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克魯特從地上爬起,可此時的他已經身受重傷,左半邊身子的衣服都已經被燒毀,左臂也是嚴重的燒傷。
“明明就要完成任務,你們卻跑出來插了一腳。”克魯特咬着牙,惱火而不甘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襲青色長袍,胸口龍飛鳳舞地繡着一個神字。
他手掌燃燒着火焰,冷漠地看着克魯特說道:“我不管你的任務是什麽,你們這些攪亂世界的外來人,就該死。”
克魯特握着細劍,回應道:“我們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們做的還不夠麽!?”那神庭的裁決執事長怒喝道:“混亂之城促使世家與叛神者聯合,殺我神庭兩位司命,使這風隐大路陷入肅殺之中,這都是你們天行者的罪過。”
“呵。”克魯特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裁決執事長目光冰冷。
克魯特看着他,冷然道:“你們神庭如此自行其是,管控衆生,在沒有了神明的旨意之後,你們又算得了什麽?也許推翻你們神庭,才是正确的事情。”
“找死!”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砸出,将克魯特的身形化作飛灰。
.....
玄武大陸,西唐南部。
“不要來打擾我!”念力噴湧間,直接将一位神庭的執事打飛了出去。
已經與一名玩家交戰并将其擊斃、此時略有負傷的金世豪喘了口氣粗氣,罵道:“礙事的家夥,非要過來攔我,都讓敵方最後一名玩家跑掉了。”
那剛剛突破了地轉巅峰,達到天變下境的神庭執事從地上爬起,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漬,而後堅持道:“我要帶你回神庭,接受審問。”
“誰要和你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做,趕緊滾蛋。”金世豪惱火地罵了一句。
那執事還是向前進步,咬牙道:“你們這些來路不明的天行者,竟然這麽快就變得如此強大,必須帶回去審訊一番,你不許走!”
“再敢攔我,我就殺了你。”金世豪沒有什麽好耐心,他瞪着眼睛說道:“神庭又怎麽樣?管的了我們天行者?”
“到了這個世間,就要受神庭管制!”那執事目光堅定地開口。
“瞧瞧你們這自以爲是的态度。”金世豪不屑道:“可是你的實力不夠看,想攔下本少爺,叫來幾個執事長再說。”
“一個就夠了吧。”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金世豪駭然轉頭,他念力水平在玩家之中已經算是名列前茅,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什麽時候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左手抱着一本書的女子,個子高挑,身形标準,穿着一襲潔白的袍子,袍子邊上繡着金色花紋,而胸口處也有着一個十分富有韻味的神字。
“小姐姐,我這一次來可是沒有招惹你們神庭,到時你們這位執事攔着我不讓我走。”金世豪全身神經緊繃,語氣放軟了一些,畢竟若是全盛狀态自己還有信心與一位執事長比劃比劃,可是接連戰鬥已經讓自己消耗頗多,想來難以抵禦一位神庭執事長的全力出手。隻得說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好
了麽,幹嘛非要和我過意不去。”
“井水不犯河水?”那女子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卻很是肅然,她說道:“我們也不過是想帶你回去詳細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我時間緊啊,你看這樣行不行,等我完成任務,再去神庭怎樣?”金世豪還在試圖以和平的方式結束争執。
可事與願違,隻聽那誦經執事長皺眉道:“你的任務,是要殺她?”
誦經執事長身後走出一人,是一個女子,從服裝和神态上,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個玩家。
“嗯?”金世豪眼睛微眯,道:“你們也把她逮到了?”
那女玩家微微一笑,道:“不,我本來就是神庭的人。”
“卧槽?”金世豪輕聲罵了一個句,以表驚訝和疑惑,随後他眸子微冷,道:“你居然投靠了神庭?”
“怎麽,你有意見?”那女玩家冷笑道:“你可真是個死腦筋,最爲天行者的我們,爲什麽一定要反抗神庭呢?”
金世豪搖了搖頭,而後道:“挺有想法的,你到不是死腦筋,而且腦子裏說不定還多了一根筋。”
下一刻,金世豪突然伸手一指,全身磅礴的念力暴起,而後彙聚在手指上,化作一條淡白色、如同激光一般的念氣束沖了出去,直指那女玩家心口。
誦經執事長眸子一凝,抱着書籍的那隻手臂一伸,輕哼一聲:“琉璃玄甲!”
一面色彩斑斓的半透明龜盾突然出現,包裹住了她的手掌和那本書籍,轟然一聲,念氣束打在了龜甲上,發出巨大的震響,擴散的能量使得誦經執事長的袍子瘋狂抖動。
下一刻,誦經執事長衣袂平靜下來,她收回了手,手上的書籍破開了一個坑,而且手掌的虎口也裂開了,正在流着血,她低頭看了一眼,而後皺眉道:“乾元貫破?僅次于龍岚貫日的念氣束功法,威力果然不俗。”
金世豪這一擊消耗了大量念力,頓時再次喘息了起來,他惱火道:“這都攔的下?”
“你這無禮的家夥,看樣子是不會配合我們了。”誦經執事長擡起手,漠然道:“那還是去死吧。”
嘭!
金世豪所在的地方炸開了一個大坑,而他則渾身是血的躺在坑裏,雙眸漸漸無神。
.....
風隐大路中部,魏陽國。
樹林之中炸起一片金色光芒,像是太陽落進了山林一般,金芒掃過,數棵兩人環抱粗的大樹紛紛倒塌,煙塵四起,整座林子的鳥都被驚得四散飛起。
“赫萊蒙德!”一聲暴怒的高喝傳來:“你竟然幫助神庭!”
赫萊蒙德手中握着那把剛剛綻放光芒的暗金色長劍,漠然道:“你也不認爲幫助神庭才是正确的事情麽?”
“我看你是瘋魔了!”煙塵之中浮現一個身影,這人身形筆直,一頭棕色碎發,雙眸炯炯有神,在他手中握着一根九尺長的方天畫戟。此人劍眉星目,氣勢非凡,哪怕此時他已經身上多處受傷流血,但依舊像是一位神将下凡。
赫萊蒙德名列積分榜第六,已經是玩家之中頂尖的存在,但此時他雖是一招重創了對方,卻也微微喘息,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絲鮮血,而且他肩膀還插着一支箭,箭沒
有貫穿他的身體,卻不知道釘進去多深。
在赫萊蒙德身旁,是一位神庭的戒律執事長,此時那戒律執事長竟也身上挂彩,左臂的袖子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不斷有鮮血從他手臂上流下。
赫萊蒙德看向前方,距離那人腳邊不遠處,還有着兩個已經倒地不起的身影,其中一位是自己的隊友,名叫楊骁,積分榜上也是一百多名的強者。而另外一位是對方玩家,也是積分榜上有名的一個家夥,好像是叫黃烈,積分榜位置和楊曉相差不多。
這一場二對二的戰鬥,本來雙方也是圍繞着主線任務正常進行着,但當赫萊蒙德發現附近有神庭的人之後,便将硬生生打亂了雙方的劇情,脫離了雙方的主線任務中安排的勢力,來到這林子裏一決生死。
倒也不是赫萊蒙德好戰,或者想爲神庭立功,而是他沒有把握僅憑自己方兩位玩家就能打赢對方。
哪怕他是積分榜第六名。
甚至他與一位同在天變中境的戒律執事長聯手,竟也隻是勉強占據上風。
因爲他的對手,名爲楚江開,已經連續三次拿到了積分榜第二的名次!
“果然比我預想的還要強,竟然已經達到了天變中境的巅峰,想來這局你若是赢了,都可以沖擊天變上境了吧。”赫萊蒙德拔出了肩頭的箭,随手扔在了地上。
楚江開将方天畫戟杵在地上,目光冷漠地盯着赫萊蒙德,道:“你這無恥的東西。”
“放屁。”赫萊蒙德皺眉道:“我們都是爲了勝利,手段是次要的。”
“我是說你投靠神庭這件事。”楚江開冷笑一聲,道:“你是被神庭的人洗了腦,還是本身就這麽蠢?竟然天真的以爲天行者和神庭應該站在一起?”
“‘衆神隐,天穹開,天降行者巡四海’。”赫萊蒙德重複了一遍這衆人熟知的萬源總錄上的谶語,而後道:“我們是神明意志的替代品,自然要和神庭一道巡視這人間。”
“哈哈哈。”楚江開突然笑了起來,而後目光輕蔑地搖頭道:“積分榜第六原來是個飯桶,怪不得萊德瑞說過,積分榜前十裏面,隻有三個人他能視作對手,其中不包括你。”
赫萊蒙德眸子更冷,而後不甘示弱地說道:“我想其中一定包括你,但現在你就要死在我手裏了,不是麽?”
楚江開依舊略帶張狂地笑着說道:“就憑你這愚蠢的想法,就算是讓你赢了這一場又如何?你走不遠的。”
“憑什麽說我愚蠢!”赫萊蒙德忍不住怒氣,再次揮劍迎上,一旁的戒律執事長也出手相助。
楚江開揮動方天畫戟,驚風掠影,威勢無匹,他同時說道:“我們是天行者,不是神行者,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還去給神庭當狗。你看不到神庭就快完了麽!”
“放肆!”那戒律執事長聞言暴怒,一巴掌拍在楚江開肩頭,喝道:“神庭屹立千年,維護世間,乃是一棵貫通乾坤的參天大樹,豈是你說倒就倒的!”
楚江開口中吐血,卻是雙眸爆出光芒,一戟下去竟是斬斷了戒律執事長的一根手臂!他無視身後那綻放金光的劍,隻是繼續狂笑道:“蚍蜉尚可撼大樹,看我們天行者就把神庭連根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