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先是沒有進練功房,在自己的屋子裏閱讀《意念術詳解》和《琴音成念》兩本功法秘籍,《意念術詳解》自然是沒有具體的招式技能,講的是意念術的運用,雖說姜陵主要修習的是音念術,但畢竟都在念術的領域内,具體的釋放方式有區别,但念力的凝聚與運轉卻是一樣的。
姜陵此時念術方面已經初窺門徑,再者他已經修習了這麽久的靈術,兩者雖是不同的修行法門,但觸類旁通,修行起來倒也不難。
之後又仔細觀看了《琴音成念》,這才是姜陵目前認爲最需要觀看的法門,其中詳細講解了音念術的基本原理和釋放技巧,對如何以琴聲爲載體釋放念術更是有着針對『性』的講解。姜陵休息音念術的初衷便是能夠與周瑜能夠更好的契合,釋放通靈之法時可以做到心意相通,能夠配合周瑜一同撫琴釋放念術。
通靈之術萬般艱難,不少天賦不俗的靈師于此道『迷』失,精神受創,走火入魔,甚至魂飛魄散,他們之所以失敗,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自己與武靈之間的契合度不夠。兩個靈魂融爲一體本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而兩個靈魂若無法保持心意相通,那彼此之間的排斥自然會更加明顯。
可以打一個比方,我們将不同濃度、但相差不多的鹽酸一起倒進一個燒杯之中,它們二者自然會相對平和地融合至一起,但我們若是将一杯鹽酸和一杯碳酸氫铵倒在一起,就會産生劇烈的反應。
或者再用一個相對貼切而且好理解的比喻,你讓兩個習慣不同、擅長的職業不同的玩家,一個『操』控鼠标、一個『操』控鍵盤,去進行一局傳統的moba競技遊戲,結果便是這兩人由于沒有默契,他們『操』控的人物就會出現很多惹人發笑的行爲。而如果你讓兩個擅長同一位置、習慣相似的玩家來做,效果就會有極大改善。
這部分經驗也是師父李輕舟在筆記之中提到的,李輕舟說由于自己不擅長體術,而他的武靈秦宮生前又是一個武者,通靈之時自己便常常感到力不從心,自己的思維更不上秦宮,當自己想要釋放靈術的時候,秦宮又不跟不上自己,故而兩個思維無法同步,也緻使兩個靈魂在體内産生摩擦,加重自我傷害。
因此姜陵積極學習音念術,學習周瑜生前最常彈奏的幾隻曲子,力求通靈之術兩人的作戰思維是可以保持一緻的。又準備多了解一些周瑜生前的事情,增加對周瑜的了解,使二人能夠心意相通、感同身受。
閱讀兩本秘籍用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之後姜陵試着呼喚周瑜,周瑜此時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在靈玉之中再調養些時間,但至少還可以與姜陵進行對話。
而後姜陵便來到了練功房之中,在這裏念力和靈力的恢複速度加快,頭腦也會變得更加清明,姜陵在這裏先是用二十分鍾時間,繼續疏通靈絡,溫養靈竅,使自己的靈力上限和靈力運轉速度得到了些許提升,更主要是爲了穩固境界。
天變境之後,修行的進展速度自然是比地轉境要慢一些,不過姜陵還是感覺到自己已經靠近了天變中境的門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次回到狹間,自己便可以在的輔助下突破到天變中境。
而後姜陵又開始拓寬腦海之中那無形的念池,增加自己的念力上限,姜陵修習念術起步較晚,又沒有觀天書的加持,念術的修習的速度比不上靈術。此時單論念術的水平,已經穩固在了地轉上境,想來自己有一枚幫助念師破境的,下一次将念力水平突破到天變境也很有可能。
姜陵并沒有急于求成,而是逐步穩固自己的靈力與念力水平,不敢太過冒險,畢竟自己靈念雙修,又練着通靈之法,若是心浮氣躁,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可是天大了。
眼看着系統爲了給積分較少的玩家機會、也爲了考驗積分較高的玩家,已經開始『插』手改變規則,對玩家進行“洗牌”,姜陵雖說要戒驕戒躁,但也不能有絲毫放松。
“下一場要打一場困難級别的戰鬥了,但隻要經受住這一次考驗,必然會突飛猛進!”姜陵握着拳頭,鼓足信心暗自給自己加油:“既然大戰在即,那麽做些準備吧!”
“眼看着新一輪的淘汰賽就要開始了,規則更加殘酷,而這就是你的賽前準備?”史怡又氣憤又可笑地看着姜陵,滿臉的不理解。
方昕媛還是溫和的笑着說道:“補補身子也是應該的。”
此時三人坐在琴店二樓的房間,也就是方昕媛的家裏,此時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其中占據了半個桌子的主菜是有海參、螃蟹、鮑魚、貝類等做的海鮮大咖,另外幾道菜也都不錯。
“方姐剛給你開了一個月的工資,搞了這麽大一桌子,還能剩多少?”史怡問道。
姜陵給方昕媛盛了一碗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地回答道:“沒有了,全花光了。”
方昕媛接過碗,聞言也哭笑不得道:“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就不能留點積蓄麽?”
“光棍一個,又命不久矣,還想那麽多幹啥。”姜陵又給自己盛了碗湯,但是被史怡随手就拿了過去。
史怡搶過湯碗,瞪着眼睛說道:“一點鬥志都沒有。”
“我這不也是給自己加油打氣呢麽?”姜陵回了一句,理直氣壯道:“不吃飽了怎麽砍人!”
史怡知道自己可能永遠理解不了這種人腦子是怎麽長的,隻能一語雙關地說了一句:“有病!”
姜陵早被史怡的毒舌怼習慣了,嬉皮笑臉也不在意,大口喝湯大口吃菜,哪裏像一個身患絕症的人。
方昕媛細嚼慢咽吃了點鮑魚,随後問道:“學琴對你的比賽真有幫助麽?”
“當然有。”姜陵嘴裏嚼着東西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随後咽下嘴裏的食物,說道:“方姐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呢。”
方昕媛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史怡則提醒道:“除了練琴,在江南學得養氣和煅體的法子有沒有落下?”
“沒有啊,每天剛蒙蒙亮我就起來吐納,然後就是打拳,再然後就是睡個回籠覺再起來上班。”姜陵有些哀怨道:“然後在這裏看着店鋪,還得學琴,晚上還得和你練拳。我現在活得比報了八個補課班的小學生都充實。”
“誰讓你底子不好,不拼命訓練怎麽和那些專業的打?”史怡又怼了一句。
姜陵卻是揚了揚眉『毛』,『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點頭道:“果然你們還找了很多有底子的人來進入遊戲。”
史怡知道自己洩漏了一點内幕,但好在也不算多麽機密,日後交手的玩家多了,以姜陵自己的機敏程度倒應該也能察覺,她輕哼一聲,繼續毫不留情地打擊道:“這畢竟是比賽,而且是國際級别的,找反應能力、心理素質、身體機能和戰鬥水平強的人參與,那是理所當然的,我倒是很不理解爲什麽你這樣的也能入選。”
姜陵腆着臉煞有其事的說道:“這說明你的眼光還是不到位,你們領導才叫慧眼識英雄。”
“哼,就吹吧你!”史怡撇了撇嘴。
方昕媛看着兩人鬥嘴,無奈有好笑地搖了搖頭,史怡在姜陵面前從來都是連批帶罵,可在她面前卻誇過姜陵好幾次了,而且經過半個多月的了解,方昕媛自己也看出姜陵這小子雖說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實際上的确非常不錯。
這個家夥雖說滿嘴跑火車,但實際上心底善良,品行端正,不拘小節,爲人處事心機不重,但心裏絕對是有着自己獨立的想法,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和底線,而不是真的渾渾噩噩,随波逐流。而且他雙商明顯不低,卻從來不耍小聰明,做事責任心強,做人也很體諒他人的想法,這一點方昕媛非常喜歡。
而最讓方昕媛佩服的,就是當史怡告訴她姜陵是身患絕症、壽命是眼看着就要走完了的時候。方昕媛非常吃驚,畢竟從姜陵的行爲舉止來看,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姜陵竟然是明知自己是病入膏肓之人。
換位思考,方昕媛已經認爲自己足夠寡淡無欲了,但若是她患上了這種不治之症,必然也會消沉抑郁,怎麽可能像這位一樣,彈着琴練着拳玩着遊戲,甚至還吃着火鍋唱着歌
這是多麽豁達而樂觀的人才能做到啊,要知道他才二十幾歲,正是大好的年華,正是一個男人将要成家立業的時候,無限的未來在等着他,可他的人生道路卻就那樣被病魔吞噬掉了,再也沒有未來可言。
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他竟還能散發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而從上一次他幫助自己趕走前夫,又對自己細心安慰,且沒有一絲龌蹉想法,那時他所展現出的細心、溫柔和風度,足以看出這男子必然是一位好的朋友,也會是一位好丈夫、好父親。
如果自己在十年幾前遇到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想到此,方昕媛臉『色』微紅,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
“方姐,你是不是有點海鮮過敏啊?”姜陵看到方昕媛臉『色』變化,頓時有些擔心。
方昕媛急忙擺手道:“沒事沒事,湯有點熱。”
過了一會,大餐吃完,姜陵滿足地拍了拍肚子,這邊史怡卻已經開始催促姜陵去洗碗。
但方昕媛卻是叫姜陵到樓下店鋪歇着就好,随便看看有沒有客人,反而把史怡留下陪她收拾碗筷。
姜陵感激涕零,在史怡的白眼之中跑出了屋子。
史怡輕哼一聲,而後道;“方姐你和他不用太客氣。”
“我也不能像你那麽不客氣啊。”方昕媛笑着站起身開始收拾,史怡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也起來跟着收拾。
方昕媛問道;“姜陵的病究竟能不能治?”
史怡拿碗的手微頓,道:“他打這個比賽,就是爲了治病,隻要他赢了,就有機會。”
“有機會?”
“嗯。”史怡而後搖了搖頭,道:“事關公司機密,我也不好多和你說,雖說我也覺得他那個病太玄乎了,但我相信以我們組織的能量,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方昕媛也知道史怡的身份比較特殊,工作更是極少内容透『露』給外人,自然不會多問。隻是她看了一眼史怡,微笑着說道:“要是能治好就太好了。”
史怡有些擔憂,也有些希翼道:“他得赢了比賽再說。”
“他表現的怎麽樣?”
史怡想了想,還是微笑道:“總體來說還不錯。”
方昕媛自然知道史怡的脾氣秉『性』,她說不錯,那想必姜陵的表現一定是很不錯了,方昕媛也欣慰地笑了笑。
史怡瞥了一眼方昕媛,『露』出意思壞笑道:“方姐,這麽關心他了?”
方昕媛也笑了笑,道:“我都人老珠黃,孩子都上初中了,還能有什麽想法。我倒是覺得呀”
方昕媛伏到史怡耳邊,道:“要是他的病能治好,我可得讓他把你給娶了。”
“你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史怡攥着盤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發生太大變化,隻是使勁地搓着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