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内自然是行人稀少,僅剩下一些參加大會的高手在四處遊『蕩』。姜陵此時碰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本想從其身上打聽一下鐵匠鋪的位置,和奪珠大會的相關情報,但短暫的接觸後,姜陵突然感到了異常。
這異常當然指的不是這老頭耳朵不好使,而是這老頭并非一個普通人。
雖然戰場預告之中閃過了一些參加奪珠大會的強者的身影,但那并不代表隻有這些人來參加大會。
這寒酸的老乞丐看似平常,但敢在這個節骨眼悠閑靠坐在街邊,還敢和姜陵裝聾作啞『插』科打诨,那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他本事實力不俗,并不忌憚姜陵。
姜陵剛剛随意以念力掃過,并沒有發現這老者身上有什麽修爲波動,但此時姜陵再次仔細探查,頓時發現這老乞丐身上有着隐而不發的内斂氣機,想來是修煉了某種隐遁氣息的法門,才讓自己一時看走了眼。
“什麽丐幫我怎麽沒聽過有這一号幫派,若是真的有,那老朽怎會隻當一個長老,怎麽也是撈個幫主當當。”老乞丐搖頭晃腦地嘀咕了一句,而後看向姜陵,渾濁的雙眸裏『露』出一絲光彩,問道“你這小子又是哪家的弟子年紀輕輕就來到了天變中境,甚至還是靈念雙修,倒也稱得上是天之驕子啊。”
對方的隐遁功法險些騙過了自己的探查,而又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修爲,想必至少也是天變中境的念師。姜陵稍作思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恭敬抱拳道“是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沒看出前輩實力卓然,還當真以爲您是城内的乞丐,失禮了。”
老乞丐掂了掂手中的破碗,輕笑道“年輕人還懂些禮數,老朽雖然不是這城裏乞丐,但也來了有個七八天了,城内事情也知道一些,你要打聽什麽事情說來聽聽,老朽若是知道,也可以告訴與你。”
姜陵以爲他隻是城内普通乞丐,才想打聽一下城北鐵匠鋪的位置,但明顯這老家夥也是來參加奪珠大會的,自己若是直接打聽這鐵匠鋪,對方必然也會察覺出些端疑,豈不是将情報外洩給了旁人。這老乞丐就算是知道,也未必會如實告訴自己。
姜陵也不笨,直接轉口說道“晚輩倒是初次來這白落城,對這奪珠大會了解不多,也就是來湊個熱鬧。自然是想打聽打聽,這奪珠大會引來了多少高手,最後又究竟有什麽獎品。”
老乞丐眯着眼睛看着姜陵的表情,明顯是不太相信這套說辭,但見姜陵神情真摯不似作僞,他還是開口道“老朽倒是不相信你隻是來湊熱鬧的,若真是如此,我倒要勸你趁早滾蛋。這奪珠大會,不問出身不分貴賤,隻要是沒到玄極的修行者皆可參與,而且已經舉辦了這麽多次,也算名聲在外,别說是附近的修行者,就是中原地區,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有人不辭勞苦趕來。這些人有名門正派的弟子,也有散修,還有些旁門左道,以及一些人人喊打的兇惡之徒。雖
然城主有言說希望大家點到爲止,不要趕盡殺絕,但年年都有人死在大會之中。”
老乞丐擡起手點了點姜陵,道“以你之天資,若有宗門支持,不出意外,十年之内便可晉升天變上境,到時再來湊熱鬧也不遲。免得因爲一時貪心而死在這裏,斷送了大好前程。”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也懂知難而退的道理,但既然來了,也不能就此退出不是。”姜陵平淡回應了一句,他不能确認這老家夥真的是好意的勸告,還是變相的嘲諷,亦或是帶有恐吓『性』質的勸退,所以也隻能不鹹不淡地回一句。而後他問道“前輩也是來參與奪珠大會的吧”
老乞丐見姜陵不領情,有些不快地回了一句“不然呢來這要飯當然了,我也的确就是個要飯的叫花子,你看着發發善心,施舍點吧。”
姜陵全身上下也沒剩幾個子,見這老頭也不像是個老好人,『摸』索半天掏出一個銀币。姜陵故作羞愧一笑,道“晚輩也窮酸的緊,實在是有心無力,您海涵。”
老乞丐倒也不嫌少,伸手接過,還放嘴裏咬了一口。而後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還等什麽,我打算再歇一會,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姜陵立即再抱拳道“告辭,您老保重。”
說完姜陵轉身就走,這古怪老頭看着就是個狡猾的主,想從他身上套出有用的情報應該是不容易,姜陵也不在這浪費時間。
堂堂天變境強者,到一般的門派裏都能混個長老的身份,卻非要當一個乞丐,姜陵不知道這老家夥是怎麽想的,隻能當是他不走尋常路的怪咖。
繼續沿着大街走了沒多遠,姜陵沒有看到哪有鐵匠鋪,倒是看到前面有着一家照常開張的酒樓。酒樓這地方可是典型的情報中心,姜陵也不猶豫,邁步就要往裏進。但下一刻姜陵想起一事,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窗口,随即确認這便是戰場預告中一閃而過的那一處酒樓,窗口處坐着一對男女。女子背對着自己,男子正低頭打量姜陵,目光平淡。
姜陵不做理會,走了進去,這酒樓裝潢還算上等,風格典雅,幹淨整潔。大廳内擺着八張桌子,其中三桌已經有了人。
左手邊靠門的地方,坐着兩位年輕男子,身穿一模一樣的青『色』長袍,左肩處繡着一個狼頭圖案。毫無疑問這是某個宗門的弟子,而姜陵讀過靈元大陸各大宗門簡介,猜出這是靈元大陸東部一個名爲天狼派的二流門派,雖然和雲神宗醉花樓沒有可比『性』,但也有着兩百年曆史,宗門實力不俗,和潭月閣屬于一個檔次。
穿着宗門服飾行走江湖,爲的就是讓别人認出自己的宗門,從而能夠借助宗門勢力讓敵人忌憚幾分。
這兩位天狼派的男子,一位年齡稍長,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另一位則年輕面孔,也不知道這二位是父子還是師徒。他們見姜陵走進來,便警惕地打量了一番。
姜陵目光平淡從二人身上掃過,又看向自己右手邊,而後眼神微微變化。那裏坐着一個白衣男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他半束着長發,頭頂紮着一條深青『色』玉簪,鬓角處垂下兩縷青絲,看上去頗爲仙風道骨。一把劍鞘精緻的長劍放在桌上,就在他右手邊的位置,姜陵走進酒樓,他也隻是平靜地以餘光看了一眼。
這男子,正是戰場預告之中閃過的那佩劍白衣人。
戰場預告之中閃過幾位高手的身影,可能隻是爲了表明有不少高手參賽,而随機選取了幾人的影像。也可能是蘊藏着某種提示,最有可能的,便是戰場預告之中出現的那幾人,是這一次奪珠大會之中最強的幾位,提醒玩家需要留神。
姜陵感受得到他身上那内斂的鋒芒之意,卻也沒敢放開仔細念力探查,那樣極易被對方察覺到,從而引起對方敵意。
至于最後一人嘛,就坐在離櫃台最近的那張桌子,而這人,是一位玩家。
那是一個長相頗有姿『色』的女子,她束着馬尾,一身黑衣,正看着姜陵,眼神之中帶着三分警惕,也有着三分客氣。
見對方沒有『露』出敵意,姜陵也微微一笑,直接坐到了她那一桌,還大咧咧的說道“我坐這裏你不介意吧。”
女子微微緊張地直起了身子,盯着姜陵道“如果隻是坐坐,我當然不介意。”
姜陵淡笑着低聲道“才剛剛開始,想來你身上也沒有龍珠,倒是也沒必要上來就打打殺殺,這一局困難的地方還在後面,留着力氣吧。”
那女玩家也聽出了姜陵話語中的友善,同時也領悟到了姜陵的另一層意思。
她也說道“沒錯,這一次奪珠大會,可是來了不少強者。”
姜陵點了點頭,從這句話便能明白對方也是個聰明人。
這局是個人戰,除了完成主線任務以外,隻有殺光其餘所有玩家才算取勝,而毫無疑問,這樣做的難度很大,而且獎勵也比不上主線任務,所以應該沒有人會狂到選擇這一方案。
而這一局的主線任務則可以說是讓玩家也參與進了奪珠大會,也就意味着玩家們不但互相争奪,還要和其他參與的高手競争。
所以在手裏還沒有龍珠的情況下,玩家之間的确沒有必要上來就打打殺殺,畢竟他們除了防備彼此,還要留下餘力對付其他參賽者。不然的話,有可能會出現玩家之間打生打死,最後龍珠被其他劇情人物奪了去,誰也完不成主線的情況。
姜陵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叫姜陵。”
女玩家聽到這個名字眸『色』微變,而後道“我叫蔡孝敏。”
“初次見面,你好。”姜陵自來熟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九鹿城戰場之中,姜陵和蔡孝敏以對手的身份出現,但從頭至尾也打過照面,所以的确是初次見面。
蔡孝敏禮貌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的意思。
姜陵卻還是瞥了一眼店掌櫃,腆着臉低聲問道“打聽到什麽沒有”
蔡孝敏稍有猶豫,但她能從掌櫃那裏打聽到的事情,姜陵也能打聽得到,隐瞞是沒有意義的,而後她道“我剛剛問了一下奪珠大會的規則,得到了一條有用的情報,那邊每過一個小時,城主府的四名親衛就會有一位走出城主府,在城内随意轉上一圈,如若遇到他們,則可以獲取一顆龍珠當時的位置信息。”
“這城主還挺會玩,這手段快趕上綜藝節目了。”姜陵吐槽了一句。
蔡孝敏面無表情,突然端起身前的小酒壺,給姜陵倒了一杯酒。然後她接着說道“這情報是我花六銀币買了一壺酒之後老闆才告訴我的,你得給我三銀币。”
姜陵聞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能先欠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