擡頭望向一側院牆,牆上坐着一個深紫色衣服,面容十分俊秀的男子。
“我以爲以你的脾氣,會直接殺了他呢。”牆頭那人很随意地開口道:“秦蒼,找到幾顆龍珠了?”
“一顆。”這使出西海鲸吼功的玩家正是秦蒼,他面容陰戾,但那對野獸般的眸子裏露出幾分忌憚地看着牆頭的男子,說道:“他身上又沒有龍珠,我費那力氣幹嘛?”
牆頭上那玩家輕笑一聲,道:“看來你也知道這一局有多難,竟然也變得如此小心了。”
“我又不傻。”秦蒼冷哼一聲,而後問道:“你會爲了一顆龍珠對我出手麽?”
“不急,幹嘛先挑難啃的骨頭下嘴。”那玩家在牆頭站起,手中握着一杆長矛,那長矛似乎是由一整塊金屬打造,足有兩米長,通體銀灰色。他站在牆頭,握着長矛,居高臨下道:“先把閑雜人等踢出去,我們再戰也不遲。”
“哼。”秦蒼依舊冷酷,但卻也暗自松了口氣。
那持矛男子點了點頭,而後與秦蒼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樸鎮北。”秦蒼磨着牙嘀咕一聲:“積分榜第七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