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葉秋的護衛還是沒能拖延這位血丹青的殺手太長時間,畢竟她可是一位白鴻級别的殺手,實力卓絕。
眼看着姜陵就要将秦蒼以音域困殺,隻要擊斃此人,姜陵就能獲得勝利了。魏葉秋也能有機會逃走。
但是她還是趕來了。
這位白鴻一路疾行追趕,衣衫有些狼狽,但她那一身冷冽的殺機還是透漏着她的強大。
她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魏葉秋,随後聽着不斷奏響的琴曲,冷哼一聲:“吵死了。”
随後,她腳下一頓,地上一塊石頭飛起,她身體猛然回旋,秀腿揚起,一腳踢中那塊石子,雞蛋大的石頭咻然飛出,打在了周瑜的頭上。
噗!
石頭穿過了周瑜的靈軀,飛向了更遠的地方。
周瑜那本就有些虛幻的身形頓時顫抖着扭曲了起來,周瑜甚至不惜手中赤心古琴的珍貴,挑起一根琴弦想要将其撥斷,來換取一次強大的攻擊,但是他靈軀已經無法堅持下去了,他喃喃道:“主公,我隻能”
沒等他說完話,下一刻,他的身形驟然消散,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光束,回到了姜陵的靈玉之中。
琴音自然也随之消散。
“嗚呃咳咳咳”秦蒼身體佝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幾口鮮血也随之噴出。剛剛這半曲星河散讓他遭受了巨大的傷害,若是再持續哪怕半分鍾,他的性命都必然要交待在此。此時秦蒼雙目血紅,透着恐懼與憤怒,他滿嘴是血,卻擡頭盯着姜陵,咬牙切齒道:“可惡啊,你要死!”
姜陵面容慘白,他靈力念力具是消耗一空,已然沒有什麽手段可以施展,他目露遺憾,歎息道:“真是不巧啊。”
沒錯,的确是這位白鴻的出現打破了原本的優勢,但姜陵并沒有埋怨這一局戰場的不公平。
畢竟在剛剛的那一段時間,局面是相對公平的,隻是秦蒼太過強大,自己一方沒能在短時間内取得勝利。
如果自己再強一點,這一局遊戲勝負便早已經分曉了。
但是沒有如果,席九和克魯特都死在秦蒼一人之手,自己用盡渾身解數也沒能擊敗秦蒼。
戰榜前二十,與自己之間是怎樣的差距,姜陵已經深切的體會到了。
這一局并非是自身所處勢力的弱勢,而是自己一方的玩家沒能敵過對方的玩家。
“就要輸了麽?”姜陵站起了身,抽出滌罪劍,握在了手中,準備做出最後一搏。他開口道:“魏公子,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希望你還有底牌能夠幫助你逃出生天,也在日後能夠得到你苦心追求的一切。我還希望你能記住我們三人的名字,克魯特、席九和姜陵,我們還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我們需要你庇護和幫助的時候。”
魏公子認真地點頭道:“好,你們的名字我牢牢記在心裏,希望我們還會相遇。”
那位血丹青的白鴻笑了笑,道:“少公子,天行者會在何時回到這個世界我不知道,但是你,從今往後必然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白鴻嘴角有着笑意,但是雙眸卻是無比的冷漠。
她是一位殺手,有人重金雇傭她擊斃魏葉秋,那麽她便絕不會讓目标走脫。
魏葉秋沒有求饒,也沒有拖延時間,他甩手間手中多了一塊通體乳白的木牌,随手他将其擲起。
這似乎是什麽動物骨頭或牙齒支撐的木牌沖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抵雲霄,白虹貫日。
“驚虹令?”白鴻此時眉頭一皺,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這驚虹令價值不
菲,可它并不是什麽攻擊性或防禦性的道具,它的作用僅僅是升起一道通天的白虹,晝夜皆是非常顯眼,百裏之内都能看得到。
所以它的用處是發起信号,報出自己的位置。
白鴻盯着魏葉秋道:“你這是在發給誰呢?”
“你不妨猜一猜。”魏公子平淡道。
“虛張聲勢。”白鴻嗤笑一聲,道:“妄想會有人來救你。”
嘴上這麽說着,但是白鴻卻已經猛然沖了過來。
她不知道會有誰能來救他,但她也明白魏葉秋危在旦夕之時還在虛張聲勢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不能再拖了。
她的身形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徑直來到了魏葉秋面前。
一拳轟出。
先一步的,一道身影也已經閃回了魏葉秋身前,同樣一拳迎了上去。
咚!
兩個拳頭相遇,發出轟然震響,擴散出一股無形的氣浪,周圍的塵土呈圓形四散飛揚。
淺川長發在不斷舞動,她咬緊牙關抵住這一拳。
而後,白鴻的拳頭,再往前一寸。
淺川那靈力構成的靈軀發出了一聲咔嚓脆響,随後從拳頭開始,裂紋出現,而後沿着手臂迅速擴散,片刻間淺川的靈軀便如同瓷器一般碎裂開來。
而就在淺川的身形破碎,化作殘魂回到魏公子的玉佩同時,兩道流光飛出,直奔白鴻而來。
白鴻猛然揚手,手掌停在自己臉前。
在白鴻那纖細的手指之間,夾着兩枚閃着淡綠色光芒的飛镖,飛镖的尖端距離白鴻的雙眸隻有一寸的距離,但終究還是沒能目中。
“飛葉镖麽?公子果然有些手段。”白鴻夾着飛葉镖,順着指縫流出了兩道鮮血,但她不以爲意,随意抖手,将兩枚飛镖擲了出去。
飛葉镖在靈師手中,是可以加持靈力,使其威力大幅度提升的道具,但魏公子的實力遜于對方,雖說時機掌握得當,但還是沒能成功。
兩枚飛镖去而複返,釘在了魏葉秋胸口,飛镖刺進一半,大約寸深。
“身上還有一件不俗的内甲。”白鴻雖說沒有靈力去加持飛葉镖,但單憑力量擲出的威力便非常不俗,若隻是血肉之軀,這兩枚飛镖足以将其貫穿,而不是僅僅刺進一半。可即便如此,魏公子的面色也很是難看。
白鴻再向前一步,距離魏葉秋僅有三步遠。
但是她突然停住,眉頭皺起,嘀咕道:“哪裏來的雜魚。”
“嗯?”魏葉秋也微愣,他稍稍偏移身體,看到了白鴻身後十幾米外的一道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你這個家夥,不準碰我家公子啊!”那帶着黑色面具的女子死死盯着白鴻的背影。
白鴻輕哼一聲:“區區地轉境的念師,也想用念力枷鎖困住我,你瘋了麽?”
白鴻身體一震,那困住她身體的無形念力頓時粉碎。
魏葉秋瞪大了眼睛,開口喝道:“鲛绡,走!”
鲛绡的念氣被震碎,遭到激烈反噬,頓時鮮血從面具下流出,但她目光堅毅,咬牙抽出腰間的匕首,大步沖出,喝道:“我不會再讓你碰到我家公子!”
“真是位忠心耿耿的護衛啊。”白鴻沒有理會身後的女子,瞥了一眼魏葉秋,輕笑道:“就如同你另外幾名護衛一樣,一個個都爲了你”白鴻面容陰暗,嘲諷地笑道:“爲了一個白日做夢的少公子,慘烈的死去。”
白鴻猛然轉身,伸手準确地抓住了鲛绡握着匕首的手腕,随手用力一壓,鲛绡的手腕清脆地折斷了。
“不要!”魏葉秋心
痛地叫了一聲。
“哦?想要這個妹妹?那就給你啊。”白鴻另一隻手探到鲛绡的腋窩,随手雙手發力,一個過肩摔将鲛绡砸在了魏葉秋的身前。
咚。
鲛绡被狠狠摔在地上,全身發出讓人心悸的骨頭碎裂聲,連面具都裂開了縫隙。
白鴻還欲出手,這時一隻靈鷹撲殺而來,鋒利的鷹喙直奔白鴻。
白鴻面色肅然,雙手擎住蒼鷹的頭顱,被蒼鷹推得倒退五步,而後她爆喝一聲,将這蒼鷹霍然舉起,而後狠狠拍下,轟然一聲,蒼鷹的靈軀也被擊碎,化作了點點光屑。
而它的主人錦書,護主心切,放棄了自身的防禦,被那太子禁衛統領一棍砸中肩部,橫飛出十餘米遠,翻滾着砸在了地上。
魏葉秋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鲛绡,又看了一眼摔在不遠處、渾身是血的錦書,随後看向了姜陵。
此時姜陵握着滌罪劍,來到了秦蒼的面前。
他們二人之前相距不到二十米,但是爲了走到秦蒼身前,姜陵遭受了數道念力的攻擊,此時七竅流血,衣衫破損。
但他還是來到了秦蒼面前,滌罪劍刺進了秦蒼的腹部。
“你真的很強啊。”姜陵虛弱地開口,目光卻帶着鋒利的光芒,盯着面前的秦蒼。
秦蒼瞪着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眼中是憤怒與桀骜,他和姜陵幾乎臉貼臉的對視着,他冷笑道:“你也不錯,能将我逼到這樣的地步,但是,以後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說着,秦蒼血色雙眸之中閃一絲異光。
姜陵腦子裏嗡然一聲,腦海轟鳴,他意識模糊之中,喃喃道:“遲早我會超超過你”
姜陵的身體靠着秦蒼,緩緩倒了下去。
就差一點點,可他終究是沒能先一步殺死秦蒼。
秦蒼腹部帶傷,口中還在流着鮮血,他将姜陵的身體推了開來,這個動作甚至讓他身形踉跄了一些。但是他已經取得了勝利。
秦蒼癫狂地大笑了兩聲,随後他看着姜陵的屍體,收斂了笑意,認真道:“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秦蒼的身形消失。
随着玩家之間勝負分曉,不但是秦蒼傳送回了狹間,幾位玩家的屍體也盡數消失不見。
白鴻也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随後轉頭看向魏公子,說道:“看到了,這就是你非要去争不屬于你的東西,而導緻的可悲命運,你韬光養晦又有什麽用?這些衛護再忠心又如何?”
魏公子面無表情,半跪在地,伸手抱起了鲛绡。
白鴻正要出手,卻突然面色驟變,看向魏葉秋身後,一支羽箭裹夾着勁風直指她的面容。
她感受到這羽箭的威力,閃身避開,而後難以置信地向前方看去,五匹加持着神行符的駿馬疾馳而至,馬上就要到達此地。
“齊家的人,爲了你竟不遠千裏來迎接!”白鴻難以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魏葉秋沒有理會她,而是抱着鲛绡,輕輕掀開了她的面具。
鲛绡臉上盡是鮮血,她虛弱地開口道:“公子,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啊”
魏葉秋溫柔地笑了笑,他撫摸着鲛绡的面頰道:“非常非常美。”
鲛绡開心地笑了起來,一對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子,溫柔道:“那我下輩子再做公子的丫鬟我發誓永生永世不再背棄公子”
“好,我們一言爲定。”魏葉秋抱住了已經漸漸開始失去溫度的身體,他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卻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