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幾分風塵仆仆的感覺,但也顯得有些寒酸。
此人腰間佩着一把帶着竹鞘的三尺劍,此時已經被他橫在了腿上。
一位身穿官府制式輕甲的男子飛身從城牆上落下,如飛鳥一般平穩着地,并且直接邁步朝他走來。
劍客微微偏過頭,左手握在了劍鞘的中段。
“皇城戒嚴,排查可疑人士,你這家夥”那穿着輕甲,看年紀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盯着那劍客,邁步走來,冷聲道:“最好給我走遠一點。”
“腿腳不靈活,稍歇一下就走。”那劍客開口了,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麽情緒。
昨天剛當上城門司的王啓樓聞言眸『色』更冷,他仔細盯着那劍客的側臉,想看出自己記憶裏有沒有這個人的信息。
王啓樓往遠處看了一眼,目光所至,約五裏外的驿道上,已經看得到那車隊正在回城。
王啓樓的任務是阻止那車隊回城,當然這個任務不是他自己辦得到的,他還有很多同黨與他一起行動,但行動計劃裏可沒有這劍客。
那就應該清除掉。
王啓樓在距離劍客三十米處停下,左手伸向腰後,握住了一把飛刀。那劍客有所感應,左手搭在了劍柄上。
可下一刻,兩人同時停住動作,向東側看去。
兩道人影一同走來。
“怪不得把我們傳送到城外,原來這裏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地點,看樣子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啊。”一人如此嘀咕道,這人看上去二十幾歲的樣子,頭發寸短,身形消瘦,腰間佩着一把唐刀。如果姜陵在這裏,那就可以認出此人了,這人在第一場岐山雪谷上與姜陵對上過,名爲何信良。
巧的是,第二人姜陵也會認識,那人正是身材矮小的本多靖安。
何信良與本多靖安一開始便傳送到了白鹿城外,二人相距不遠,沒過多久便恰巧相遇了,他們自然是警惕的确認了一下雙方的身份,在确認任務内容想同後,自然便一同行動了。
本多靖安此時位列戰榜360名,而何信良則在515名,兩人也确定了自己一方應該是人數較多的那一邊。
他們便先是抓了一個過往的行人,确認了戰場的一些基本信息和白鹿門的位置,而且還額外打聽到皇帝竟然就在城外皇陵。
兩人自然也小心翼翼地去皇陵偵查了一波,但太子護衛衆多,憑他們二人自然是很難接近,兩人也沒有沖動行事,遙遙看了一眼,便迅速撤回,準備先把“擊殺白鹿城門口的劍客”這個支線任務給做了。
眼看着城樓下飛身躍下一人,直奔那劍客而去,在确認這人應當是要殺這劍客之後,兩人自然是趕了過來。
暫時他們還不知那劍客的實力,若能和npc一同出手對付這劍客,無疑是可以增加成功率的。
本多靖安見王啓樓警惕地看向自己,便笑呵呵地開口道:“這位官爺不要誤會,我們也是來殺他的。”
王啓樓眉頭微皺,他看出二人似乎有些實力,試探問道:“你們和他有仇怨?”
“這麽說也對。”本多靖安心思狡詐,回答道:“但倒也不是什麽私人恩怨,準确的說我們是來幫你辦事的。”
“哦?”王啓樓眸中還是帶着疑『惑』。
本多靖安眼睛微眯,低聲道:“我們是王爺的人。”
聽聞此言王啓樓眼睛微亮,默然點了點頭,也低聲道:“如此最好。”
本多靖安見對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這官爺果然也是親王這一面的人。畢竟支線任務裏說明了要殺掉那劍客,幾乎可以确定劍客就是太子那邊的人,而急于出手對付那劍客的,自然也就是另一邊的。
“那位可是要回來了。”本多靖安提醒了一句,道:“我們出手吧。”
說着本多靖安拿出了一把一米長的鐵尺,而何信良也抽出了腰間的唐刀。
“親王的走狗已經到了?”那劍客冷笑一聲:“果然有人要對太子不利,如果沒猜錯的話,有膽子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應該是寒王吧?”
“你知道的太多了。”何信良冷哼一聲,抽刀便殺了過去。
那劍客抽出長劍,随手将劍鞘向何信良擲了過去,那劍鞘破空飛來,何信良揮刀便斬,一刀下去劈開了劍鞘,而劍鞘帶着的力道卻生生讓何信良腳下一頓。
下一刻寒芒閃過,那把長劍竟然已經來到了何信良眼前。
何信良瞳孔一縮,揮刀再擋,锵然一聲,刀劍相撞,可沒等何信良反應,那劍客已經再次揮劍斬向了他的脖頸。
下一刻,一把飛刀咻然一聲擊在了長劍上,緊接着一把鐵尺也劈了過來,将那劍客『逼』退。
“速戰速決!”本多靖安喝了一聲。
本多靖安和何信良兩人一同出手,夾擊那劍客,而王啓樓在後沒有上前,但是他不時擲出一枚飛刀,那飛刀像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射』向劍客。
三人夾攻之下那劍客不斷後退,不過片刻的功夫他的鬥笠便被擊飛,『露』出了容顔。
王啓樓盯着這中年人又看了一眼,終于想起這人的身份,他冷笑道:“原來是前任少司寇狄杭大人啊,三年前你追查案件不利,被太宰罷去官職,驅逐出了都城,沒想到今天你又回來了。”
狄杭冷哼一聲,手中長劍舞動,抵擋左右攻來的唐刀和鐵尺,還同時說道:“陛下不幸駕崩,太子年紀尚輕,這個節骨眼我就怕有人會心生歹意,從中作梗,所以特意回來保護太子。可我沒想到,你們竟敢如此放肆,當我大周朝沒有骨鲠忠臣麽!?”
那把長劍舞出一片劍光,攻防之間進退有度,竟是讓本多靖安和何信良二人都難以将其壓制。雖說狄杭目前還是天變下境,但他已經在天變下境停留多年,距離中境也不過一線之隔,況且其習武多年,還真不是這兩位玩家能輕易拿下的。
但此時王啓樓又一枚飛刀掠過,直接落在了狄杭的左肩,刀身沒進一半。
王啓樓還在冷笑道:“愚蠢!你都被罷免了官職,還裝什麽忠臣!先皇遺命是讓何人繼位,你又怎會知曉?”
“太子聰慧過人,學識出衆,早有賢名,那個狼子野心的寒王怎能比得上!”狄杭面容陰沉,眸生剛烈之『色』,毫不客氣道:“你又算是東西,先皇遺命還能告訴你?”
“你這草民知道什麽,還敢大放厥詞,找死!”王啓樓眸『色』一冷,再次『射』出兩枚飛刀,漠然道:“我乃城門司王啓樓,今天非殺了你這『亂』臣賊子。”
“啊,你就是王啓樓啊。”一個聲音響起。
王啓樓眸子一凝,他剛剛擲出的那兩枚飛刀竟是在半空之中偏離了軌迹,歪歪扭扭落到了别的地方。他猛然轉頭,見到一個身穿深藍『色』袍子的長發男子從西邊走了過來。
王啓樓冷然道:“是你用念力打下了我的飛刀?”
“不然呢?”那長發男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還猶豫要不要出手,不過既然你都自報家門了,我也就明白了。”
“你是何人?”王啓樓見對方來者不善,警惕地盯着這又一個奇裝異服的家夥。
本多靖安在與狄杭的打鬥中回頭瞥了一眼,而後面『色』陰冷,提醒道:“他是另一邊的,王大人小心!”
“嗯?”王啓樓雖說依舊不太相信那兩個家夥是王爺的人,也不知這個人怎麽奔着自己就來了。但很明顯,這人的确是要對自己出手了,王啓樓也不會客氣。
那長發男子自然是一位玩家,本多靖安還認識他,這家夥名叫金世豪,是個韓國人,實力在積分榜187名,毫無疑問,本多靖安确定這家夥不會和自己是一夥的,從他的話語裏也不難猜出,這人的支線任務應該是殺掉王啓樓。
王啓樓明确對付是敵非友,也不客氣,突然便甩出兩枚飛刀,直奔金世豪而去。
“我都能改變你飛刀的軌迹,更别說攔下它們了。”金世豪『性』情狂傲,竟是沒把那兩枚飛刀放在眼裏,随着他心思一動,念氣壁壘升起,那兩枚飛刀直接停在了半空,如同『插』在一堵無形的牆上。金世豪還搖頭道:“不得不說暗器這種小伎倆,平常人打架還挺管用,可天變境之後根本就拿不上台面啊。”
王啓樓聞言卻是反而笑了起來,他雙眸之中卻盡是冷光,隻聽他戲谑道:“攔住兩枚飛刀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嗯?”金世豪瞳孔一縮。
轟!
念氣壁壘瞬間遭到了無形的沖擊,直接碎裂開來,而那兩把飛刀則驟然加速,繼續『射』向金世豪。
金世豪迅速調動念氣護在自己胸口,這才勉強止住這兩枚飛刀,可這兩枚飛刀懸在他身前,依舊沒有掉下。
“你也是念師?”金世豪有些不敢相信,因爲之前他并未從對付身上感受到念氣波動。不過現在來看,金世豪可以确定對方是有某種可以抵擋念氣探查的裝備,或者修煉有隐蔽念氣波動的功法。
“你覺得呢?”
王啓樓再一揮手,四枚飛刀激『射』而出,在半空畫着弧線,從四個角度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