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姜陵主修靈術、輔修念術,沉『迷』于藤蔓術、音念術以及通靈之法,加之平時戰鬥也主要以靈念爲主,少有近身作戰。
二來最初拿到滌罪劍之時姜陵不過是地轉上境,靈力不多,即使灌注靈力加持滌罪劍,也沒有增強多少威力,故而姜陵一時竟忽略了滌罪劍的附加功效。
此時眼看着太安門被攻擊,公主欲逃出皇宮,姜陵怕錯過關鍵劇情,急着出手擊斃守門的這兩人,而那念師實力不俗,遠程交手一時半會必是拿不下此人。而周瑜尚未完全恢複,此時急匆匆招出,恐怕這一次戰場便再也不能喚出第二次了,實在是有些舍不得。姜陵便豪賭了一把,握着滌罪劍沖了上來。
而加持了念力的滌罪劍果然威力大增,上面的雕文非常完美的将念力凝聚在了劍鋒之上,竟是将那念師喚出的長矛直接劈開,而後将其立斃。
代價便是姜陵消耗了神禦石的一次抵擋機會,并且幾乎抽空了自己所有的念力。
而那位法師消耗了大半的法力凝聚寒冰來封門,此時見隊長已經在轉眼間身死,頓時驚駭不已,隻見他匆匆喚出一片冰雹砸向姜陵。
對方畢竟也是天變境的高手,姜陵不得不防,喚出五道藤蔓結成藤牆擋在身前,那些拳頭大的冰雹接連打在藤牆上,而且轉眼間就将這藤牆冰潔住了。
“給我去死!”那法師有些歇斯底裏地吼了一聲,又喚出了一片冰雹,從半空之中砸向姜陵。
可就在這一刻,太安門又發出了轟然一聲震響。
大門上覆蓋的寒冰被震得裂開,冰塊迸濺。
太安門,打開了!
一隊人馬毫無猶豫,迅速從門内悍然沖了出來。
當先一人騎着一匹挂着甲胄的白『色』駿馬,人馬皆是血迹斑斑,這中年男子怒喝一聲:“滾開!”
而後,那法師根本來不及閃躲,便被那匹疾馳的白馬撞了個結結實實,隻見他身體轉瞬間便倒飛而出,在半空翻轉,竟是直接摔出了近十米的距離,臉朝下的拍在了地上,再無動靜。
随着那匹白馬一騎當先,其後還有一輛馬車和另外兩名騎士跟了出來,速度奇快地沿着禦道沖了過去。
爲首的白馬男子轉頭瞥了一眼姜陵,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
而姜陵則望向那輛馬車,馬車的簾子随風掠起一個邊角,可以看到車廂内坐着一個華裳女子,隻是她的面容被車廂擋住了不能看到。但從服裝上看,和戰場預告之中東宮旁哭泣的女子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隊人馬從姜陵眼前疾馳而過,掠起一道煙塵,沒有片刻停留。
“原來戰場預告之中匆匆閃過的那個女子是公主啊。”姜陵如此自語了一句,暗道:“老皇帝隻有一兒一女,如果太子不能登基,那公主也肯定不會好過,倒是可以确定公主應該是太子這邊的人。不過就憑這兩個人,能逃出太宰的追殺麽?”
下一刻,又有聲音從太安門内響起,姜陵沒敢妄動,轉頭看去,隻見三道身影速度極快地從太安門内沖了出來,而後其中兩人并未停留,腳步一踏便化作殘影,飛馳出十幾米遠,緊追而去。
但有一人卻是在此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姜陵。
這人看上去很年輕,但是卻有着一頭灰白的頭發,他有一對雄鷹一般的眼眸和高聳的鼻梁,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隐而不發的銳利,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寶劍。
此人身上透出的危險氣息讓姜陵心頭一沉,但是他沒有急着攻擊,而是反手緊握滌罪劍沉默地看着對方。
那人卻隻是瞥了身穿禁軍服飾的姜陵一眼,而後冷然道:“再叫你們校尉派些人來,若是還能讓什麽人逃走,我非要你的腦袋!”
言罷,他再次疾馳,如同一陣疾風一般跑了過去。
姜陵見其身影轉眼間便消失,這才吐了口氣,喃喃道:“這應該是個狠角『色』啊。”
對方明顯是把姜陵當成守門的士卒了,如果對方知道姜陵不是太宰那邊的人,從而出手攻擊的話,恐怕以姜陵目前的念力和靈力剩餘,不出幾分鍾就要被對方殺死。
姜陵可以感覺到,自己需要全盛狀态,并且再喚出周瑜,方能與此人有一戰之力,而且勝算不高。
另外兩人疾掠而過,速度太快,姜陵沒有看清容貌,但姜陵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這三人腰間都挂着一枚拳頭大的印玺。
問題在于沒有停留的那兩人腰間佩的印玺是深青『色』的,而剛剛與他說話那灰白頭發的男子,腰間配印是白『色』的。
“難不成這家夥便是右少玄掌印使?”姜陵如此猜測道。
姜陵也沒有停留在原地,趁着此時太安門附近沒什麽人,他急忙邁步沖了進去。進了太安門後可以看到門的這一邊有着數具屍體,這些人應當是公主的侍衛殺掉的,當然說不定也有公主侍衛的屍體在裏面。
往前可以一眼便看到那座雄偉壯觀的朝和殿,姜陵不敢停留,根據戰場預告時看到的鳥瞰圖,邁步向東宮的方向沖了過去。
馬蹄踏過,煙塵翻卷,盔甲随着颠簸而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響動。
九鹿城西十餘裏,有一隊人馬正在臨近。
這裏足足有五千騎兵!
按照國之律法,這樣數量的騎兵若非皇命征調,肆意行動便已經是死罪,更别提他們已經來到了國都外不足二十裏。
國都外每隔五裏便有一處崗哨,每隔十裏便有一處驿站,五十裏外更有一道堅固的關隘把守,按理說這些騎兵不可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裏。
但他們就是已經迫近都城,那些崗哨、關隘、驿站就像是聾了瞎了一般任由他們來到了這裏。
騎兵的最前面,高頭大馬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看上去二十七八歲,身材挺拔,模樣英俊,下巴上留着一撮胡須,這胡須沒有讓他顯得多麽老成,反而釋放出幾分灑脫的味道,映襯着他那一雙桀骜的雙眸。
在他身上披着一件紅錦披風,随風微動,其下穿着一套亮銀铠甲,铠甲的胸口位置還畫着一條蛟龍。
這器宇軒昂的男子,便是這五千人的首領,但他并不單單隻是一位将軍。
他是寒王姬如珑。
他是大周九位親王之中最年輕的那一位,卻也是最有名望的那一位。
“今年太子十七歲了啊,據說我這位堂弟啊,琴棋書畫皆有造詣,經書史籍更是涉獵極廣,爲人儒雅,行事大度,可是頗有美名呢。”
姬如珑目視前方,同時開口對身旁的人喃喃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哦,那時我父王剛剛遇刺身死,封國境内一片混『亂』啊。是我聯合三城城守,在三日之内平定了叛『亂』,保住了封國安危,也讓我順利繼承了王位。”
寒王語氣平淡,卻也透着些許傲然,但其簡短話語之中透『露』出的兇險與智慧,也足以證明他的确有着傲然的資本。
“我父親,乃是前朝的大皇子,理應坐上那把龍椅,可最後他不但隻落了一個親王,封土邊塞,還在受封後的第三年就稀裏糊塗的被刺死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寒王自嘲一笑,當然他身邊的這人不敢笑,也未敢答話。
這人是一位年輕的女子,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她身穿一襲束身紫衣,長發梳成馬尾,面容略微有些緊張。
她是一位玩家,名爲蔡孝敏,是韓國人。但她積分榜的排名并不算低,目前是第298名,以至于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隊伍是人多的那一方。
但至少主線任務不會更改,而且她的降生地就在寒王行進的路上,她坦然出面,向寒王坦白了自己天行者的身份以及此次戰場的任務是輔助他登基,在簡短的試探之後,寒王自然是選擇了相信她,而且讓她跟在自己的身邊。
身爲念師的蔡孝敏也知曉寒王爲何如此放心,因爲她感覺得到,寒王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蔡孝敏望着寒王那俊俏的側顔,微微走神,而後聽得動靜轉頭看去,隻見前方一匹快馬疾馳而來,跑到了寒王的隊伍前五丈外,下一刻馬上的兵卒翻身下馬,小跑幾步來到寒王面前,半跪在地,恭敬禀報道:“王爺,太宰與廷尉大人已經派兵清剿皇宮内的叛黨,目前僅剩東宮殘留幾十名金吾衛負隅頑抗,請親王加速行軍,早到皇城。”
寒王看都沒有看向這報信的兵卒,隻是望着遠處的那座雄城,開口問道:“那位太子現在何處?”
“太子在皇陵正往回趕,太宰在白鹿門已經布下人馬,會将其阻截在皇城外。”
“隻是阻截麽?”寒王沒有低頭,隻是視線睥睨而下,帶着幾分不屑道:“太宰大人還是很謹慎呢。”
那兵卒不敢擡頭,隻是傳話道:“太宰大人說請您放心,隻要您一到皇宮”
寒王微微一笑打斷道:“我一定會的,幫我謝過太宰大人。”
那兵卒猶豫片刻,而後再次行禮,轉身上馬離去。
寒王望着那兵卒的背影,淡然道:“我們不急,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