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高手護着齊芷夏與齊良開始撤退。此一戰,沙幫總舵遭到重創,副幫主喬闊灰飛煙滅,另有四位長老也皆是立斃當場。
但齊家付出的代價也着實慘重了一些,齊家有兩位長老和四位門客在與沙幫高手交手之身死,那位潛伏在沙幫的齊家宗親自爆而亡,還使得齊良重傷。
更主要還是霍天藏這位齊家供奉,他實力卓絕,而且極有希望在三年内突破玄極門檻,更主要的是他平日裏對齊芷夏扶照有加,算是齊芷夏非常信任的一位供奉。
但是與那位明顯是突破玄極的老者對陣,霍天藏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已經極大,而每一個大境界之間的差距更是天塹一般不可逾越,如那喬闊已經是在天變境浸『淫』多年的大修行者,雖是重傷,但必然仍有一戰之力,可在那老者面前,還不是随風而散了。
“這人究竟是誰?”齊芷夏皺眉沉思。
旁邊一位齊家高手背着齊良,聞言說道:“您不是說是新陽教教主麽?”
齊芷夏搖頭道:“我是說他入德城之前是誰。”
杜琪峰面容陰沉,思索了許久,他是齊家在德城的負責人,對德城的曆史自然是了若指掌,片刻後他想到一種可能,有些不敢相信地試探說道:“大約六十年前,魏陽國神庭的典刑司命消失不見了。”
齊芷夏聞言瞳孔微縮,随後道:“那便極有可能是他,怪不得新陽教如此積極的投入神庭的懷抱,原來教主本是神庭人。”
也在此時,遠處的天際如有驚雷炸響,那一處的天空都扭曲了起來,附近的一片厚重濃雲直接被攪碎,無形的能量波動從那處擴散開來,離得這麽遠都讓人有所感觸。
杜琪峰也是眼閃過一絲驚懼,道:“那是金五爺與神庭的昭谕司命在死鬥。”
齊芷夏有些不甘,又有些無力,微微發白的嘴唇顫動,道:“出動兩位大司命,這神庭還真是足夠強硬。”
姜陵感到那處風雲翻覆,雷霆炸響的戰局,亦是心悸無。他暗記下了昭谕司命和典刑司命這個名字,随後問道:“神庭的司命都是這般實力麽?”
“全天下七十二座神庭,風隐大陸有十八座,每座神庭也不過隻有兩位司命而已。他們的實力自然是卓絕無,踏過玄極門檻更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齊芷夏如此開口。
這些信息姜陵自然都記下,心卻感覺壓力很大,在他眼裏對于天行者而言,神庭是很不友好的存在,今日看到神庭司命實力竟如此強大,而且每座神庭都有兩位司命,這是強大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底蘊。
更何況,司命之,每座神庭還有一位庭主...
念及于此,姜陵問道:“不會引出神庭庭主出馬吧?”
齊芷夏聞言不由自嘲一笑,道:“神庭庭主那是何等存在,神明乃等同天地意志,從不在世間顯形,而神庭的庭主,便如同俗世間的神明。這等事情,還不會驚動庭主。”
姜陵聞言松了一口氣,卻又感覺自己的壓力更大了,也是自嘲一笑,道:“出動兩位司命已經足以橫掃一方了。”
齊良趴在那齊家高手背,已經恢複了些許力氣,想着霍天藏想來已經身死魂滅,他有些惱火道:“神庭司命天下無敵了麽?當年叛神衆最強大的時候,那十二星官不知道讓多少座神庭的司命一職空懸。”
若是以外齊良說出這樣容易引火燒身的話,齊芷夏必然要好生教訓一番,但今天她也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管,隻是沉默着不斷前行。
此時一行僅剩九人,其有兩人還是原本潛藏在暗處的護衛,但是在那老者出現後,這兩位天變境的護衛也不得不現身護在了姐弟身旁。也是說除去齊家姐弟,姜陵和蕾雅兩位玩家,齊家僅剩杜琪峰和另外四名高手。
杜琪峰看着前進的方向,有些意外,問道:“我們現在不去與金家或者樸家彙合?這是要去哪?”
齊芷夏面無表情,道:“城主府。”
“城主府?”姜陵聞言非常詫異。
這邊齊良也是一時『摸』不着頭腦,片刻後他以爲自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還出言勸道:“姐,雖說那城主宋天成對我齊家不敬,還殺我齊家客卿,我也想收拾他一頓。可現在時機不對啊,既然他一直沒有動靜,我們先别管他了。”
是沒多久之前,宋天成殺了齊家的人,态度很是生硬地拒絕了齊家的邀請,按理說必然和齊家是敵非友。此時正是與神庭對抗的關鍵時期,齊芷夏卻要去城主府,這是何意?
姜陵大概猜到了一些,看向齊芷夏。
齊芷夏出言道:“我要去尋求宋天成的幫助。”
“什麽?”連常年駐紮德城的杜琪峰也是眸生驚訝。
“啊?”齊良更是不敢相信,差點從手下的背摔下來,他問道:“宋天成怎麽會幫我們啊?”
“他本是我們的人,之前的事情也是我安排的,爲的不過是掩人耳目。”齊芷夏說道:“我和他暗早有聯系,他是願意幫助我們齊家的。本來我是打算拿他當作對付金樸兩家的底牌。”
原來宋天成并非那般仇視齊家,相反卻是聽從齊芷夏的命令,配合她演的一處戲,爲的是蒙蔽金家和樸家的眼線,等到關鍵時刻,便是齊芷夏一張足以颠覆局勢的底牌。
隻不過現在三大世家之間已經無暇再去對付彼此,而是要聯合起來驅逐神庭。
杜琪峰聞言沉默了片刻,他倒不是不滿意于齊芷夏将此事瞞着他,雖說他輩分高,又是齊家在德城主事,可齊芷夏一向謀略過人,而且家族地位他還要高,他知道齊芷夏一定是自有安排。可還是他擔心齊芷夏的判斷有誤,便提醒道:“宋天成爲人很辣,值此危局,他可信?”
齊芷夏秀眉微皺,道:“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想來他還不會倒打一耙。”
杜琪峰聽聞齊芷夏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頓時有些擔憂,道:“他若是能誠心相助,今日我齊家便有可能笑到最後,可若是他也見神庭勢大,要投了神庭...”
杜琪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齊家與沙幫大戰,死傷不輕,若是城主府倒戈相向,此時齊家便再也無力保住德城那一部分的控制權,也會死更多的人。
齊芷夏也是眼神難免有些焦慮,但她搖頭道:“今日若不能尋得城主府的幫忙,我們齊家要面對的,一樣是滾出德城的局面。”
杜琪峰思索片刻,咬牙道:“作爲德城的主事,我自然知道德城對于我們齊家來說幹系重大,是必争之地,但...今日局面已經脫離掌控,危機甚矣,您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或者由我去城主府商談,你帶着七公子先到城外候着。”
“我若不親自出面,如何顯我齊家誠意?那宋天成豈不是更不會全心相助。”齊芷夏堅定道:“德城不能丢!我拿命也要賭一把。”
齊芷夏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子,平時見她也是明眸善眯,柔情綽态,說話如同一汪春水潺潺流轉。但是此時此刻她面容肅然,雙眸透着果決與堅毅,話語間充滿了威嚴。
怪不得能以一介女子之身在龐大的齊家之也占有一席之地,深得齊家老一輩疼愛,果然是非常人也。
杜琪峰知道自己勸不動這位姑『奶』『奶』,便搖了搖頭,做好了一會若是宋天成反水,他拼死也要護送齊芷夏離開的打算。
一行人火速前行,自然是轉眼間來到了城主府,一位黑衣男子已經在城主府側門附近候着,見到齊家的人,便招手示意,迎齊芷夏進入城主府。
齊芷夏問道:“宋城主早知道我要來?”
那年男子恭敬答道:“自從半個時辰前,城内打起來之後,城主便讓我在這邊候着。”
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至少讓人看出宋天成的态度還是不錯,杜琪峰的面『色』緩和了一些。齊芷夏卻是眸子微凝,她覺得宋天成做出的準備自己預想的還要多。
不多時,幾人走入側廳,宋天成在廳站着,見到齊芷夏,他轉身恭敬抱拳行禮。隻見他表情平靜,瞥了一眼趴在扈從身的齊良,又望着齊芷夏開口道:“看樣子神庭依舊是那般深不可測,竟讓齊美人吃了苦頭。”
齊芷夏微微躬身回禮,随意伸手撣去肩頭的一些塵土,道:“神庭的确強大,沙幫和新陽教的實力也不俗,可倒還沒有『逼』得我齊家無路可走。”
身材魁梧的宋天成微微一笑,道:“我也相信以齊家的世家底蘊倒也經得住這點風浪。還請各位先坐下稍息。”
齊芷夏沒有坐,她隻是筆直望向宋天成,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宋天成聞言也不覺得唐突,反而有些欣賞齊芷夏的開門見山,而後他說道:“之前我答應過幫你。”
齊芷夏應道:“是的。”
“但當時你告訴我你要對付的是沙幫和另外兩大世家。”宋天成微微搖頭道:“而不是神庭。”
齊芷夏有些失望,道:“所以你已不敢『插』手?”
“我宋天成不過是這盤根結錯的德城一個名不副實的城主,要『插』手世家與神庭之的事情,實在有些膽怯。”宋天成搖了搖頭,而後卻是問道:“因爲我不确定,哪怕你們世家底蘊深厚,可萬一此事鬧大,你們究竟能不能承受神庭的怒火。”
齊芷夏聞言沉默了片刻,而後她想明白了宋天成話語的意思和他心的擔憂,而後齊芷夏微微揚起下巴,說道:“死去神明指引的他們已經沒有方向,更要丢失自己的信仰,他們在發瘋。我們世家敬畏的隻有神明,而不是神庭,如果他們真的要與我們世家爲敵,我們自然不會委曲求全。”說完這話,齊芷夏又目光堅定道:“再直白一點說,隻要你肯幫我,等到神庭真的要不計後果與我齊家開戰,我保你不會被推出去當替罪羊。”
宋天成聞言也沉默了下來,看着齊芷夏的眼睛。
齊芷夏與其對視,沒有絲毫閃避。
過了片刻,宋天成突然笑了起來,而後他收斂笑容,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我願意出手幫你,是不知道,齊美人是否真的敢用我幫你。”
聽聞此言,齊芷夏也是眸生疑『惑』。
宋天成揮了揮手,道:“我宋天成不過是天變境,雖說也算實力不俗,但依舊沒法和神庭司命叫闆。所以,我必須要爲你引薦幾個人。”
齊芷夏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警惕問道:“什麽人?”
宋天成輕吐一口氣,回答道:“一些願意與神庭不死不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