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龍王景辰本是和南宮對招,兩位玩家靠近意圖參合一下,那年輕的玩家在側面釋放了一個水系法術,而且是一記比較高級的水系法術,此招式即使是到了玄極大能手中也不失爲一記殺招。但玩家也明白自己實力不足,但他以爲不求重傷景辰,至少能打斷一下他的節奏。
傑斯塔也快步趕上,靠近景辰,準備找時機出手。
可他們二人沒有想到一點,他們在南宮眼裏的身份本是角鬥場的奴隸而已,突然來到場間誰知道意欲何爲,南宮可沒有想到這二人是來幫自己的,她還以爲這兩位奴隸是來伺機報複她這個幫主的呢。
景辰抓了一個南宮松懈的時機,突然地遁而走,不但避開了那條水龍,而且從地下來到了那年輕玩家的腳下,沖天而起,一把掐住了那年輕玩家的脖子。
一位天變上境的武者,掐住了一位地轉上境法師的脖子,那麽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這年輕的玩家雖然不如姜陵幾人那樣突破了天變,但也是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隻是靠後了些。但也正是因爲他沒有到達天變境,所以他也沒有切實體會到地轉和天變境之間的差距是多麽巨大。
地轉上境和天變上境的差距,想來這一次他是體會到了。
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至于傑斯塔,也沒有找到機會出手,景辰遁地是一方面原因,還有更直接原因,是一隻靈力構成的飛鳥從側面撲向了他,使其不得不注意另一個來到場間的人。
那位年輕的女玩家,竟是選擇了與其他四位玩家對立的陣營,也就是站到了神霄營那邊。
聽景辰與她說話的語氣,似乎是之前便見過她。想來這女子之前與神霄營或者北秦三皇子一脈的人有過接觸,所以她才不惜與其他玩家敵對。
傑斯塔知道這女子實力不俗,恐怕自己是沒有餘力去幫助南宮了,而且那年輕玩家的慘死,也讓他明白南宮與景辰之間的戰鬥的确不是自己可以冒然『插』手的。
傑斯塔快步奔跑了起來,卻不是進攻,而是轉移場地,開始遠離南宮與景辰,那女子也明白若是站在南宮與景辰附近,兩位天變上境高手的過招,很有可能會波及到二人,所以便也一邊盯着傑斯塔,一邊随他轉移戰場。
景辰沒有理會兩位玩家,天變下境雖說已然可稱強者,但在他眼裏依舊是小角『色』。他隻是盯着南宮,開口道:“北域最年輕的天變上境,年僅34歲便當上了有百年曆史的北羅幫的統領,在這北域三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是一位奇女子,三皇子當年聽說了你的事情,還想着有朝一日能與你見上一面呢。”
南宮面無波瀾,說道:“我想我會有機會與他見面的。”
南宮的意思自然不是決定投誠朝廷,去向三皇子問安。那如何才能與三皇子見面呢?她意思,便是她随着北疆親王攻進皇城之後,自然會見到三皇子了。
“我是應該說你後生可畏,還是愚蠢得不知天高地厚呢?”景辰的眼神又冷冽了幾分,輕哼道:“你父親南宮野是北羅幫的前任幫主,那是位有大魄力的雄主。50年前北域數族叛『亂』,遍地瘡痍,北羅幫也陷入泥潭,數位位高權重的長老分别投靠了不同的陣營,以謀後路,甚至内『亂』到連幫主都被人刺殺而死。是你父親力挽狂瀾,強勢攻殺了兩位長老,坐上幫主之位。緊接着以強硬的手段,雷厲風行,肅清了内『亂』,随後将北羅幫内外整治的如鐵桶一般,拒絕了所有反叛勢力的邀請,做到在『亂』世之中獨善其身。随後,才有了雄踞北域的北羅幫,也才能有了你的今天。”
五十年前秦國北域的數族叛『亂』,鬧得沸沸揚揚,反叛軍突襲之下,一連攻破了帝國三道防線,割據北疆。其後果便是秦國調動二十萬邊軍無情碾壓了過去,幾個月的血戰下來,死了十幾萬人,有三個異族更是被徹底滅族。
北羅幫作爲本土幫派當時自然也受到多方勢力的拉攏,使得北羅幫内部分崩離散,人心混『亂』。直到南宮野當上幫主,受任于危難之際,整頓幫派,沒有讓北羅幫徹底卷入其中,如同浪濤中的礁石,一直撐了下來。
這個事件雖說已經過去了五十年,南宮不曾經曆過,但自然早有了解,非常清楚。
聽聞此言南宮臉上陰沉了幾分,景辰則繼續說道:“沒想到在他死後,他的女兒卻妄想謀反,将北羅幫置于必死之地,真是替他寒心啊。”
“那也是勞您多心了。”南宮漠然道:“當年反叛的是異族,雖然人數衆多但是并不能同心同德,就是一群自持武力的蠻夷之人,加上聖上英明賢德,所以我父親才堅決反對被卷入這反叛的戰争之中。但是現在,皇上即将魂升天國,卻沒有欽定儲君,三皇子威脅群臣上表,立他爲儲,把持朝政。三皇子是何人我倒是清楚的,全天下很多人的知道這是一位暴虐之人,行兵打仗還可一用,治國安邦麽,呵,若真讓他做了皇帝,恐怕從此北秦不得安甯。相比較來說,北疆親王比他強太多了。”
“一派胡言。”景辰眸子裏閃過怒『色』,喝道:“皇族正統繼位,名正言順!你這井底之蛙,有什麽資格妄言。”
“不虧是皇族最忠心的走狗。”南宮不屑地說道:“不顧天下與百姓,隻顧遵循所謂的皇道正統,你們才是被規則洗腦的蠢貨。”
“放肆!看來你是鐵了心。”景辰握緊了拳頭,猛然沖出,“那你隻好去死了!”
南宮面『色』凝重,雙手擡起,兩條手臂在半空畫起了奇怪地弧線。
景辰已經沖到了面前,猛然一拳轟下,這一拳速度奇快,肉眼都難以捕捉,但是,這一拳依舊被南宮擋住了。那一雙手臂在胸前畫的弧線,看似軟綿綿沒有力氣也沒有章法,可竟是成功擋開了景辰的沖拳!
“嗯?”景辰也是微愣,随後他再出三拳,可是無疑例外被那一對手臂輕飄飄的擋了回來。
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力道被奇怪地撥動,而後散開了。
景辰仔細看去,見到這一對手臂看似很緩慢也很沒有規律的在她身前移動,但卻畫出了一片殘影,似有無數條手臂在南宮眼前晃動,竟是沒有一絲死角。
“太極殘像手?”景辰目『露』驚異,說道:“這等功法你都練成了。”
這太極殘像手早年景辰還真見過有人用,隻不過那是是一位境界不高的老者。這太極殘像手重在以柔克剛,講究一個四兩撥千斤,看似簡單實際上非常深奧,需要一定的心境和刻苦練習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一般人隻能學其形,而不能悟其意,用出來之後雖說也有一定效果,但跟大成級别的太極殘像手是無法比拟的。
這招式雖說境界要求不高,但一般人很難領會其精髓,也難以達到此招式所要求的平和自然的心境,所以真正能用得精妙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者。
“我就不信了!”景辰冷哼一聲,揮拳再次沖出,兩隻拳頭在瞬間變成了一條條模糊的殘影,仿佛有無數個拳頭,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轟了出去。
南宮面『色』如常,腳下生根,依舊是以太極殘像手相抵,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揮動,在身前畫出一個渾圓太極,如同一把撐開的雨傘。
拳頭如同暴雨落在了雨傘上,不斷發出碰撞的聲音,但是卻盡數被擋下,滴水不漏。
景辰眼中驚駭更盛,片刻後突然收拳,就要抽身後退,南宮卻是突然腳步向前挪了三寸,左手拍出,落在了景辰的胸口,景辰連退數步才堪堪站穩身子。
“一個三十多歲的姑娘家,竟能把這種拳法練得爐火純青。”景辰也不由稱贊了一句。
他沒有繼續保持強硬的攻勢,因爲南宮對這套拳法的理解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如果南宮領悟的不深,自己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擊破這殘像手,但是南宮竟将他的攻擊悉數攔下,以柔克剛。看似自己在不斷進攻,實際上節奏逐漸變得被動了起來,如果再堅持強攻下去,自己恐怕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了。
南宮輕哼一聲,道:“隻是悟『性』好一些罷了。”
“那真是可惜了,畢竟,你還太年輕了。”景辰冷哼一聲,再次沖上。
這一次景辰不再強攻,而是将雙臂也舞動了起來,慢慢和南宮那兩條手臂交織在了一起。
若是放慢了速度,讓外行人匆匆看上一眼,還會以爲是小孩子打架一般的把式。
隻見四條手臂在兩人之間往來交錯,看得人頭暈目眩,但是慢慢的,四條手臂的運動路線變得漸漸清晰了起來。
那些層層疊疊的殘影,自然是南宮太極殘像手所制造的效果,而景辰隻有兩條手臂,輕柔而迅速地攪動着那層層殘像。
輕柔和迅速本是一對不應該一起出現的詞,但是景辰此時使用的招法就是這樣的效果。
如果單單看景辰的雙手,就會發現他是在不斷地抓着什麽。
手臂運動的軌迹變得清晰,是因爲殘像變得越來越少。
那些殘像,都被景辰‘抓’住了。
南宮眸子一變,驚道:“金蛇纏粘手!”
這是一招與梁一泓的白玉沾花手齊名的功夫,很是罕見,會用者甚少。南宮非常清楚,這門功夫是克制太極殘像手的。
景辰的雙手将層層殘像一一握散,随後兩人的動作頓時一停。
景辰抓住了南宮的雙手,那不是殘像,而是真正的手臂。景辰嘴角挑起,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我抓住你了。”
說着,景辰扭動手腕,就要硬生生掰斷南宮的手臂。
南宮怎能讓他如願,雙臂抖動,兩條胳膊頓時變得如同泥鳅一般柔軟,才從景辰的鉗制中抽回了。
但是景辰卻是早有預料,沒有繼續去抓握那兩條手臂,而是猛然揚起了腿。
這一腳直接踏在了南宮的胸口,南宮的身子迅速向後倒飛。
景辰踏步趕上,一腳再次橫掃,南宮腳下點地,身體扭動間整個人都變得模糊了一刹那,而後身形虛幻的一閃,出現在了兩米開外。
正是煙雲步。
景辰并未追擊,而是雙手『插』進袖子,漠然道:“所以說年輕人成長的太順風順水也不是好事,總要吃些虧,漲漲記『性』,才能認識到自己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