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褐『色』教服的中年男子走在城東的大道上,身後跟着兩位身穿灰衣的執事。男子路過道邊,便有些平民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躬身參拜,更有人神『色』虔誠地跪在地上磕頭。
主教轉頭看向那位磕頭的老妪,微微點頭,聲音慈悲地輕聲道:“願太陽的聖光可以一直照耀你的心海。”
老妪渾濁的雙眼中閃過激動的『色』彩,再次磕頭叩拜。
主教再次邁步往前走去,所過之處,無不适恭敬的參拜和虔誠的祈禱。
“主教大人。”一位年輕的姑娘走了過來,這位姑娘衣着樸素,面容也隻是尋常,她雙目帶着期待和敬畏,還有些許淚痕,她心走到主教身前幾步遠,聲音顫抖着道:“主教大人,我母親病重了,您能不能幫幫忙一下。”
主教聞言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片刻後才張開,面『色』有些無奈,也有些哀衫:“你的母親曾經犯下錯事,太陽的聖光不願再滋潤她的靈魂,我也無能爲力。”
“不要啊。”女子身子一顫,随後直接跪在霖上,哭泣道:“求求您救救她。”
“我願将我最誠心的祝福送給她。”主教一副悲憫饒表情,緩緩道:“但結局是太陽神的安排,你坦然接受吧。”
那普通的女子一時沒太明白什麽是太陽神的安排,愣在了原地,等她緩過神來,主教大人已經走遠了。
她擦幹淨眼淚,轉身又跑回了屋子裏。
屋内,一位頭發灰白且稀少的老婆婆就躺在木闆床上,雙目微閉。
而在床的旁邊,還坐着一個男子,正透過窗子看向那位主教離開的方向。他一身青『色』道袍,下擺上還有着一個八卦的圖形,看上去像是一位道士一般。他年紀輕輕,面目雖談不上英俊,但眉眼很是清秀,那一對明亮的眸子更是有着幾分深邃。
女子跑了回來,有些傷心道:“他還是不管。”
“我就你這丫頭執拗,這幫新陽教的家夥都是些假慈悲的僞君子,根本沒有那麽大的本事,更沒有那麽大的善心,也就是空口白牙糊弄你們這些愚民,你磕破了頭又有什麽用。”老『婦』人臉頰消瘦,聲音也有些虛弱,但依舊透着鋒利和霸道。
女子『摸』了『摸』額頭,又有些傷感,眼淚泫然欲泣,道:“對不起,是我沒用。”
“你這傻丫頭,我這不還沒死呢麽?”老婆婆閉着眼睛輕哼了一聲。
女子努力忍住了淚水,随後轉頭看向那青衣男子,躬身道:“多謝島川少俠。”
“你已經謝了三遍了。”島川勤無奈道:“再我的丹『藥』也是治标不治本,我沒有能力醫好前輩的傷。”
這個叫做島川的男子,毫無疑問就是一位玩家了,從姓氏上也不難判斷,他來自島國。
女子聞言咬着下唇,又看向梁川。
躺着的老『婦』人雖未睜眼,卻仿佛看到了這個情景,不滿地喝道:“不得無禮!島川少俠已經大發慈悲增了我一枚丹『藥』,讓我還能活過今日,你休要不知好歹!”
女子聞言再次忍不住要流淚。
島川勤站起了身,從懷中又拿出了一枚丹『藥』,道:“我此次出行着實沒有帶太多丹『藥』,老前輩贍太重,我也實在愛莫能助。這枚丹『藥』你先留着,明早再服,也可讓老前輩再恢複一些體力。”
女子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感激道:“島川少俠大恩,女永世難忘。”
“何須如此大禮,姑娘快起來。”島川勤伸手去扶這女子。
女子臉頰帶淚,道:“兩日前若不是花婆婆相助,我都要被那幾個惡棍拉到奴隸市場去了,現在花婆婆病重,我卻無能爲力,我心中慚愧。好在碰見了少俠,您就是我的恩人。”
“你先坐。”島川扶着女子坐了下來,随後他看向那位花婆婆。
這花婆婆并不是女子的母親,她對新陽主教那般,隻是在博取同情和信任,這一點島川知道,但是他并不知道這婆婆是何身份。而他能察覺到,這婆婆若不是有傷在身,肯定比自己還要強很多。
島川凝眸問道:“前輩,您的傷,究竟是從何來的?”
花婆婆輕咳了一聲,經過片刻的思索,随後語氣平和道:“沙幫。”
島川面『色』微變,問道:“就是你剛剛的那個德城本土第一大幫,而且挖出了兩百斤玄精鐵的那個幫派?”
“沒錯。”花婆婆徒然張開了雙眼,眼神混沌卻如有電光,随着她張開眼,一股寒意便出現在了屋子,她看向梁川勤。
島川勤頓時寒『毛』豎立,心跳加速,但他努力控制情緒沒有太波動,謹慎地看向花婆婆。
花婆婆道:“年輕人,你幫我殺了個人好不好,我可以傳你一門武學,還把我身上的寶物都送給你。”
城東外,朱吉主教帶着兩位執事走出了城門。
“城外應該沒有信徒了吧?”一位執事開口道:“主教大人,我們回去吧。”
朱吉聞言搖了搖頭。
另一位執事急忙獻媚道:“城外還有些農夫在忙,主教大人心地慈悲,也想去看看他們吧?”
朱吉卻是冷笑了一聲,『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道:“貧民區的味道太難聞了,簡直令人作嘔,我要到郊外換些新鮮空去。”
兩位執事又跟着了些拍馬屁的話,朱吉面無表情,垂手站在了一片已經泛黃的麥田旁。
這麥子與現實世界不同,麥稈足有半米高,上面挂着飽滿的麥粒,散發着麥子的淡香味。
朱吉聞着麥香眼睛微眯,忽然神『色』驟然冷漠了起來,片刻後,他冷然道:“農田裏除鐐賤的農奴,還有變境的強者?若無敵意,請速速現身,不然當作你挑釁我新陽教。”
“哎呀,莫要誤會。”麥田裏,姜陵站起了身,頭上頂着些麥穗,禮貌笑道:“我隻是在找點東西。”
朱吉冷眼看着姜陵,而另外兩位執事更是面『露』寒意,警惕地盯着姜陵,他們兩人都是地轉上境的實力,若不是朱吉發言,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姜陵的位置。
姜陵畢竟念力方面還境界不足,潛藏也沒辦法避開變境的念師偵查。
有風拂過麥田,麥子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着。
朱吉輕輕吸了一口氣,随後負手漠然道:“找東西?這個理由是不是太過敷衍了。”
另一名執事怒然道:“大膽,你是何人?潛藏在此意欲何爲?”
“真的是找東西。”姜陵撓了撓頭,邁步向幾人靠近了些。
“站住!”一名執事幹脆抽出腰間佩劍,喝道:“報明身份!”
“我隻是路過。”姜陵停住了腳步,随後一低頭,笑道:“我真的在找東西,你看,就在這。”
着,姜陵又俯下身,在麥田裏『摸』索了起來。
朱吉冷然盯着姜陵的身影,随後突然擡起了手,對準了姜陵。
另兩名執事對視一眼,也向姜陵靠近了過去。
“就是這個!”姜陵突然直起了腰,臉上帶着笑意,左手握拳舉在半空,像是一個偷了糖的孩子。
朱吉眉頭微皺,他覺得姜陵絕對有問題,但是目前也隻能是可疑,并沒有确切的證據表明姜陵意圖不軌。若是姜陵是一個地轉境的人,朱吉已經揮手把他殺了,但畢竟是一個變境高手,朱吉也不想在不明朗之前就把事情直接激化。
朱吉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手,冷然道:“你可以離開了吧。”
“好。”姜陵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這邊兩名執事謹慎地看着姜陵的背影,随後将佩劍放了回去。
誰知姜陵突然又轉過身,舉起拳頭道:“你們不想看看我在找什麽麽?”
朱吉眸子寒光一閃,再次擡起了手,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已經越發明顯,他決定搶先出手。
可下一刻,姜陵攤開了手掌,裏面有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圓潤潔白,瑩瑩發光。
朱吉眼神微亮,驚訝的一時沒有出手,即使是他也沒有見過這般大的夜明珠,那兩名執事更是雙目瞪圓,很是吃驚。
“你看這夜明珠,它又大又圓,就像你的腦袋,它又空又扁。”姜陵随口就來了一段rap。
下一刻,朱吉眸子閃過殺機,現在,無論如何他都要這子去死,無論是爲了消除心中的不安,還是這份新增的貪欲。
兩名執事幹脆向姜陵邁步走了過去。
姜陵微微一笑,望向了朱吉。
朱吉眸子一凝,念力凝聚,他正對着姜陵,一陣無形的念氣波動直接打了出去,如同無形的利刃盤旋而過,麥田上迅速出現了一道劃痕,這條直線上的麥子都被念氣斬去了麥穗。
若從上俯視,麥田像是一張畫布,似有一支筆從畫布上劃過,直奔姜陵而去。
姜陵嘴角挑起一絲冷笑。
朱吉心中的危機感驟然提升,他心生寒意,猛然轉身。
一把看不見的無形巨錘,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朱吉口吐鮮血,身體向後倒去,直接陷進了麥田之鄭
那道念氣波動繼續朝姜陵疾馳而來,但是失去了朱吉的控制,姜陵自然輕易便躲開了。
兩位執事大驚失『色』,回頭就要去相助朱吉主教。
但是下一刻,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下被麥子纏住了,他們用力要扯斷這些惱饒麥子,按理以他們的力氣,刻意掙脫之下,即便是鎖鏈也能掙斷。
但是這些麥子,似乎比鎖鏈還堅韌。
“嗯?”一位執事終于意識到了事情不對,目『露』驚駭地看了一眼姜陵。
“已經來不及咯。”姜陵随手掂着那顆從月魔堡裏扣來的夜明珠,朝兩位執事腹黑一笑。
頓時那兩人腳下的麥子瘋長了起來,眨眼間竟是比他們還要高,而後這些麥子如同渦流一般将兩位執事狠狠纏住。
兩人試着拿劍斬斷這些麥子,誰知不出片刻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被麥子淹沒了,被裹成了兩個枯黃的繭。
這兩個繭慢慢縮,一開始還會有劇烈的顫抖,那是裏面的人在不停掙紮。
慢慢地,顫抖消失了。
姜陵轉頭望向另一側。
朱吉瞪着眼睛看向魏赢,無比驚恐,聲音都控制不住地尖銳了起來,他嘶吼道:“你還活着?!”
魏赢面無表情一巴掌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